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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示意他快去。昏昏沉沉中,他再也抵不住困意,頭一歪便倒在了地面,人事不省。……陸言拿著藥碗四平八穩走回來的時候,正看見沈臨硯一動不動的面朝下趴在地上。他趕緊跑了過來,扶起沈臨硯,放下藥碗巴掌就往臉上招呼:“蠢貨!這么冷的天你睡在這做什么?還想污蔑我害你是不是?跟你說,我不吃這套!”說完,端起藥碗就往他嘴里灌。動作粗魯,藥汁瞬間灑了大半。“浪費我的銀子,真是!”陸言不耐煩的一把仰頭含去剩下的藥汁,逮著他的嘴就是一陣猛灌,藥香瞬間在兩人間的唇齒蔓延。不多時,陸言就發現沈臨硯乖乖的將藥汁給咽了下去,極是聽話。然而這藥汁,喝著喝著似乎就變了味。陸言猛地醒過神,推開仍舊昏迷的謝臨淵,有一個巴掌揮了過去,這下沈臨硯徹底趴在地上不動了。“喂!還在裝死是不是?有本事你別拿這種事來忽悠我!”“喂?你聽到沒有!”“喂,你……”陸言一把翻開沈臨硯,直到沈臨硯反過來后,這才發現他的眼耳口鼻全都淌出了血色,觸目驚心!“沈臨硯!”……他揉了揉眼皮,坐起。對面的陸言臉色很不好看。“你……這樣看我做什么?怪瘆人的?!?/br>“咣當!”陸言一把拍向身邊的桌子,沒什么好語氣道:“他們說你狐珠沒了?”他抱著床案幾上的小包袱,清點一番,確認沒丟什么之后,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自己的落水前有個帶著綠玉佩的男人將我救了,醒來之后見到的就是元崢,哪里還記得我是誰?更遑論什么狐珠……”“罷了!自己的事不上心,算我多管閑事,懶得理你!”陸言啐了他一聲,轉身開始批桌上堆成山的公文折子。看了半天,沈臨硯忍不住好奇,鞋都沒穿就跑到塌下看著他一筆一劃的寫字。“怎么?這字不好看?”陸言漫不經心的問,看似隨意。沈臨硯皺眉,想了半天才猶猶豫豫道:“也不是……這筆鋒氣勢……好像在哪見過……”陸言放下手中的毛筆,珍寶似的從一個箱子里取出一張宣紙,小心翼翼的攤開,盯著宣紙上的一字一畫雙眼放光,一副崇拜的模樣:“這可是勾陳大帝的筆墨!據說他位同北極之尊,卻甘愿為北極帝君的樞紐……不過可惜啊,自打紫微北極大帝隕落后,他就再也沒動過筆了,我這幅墨寶還是花了大功夫,自伺奉過勾陳大帝的侍從那換來的!”勾陳大帝……“你很喜歡這種風格的字畫?”“那當然!我可是打小就看著勾陳大帝的事跡長大的!哪像你……”陸言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打小什么都不學,就只知道成天窩在狐貍洞里,能有什么出息!”他默了默,上前拾起毛筆,想了想,提筆,邊寫邊唱到:“青峰辭月映朝云,水泛蘭舟聽鈴音。一世無憂安常在,浮屠應憐取禪心?!?/br>陸言忽然沒了嬉笑,將他寫了字的宣紙搶了過去,皺著眉使勁盯著,抬頭:“你居然會寫字?說吧,跟誰學的?”沈臨硯依舊迷糊的樣子,緩緩搖頭:“我不知道,一下子想到,就寫出來了,這調子也好似腦海中就有的?!?/br>陸言似乎不信,又反復的拿著那所謂的勾陳大帝墨寶仔仔細細的對比了一遍,這才不甘心的恨恨道:“你居然寫得出勾陳大帝的八分風骨,說!是不是你瞞著我,也在偷偷的臨摹他的字畫?”他聞言,渾身大震,不知為何,一聽到這些名,這些事……他就止不住的發冷發寒。……——手腕放松,背脊莫僵,運勁順暢,行筆不停。——為何要學這麻煩的東西?只消喚了那式神傳話,省的還的研磨聚神寫這些溝溝坎坎。——咱們兄弟幾個除卻你,皆都擅丹青寫詩題字,何以你這般不喜?——不知,或許浴血奮戰的沙場才適合我……勾陳大帝的位置,我拿這紫微大帝與你換,你換不換?——不換。——為何?——身為兄長,怎能讓自己的親弟沖殺在自己前頭?天下殺伐之事,由我一人承擔就好,你且安心的在這紫微宮做你的北極帝便是。——眾星之主、眾神尊之……誰又知道這紫微宮越高,能陪的人便越少……你始終不懂我,勾陳。——勾陳只是我的封號,多少年了,你還是不肯喚我一聲么。——長兄如父,我縱使成了這紫微北極大帝,位尊于你,也不能亂了輩分稱呼。——罷了,臣勾陳……告退。……“我……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他抱著陣陣發疼的頭,撞開門沖了出去,慌不擇路。勾陳大帝……紫微大帝……他真的什么也不懂!他好像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砰!”他似乎撞到了一個人,若非那人及時拉住他,他非撞出去不可。“跑這么急做什么?”這聲音涓涓細細的,像溪水一樣溫潤著他恐慌的心,他受驚小鹿般抬頭,對上那人關心的眼神,當即就安定下來的:“你是……”那人一愣,莞爾一笑:“我不?;馗缮?,這么多年了你又離開了這許久,不認得我也是常事,”話語中不自覺透出一股淡淡的孤寂,嘴角的笑未變,“我是沈越?!?/br>沈越!他驀地一喜,沖上去抓著對方的手就是一陣左右查看,確認無誤后,喜極而泣:“義兄!”沈越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好脾氣的拍拍他的肩膀,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欣慰道:“莫要叫我‘義兄’,生疏了,還像曾經那樣喚我‘大哥’,不好么?”沈臨硯一個勁的點頭:“大哥!”他自己也震驚,所有說認識他的人里面,他就記得這個多年前說要照顧自己,卻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結拜大哥。“你怎么來了?”沈越牽著他的手來到假山旁的石凳上坐下,應道:“正好路過,就在陸言的府里小住幾日,恰巧聽他說把你帶回來了,所以就來看看?!?/br>“那……這回別走那么快,多住幾日,就當陪我?”沈越淡笑點頭,頗有些寵溺的味道:“自然?!?/br>“大哥……”他有些不安的搓著手。“怎么?”“我……我前段時間似乎發生了些事……覺得不跟你說又不大好……”沈越依舊耐心的聽著,見他緊張,便柔聲哄他:“不著急,你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