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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好了,你進來吧?!?/br> 山嬸進來了。 付柏林剛從咯吱作響的單人小病床上起來,還沒站穩呢,就被山嬸激動的一把抱住。 付伯林條件反射把人推開。 以前就有好多奇怪的小姑娘,老愛往他身上撲,說要合照,說要抱抱。 付柏林不喜歡親親抱抱,就拒絕了。 所以,山嬸激動抱住付伯林的時候,沒過三秒,就被付柏林推開了。 付伯林還以為是那些頭腦發熱追星的小姑娘,等看到山嬸的正臉的時候,他遲疑了。 這大嬸都四十了吧。 山嬸看著付伯林,也覺得有些不對。 付伯林的狀態不對啊,要是擱以前,伯林見了她,肯定嘴甜的嬸子長嬸子短的叫上了??涩F在,付伯林看她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 這是咋了? 沒治好? 也不對啊。 人曬暈了中暑了醒了不就好了嗎。 山嬸把毛醫生拉到一邊,小聲問:“毛醫生,伯林這孩子咋不一樣了?” 毛醫生裝作鎮定:“你送來的時候他后腦勺那還有血,是不是摔到腦子了?” 應該不是他扎針扎壞腦袋。 肯定不是! 是也不承認! 再說了,付伯林那后腦勺那是真有血! 付伯林這會在干嘛呢? 他正盯著衛生所墻上的掛歷發怔,1976年9月26號。 幾十年前的日歷怎么會這么新? “伯林,你在看啥呢?”山嬸過去一看,付伯林正盯著掛歷上的姑娘呢,瞧瞧,眼睛都看直了。 山嬸一下子就樂了。 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嘛,喜歡看漂亮姑娘。 付伯林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山嬸,他遲疑半刻,喊了一聲:“山嬸?” 山嬸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大林子,你可算是認得我了!” 付伯林不吭聲了。 這會他腦子里正冒出一團一團的記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不認識的人。 他正在消化這些東西。 所以反應看起來有些遲鈍。 山嬸瞅了瞅付伯林的后腦勺,只有頭發絲上沾了那么一點血,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了吧。 這毛醫生別說,冶病是真不錯,就是收費有那么一點貴。 山嬸猶豫片刻,問付伯林,“大林子,還有哪不舒服沒?要不要再讓毛醫生看看?” 毛醫生,提到這三外字,付伯林打開了記憶的開關,毛醫生打他這事還沒完呢。 他沉著臉,慢慢的轉動腦袋,看向毛醫生,“你剛才到底打了我多少下?”臉都腫了。 毛醫生干咳一聲,避開付伯林的視線:“那不是為了救人嗎?!?/br> 他并不是嫉妒付伯林的帥臉。 又一看。 喲,這帥臉腫了。 毛醫生憋住笑,又覺得可惜,怎么沒腫成豬頭。 毛醫生并沒有道歉,他說了一句,“這次看你可憐,不收醫藥費了?!?/br> 不收醫藥費跟道歉沒有關系。 付伯林還想跟毛醫生好好說道說道,結果,山嬸一聽不收錢,拽著付伯林就走,還走得飛快。 生怕走慢了一步,這毛醫生又改口要收錢了。 付伯林真的是被山嬸硬拽到家的。 這時候付伯林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勁,他的手勁怎么會不如一個女人呢? 難道是中暑了,身子虛? 山嬸把付伯林送到家,就急急忙忙的去上工了,臨走前,還跟付伯林說:“等會我跟大隊長幫你請半天假,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跟你山叔晚上下工,再給你送飯?!?/br> 付伯林點點頭。 山嬸的善意付伯林還是能感覺到的。 山嬸走了。 付伯林站在‘自家’門口,打量起來。 這屋子建了應該有十多年了,下頭是青磚,腰線開始就是土磚了,頂上是最便宜的黑瓦,擺得倒是整整齊齊。 兩扇半舊的木門,上面貼了門神像,門兩邊還貼了大紅色的對聯,現在這對聯已經退成淡紅色了。 門上頭寫的橫聯寫的四個大字:出入平安。 付伯林抬頭看著‘出入平安’四個字,腦袋中再一次出現新的記憶。 頭好疼。 他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付伯林。 二十六年前,他爸的親二叔在抗美援朝的戰爭中為國捐軀,他們一家獲得了烈士家屬的稱號。十年前,他的父親在一次任務中光榮犧牲,父親的戰友帶回了他父親的遺物。 兩個親人的死,讓付伯林的爺爺大受打擊,原來嚴厲的爺爺變得慈祥起來,甚至開始溺愛孩子。 付伯林就是被付爺爺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付伯林還有一個小叔。 他父親死的那一年,小叔本來要跟對象結婚的,可是因為付家出了變故,家底不如從前,那對象的娘獅子大開口,把彩禮翻了三倍。 小叔拒絕了。 后來親事就黃了,對象含著眼淚嫁給別人了。 付伯林在父親死后,先是爺爺養,后來爺爺病死,就由小叔帶了。 至于他母親,在他父親死后不到一年,火速改嫁,后來就聯系不到人了。 有媽沒媽一個樣。 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清晰起來。 付伯林的手鄧難的撐著地,這才沒倒下去。 他是穿越了嗎? 變成了一個七十年代同名同姓的人? 真離譜。 第2章 付伯林看著門口掛著的小鎖。 照著記憶里的樣子,彎著身子,從門檻下面的小洞里翻出了一把小鑰匙,他用鑰匙打開了小鎖。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跨過門檻,慢慢的走進屋里。 入門就是堂屋,一張有些老舊的四角桌,看得出來木料不錯,上面擺著一個暖水瓶,還有幾個倒著放的玻璃杯子。 桌邊擺了兩把長凳跟兩張椅子,椅子是跟桌子配套的,長凳像是新打的。 屋里很亮,頭頂上的黑瓦片有兩片用玻璃替換了,成了天窗,光就從那上面透進來。即使不開門,屋里也是亮的。 腳下是特別硬的泥巴地面,當初建的時候撒了水,用腳一寸一寸踩出來的。平常走路沒問題,就是遇到下雨天瓦片漏水的時候有些麻煩,屋里會變得濕噠噠的,漏水的地方會變成一個個小水坑。 堂屋左右兩邊有兩間屋子,一間是紅漆刷的木門,當初付柏林父母結婚時用的那間。到現在,快二十年了,這門上的紅漆都快掉光了。 另一個房間就是原木色的木門,那是付伯林小叔住的屋子。 付伯林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慢慢想,仔細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從現代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七十年代的。 他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他平常不愛看,也不怎么看電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