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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謝恩后,這才站了起來,卻也不敢去揉跪疼的膝蓋,只那么站著,仍如平日里一般仰視著靖文帝。此刻,靖文帝面上已無任何神情,只沉默的看著蕭閱,直視著他的雙眸,“朕若說李原靖便是那個孩子,閱兒當如何?”極輕的一句話,卻讓一室的空氣都驟然凝固一般,讓蕭閱難以喘息。但,他那被靖文帝注視著的雙眸里除了應景的露出驚訝外,沒有一絲旁的神情。“李原靖?那父皇確認便好,若真是,南楚之患便不足為患,父皇的宏圖也可早日實現?!笔掗喺f道,對靖文帝拱手行了一個禮。靖文帝又沒有出聲,一室的寂靜讓蕭閱后背冒著細汗,卻極力的讓自己看著無任何異樣,一副舍身取義,只關心大周未來,靖文帝未來的模樣。末了,靖文帝徐徐的說道:“大周屹立數百年不倒,哪怕天下大分,北流崛起,也依然是這片大陸最強之國。只因大周不拘小節,不為世俗,但凡有才皆可用。男子與男子都可正旨明婚,何況是讓一個失散已久的皇子重回宗廟祖祠?!?/br>蕭閱垂首聽著,靖文帝的弦外之音他已聽的明白,只要能夠證實李原靖的身份,認回他只是分分鐘的事。誰讓大周的制度與眾不同,只要是皇帝的兒子,除非皇帝不認,否則,否管誰生的,都得入宗廟祖祠,已正身份。所以,難怪皇后會如此緊張。此時,蕭閱很想知道,這大周祖先制定那曠古絕今的制度時,是不是就是為了可以在外面隨便生孩子?“父皇說的是,只要能證實,兒臣也為父皇高興?!笔掗喰Φ?。“閱兒當真高興?”靖文帝反問。“自然,自天下大分后,先祖們包括父皇的心愿都是能一統天下,如今若李原靖真乃父皇親子,南楚不就是我大周的了?”蕭閱笑言,靖文帝注視著他,末了抬起手拍著他的肩膀,聲音輕和了起來,“吾兒深明大義。朕心甚慰?!?/br>蕭閱笑著受了這話。“夜深了,今日你也累了,明日不用聽朝,休息去吧?!本肝牡垡幻媾闹募绨?,一面道。蕭閱心里清楚這話的意思,明日朝野上下怕是會掀起一股大風,自己不在,靖文帝會好處理的多。“謝父皇體恤?!?/br>踏出長樂宮,看著面前巍峨的宮墻和那沉寂的只有一彎月牙懸掛的夜空。蕭閱輕輕的喘出一口氣,一背的熱汗。方才靖文帝的話,句句都是試探之意。若自己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此番不知會如何?若那真正的太子知道他爹一直把他當個替身,會不會死不瞑目?想著,蕭閱嘆了口氣,抬腿時腳卻有些虛軟乏力,身子不注意的就往側傾去,幸而一雙手扶住了他。“多謝德公公?!敝逼鹕碜?,看著扶住他的德喜,蕭閱謝道。“殿下注意身子?!笔栈厥?,德喜持著拂塵躬了躬身。蕭閱笑笑,欲要轉身離去之際,卻頓住腳,看向德喜,對他拱手一禮,“有勞公公多多照拂母后?!?/br>德喜見蕭閱向他行禮,忙又將身子躬了躬,“老奴不敢?;屎竽锬餃赝褓t淑,母儀天下,宮中無人不服?!?/br>言訖,德喜看向蕭閱,蕭閱點點頭,又對他拱手道:“多謝?!?/br>可轉身離去之際,一向不多言的德喜卻輕聲叫住了他,“殿下?!?/br>蕭閱疑惑,只見德喜輕步走上來,微笑著道:“駱大將軍是皇上心腹,駱大將軍做的便是皇上想的,明日早朝,駱大將軍也會回來?!?/br>言訖,德喜仰起頭對蕭閱道了一句:“恭送殿下?!北阃讼铝?。蕭閱對德喜的話不是很明白。駱鴻確實是靖文帝的心腹,大周的兵符一分為三,有一枚就在駱鴻手中。靖文帝對封為是信任,但對駱鴻可是推心置腹那般。可自三國皇子來后,駱鴻便一直駐扎在城外,連壽宴都沒有出席。那德喜此話是何意?返回東宮,蕭閱精神有些懨懨,方才離開長樂宮時,皇后竟就在長樂宮外等著他,見他無虞,才離開。母子二人一句話也沒說,但皇后眼中的擔憂和關愛,蕭閱看的一清二楚。第二日,蕭閱沒有列朝,卻讓四喜悄悄進宮去打探消息。果然如蕭閱所想那般,今日朝上可是熱鬧的很,靖文帝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和李原靖滴血認親。加上有齊嬤嬤作證,將當年如何護李原靖到南楚,成了南楚皇子已保命說的清清楚楚。說是當時南楚皇妃生下一個嬰兒,不足一日夭折了,齊嬤嬤恰巧又將李原靖托付給了自己一個在南楚為宮女的姐妹。那宮女不忍皇妃承受喪子之痛,亦不知如何藏匿李原靖躲避影門追捕,索性取了那死嬰一滴血,將李原靖給換了。那宮女今日也出現了,將事情說的有頭有尾,由不得人不信。蕭閱坐在椅子上聽著四喜的話,頓了片刻后才開口問道:“母后怎么樣了?”“皇后娘娘除了震驚外有些心悸,但無大礙?!?/br>無大礙,怎會無大礙,皇后此刻怕是心焦不已。李原靖此次認祖歸宗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去祠堂磕個頭便了事,李原靖象征的可是南楚,南楚合為大周,其余二國還會遠嗎?雖不知他是如何殺了南楚皇帝,收服人心的。但憑此一點,他分分鐘就能將自己踹出去。蕭閱見四喜在微微發抖,蹙眉問道:“還有何事?”四喜噗通一聲跪下,四五十的人了,竟無法抑制的哭了起來,“今日今日李原靖,不,是大皇子,列了許多名單出來,其中包含宮仆奴才,但凡和當初林齡之死沾點邊的今日都被處以極刑,有幾人還是皇后娘娘宮中的,其中一人還是娘娘宮中的掌事宮女?!?/br>掌事宮女?那是皇后的陪嫁丫頭,一直跟著皇后,李原靖這么做的目的太明顯了。蕭閱拍掌而起,喝問道:“母后究竟怎樣了?”四喜忙磕下頭去,“皇后娘娘已暈了過去,太醫正在診治?!?/br>媽了個巴子,李原靖!蕭閱暗罵,卻聽太監稟報成王來了,便忙讓人傳。蕭桓進來,一臉的憤怒之氣,見了蕭閱忙要行禮,蕭閱阻了他。不待自己開口詢問,蕭桓便憤憤道:“太子,滴血認親,人證物證具在,那李原靖當真是父皇之子?!?/br>“他敢這么做便是真的,且此前不顯山不露水,便是將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笔掗嗇p聲道,眼神難得狠戾了一次。“今日宮中一片哀嚎之聲,父皇這樣做實在是不妥,可滿朝文武也是敢怒不敢言,就連駱大將軍都一言未發?!?/br>駱鴻也一言未發?蕭閱疑惑。以駱鴻的脾氣,不可能一言不發。“今日早朝,李原靖已明確表態,既然自己是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