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
律,永遠都利益為先。既不能神采飛揚大笑,為自己一線沖動去拼生拼死,去淌刀山火海;也不能無所顧忌行事,愛者生憎者死,心之所向去追,在意人事去護——那修行還有什么意思?葉非折自生時那一刻起,到身死道消于天雷下時,永遠都肆無忌憚,永遠都驕傲年少。楚佑其人其事,他的性格他的經歷,對葉非折濃墨重彩的人生而已,無疑是最無趣的一筆雪山。是我錯了。但是此刻,葉非折想的是:是我錯了。楚佑的經歷他不曾遭遇,他所擁有的楚佑也不曾接觸。他被蕭姚生下,長在楚家,有著所有人都要想的禍世血脈,遭著所有人的厭棄——楚佑還能做什么呢?原著中他能生長成漠然克制,無情無欲的樣子,已是楚佑最后的善意。那是原著中的楚佑。至于現在的——葉非折不免有點恍惚。原來他們分別了也有兩月有余。葉非折快要從楚佑身上看不出當初楚府里那個孤狼似的,滿身尖刺棱角,一不小心就要扎得滿手血痕的少年影子。他長得有原著中的沉穩克制,又像多了兩分比曾提到的豁達。葉非折不說話了很久,久到楚佑幾乎以為葉非折要嘲笑自己說的是癡心妄想。實際上葉非折只是再斟酌該怎么開口。他斟酌許久,最后開口時,傾盡自己此生最溫柔的姿態:“我相信你可以?!?/br>區區六個字,憋了許久,也讓葉非折整個人都不太適應這種溫柔解語的姿態。所以他還是輕輕笑了起來,滿不在乎,輕描淡寫,傲得出奇,也艷得出奇:“不過是場蕭姚謀的局罷了,人死都死了,能有多少能耐?我陪你一起?!?/br>☆、第41章第41章月色很好。桂華流瓦,銀水淌了一地的青石板,窗紗上映出的幾枝橫斜枝椏也點綴上幾抹螢火,微微壓低,輕輕顫動。葉非折和楚佑對坐,誰也沒先說話。他們兩人相識不久,種種對峙倒是試了個遍,猜疑的緊繃的曖昧的…后遺癥搞得現在兩人無論懷什么心思,見著對方也一定下意識打起精神。鮮少有這種哪怕沉默也沉默得舒心的時刻。偏偏好景不長。一道人影,一陣叩門聲,攪碎了靜謐如水的月光。葉非折和楚佑各自扭頭去看一眼門扇,又迅速扭完頭回來交換眼神:氣息有點熟悉。應該是梁西遲。那么晚他來這兒做什么?不知,不如我先行退避?葉非折點了頭,算是同意。畢竟不管梁西遲怎么想,究竟有沒有看破楚佑禍世的身份——明面上楚佑身份還是蕭漸羽。葉非折自認他在蕭家鬧出的動靜不小,但凡是消息靈通點的,都能知曉他和蕭漸羽的關系絕算不上好。蕭漸羽大半夜沒事干來他的院子做什么???來約架嘛???說不通的事情。他剛點完頭,楚佑便消失在屋內,連氣息也散得無影無蹤。葉非折知他是躲在隔間中斂了氣息,于是不慌不忙地走過去開了門。是梁西遲。夜色下,他膚色冷白出森森的感覺,配上似撇非撇十足嘲諷的唇角,若不是長得俊雅,幾乎能上演一出深夜驚魂。“梁前輩?!?/br>葉非折喚了他一聲,不動聲色問道:“不知梁前輩深夜所來所為何事?”說罷葉非折側身,給梁西遲讓出一條路,方便他能在待客圓桌那邊坐下來。梁西遲毫不客氣,也不理會他的招呼,坐定翻出一只空茶杯,方撩了撩眼皮道:“為禍世的事情而來?!?/br>不愧是梁西遲的做派。非常直白。非常語不驚人死不休。葉非折提起茶壺的手在半空略微一僵,方才如常替梁西遲斟上一杯,也如尋常和長輩閑聊般問道:“梁前輩此言怎講?”梁西遲接過他推來的茶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道:“我知道那個蕭漸羽是禍世?!?/br>葉非折:“???”那你倒是去楚佑的院子里找他啊,來自己這兒干什么???哦對,楚佑院子里沒人。梁西遲似看出他的疑惑,停頓一下,破例解釋般道:“我也知道你和禍世關系非凡,你們兩人身上因果牽扯很深?!?/br>葉非折:“……”他真是不知道該謝梁西遲噎死人的直白,還是該謝梁西遲白天時口下留情,沒那么直白。葉非折頭一次遇到梁西遲這種人。如果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葉非折有法子比他們更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如果是話不多說提刀就干,葉非折也有法子比他們更話不多說提刀就干。但梁西遲雖然話說得直白,他所作所為卻從沒有對葉非折和楚佑不利過。甚至可能是出于一片好心。葉非折不否認,也不承認,只問道,“前輩深夜來尋我,是為此事而來?”葉非折還是頗為不解。梁西遲白天時放過一馬有意回護,總不可能晚上時來興師問罪吧?再者,看梁西遲的性子,也不像是好奇“他與禍世兩三事”的八卦之輩。梁西遲沒頭沒尾給葉非折來了一句:“禍世他身上煞氣雖重,卻無冤孽怨氣?!?/br>葉非折并不驚訝。自楚佑開始修行起,他基本都陪著楚佑。他清楚楚佑的性子。不好交流歸不好交流,冷歸冷,楚佑并不是嗜殺成性的人,死在他手上的,均是冤有頭債有主的人物,何來的冤孽怨氣?葉非折眉目微彎,撤去先前的防備之態,真心實意道:“多謝前輩?!?/br>梁西遲略感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估計是不明白為什么好好說著話,葉非折突然向他道謝起來。葉非折笑道:“如前輩所說,我確實和禍世牽扯頗深,他也的確是我緊要之人,今日若非前輩解圍,恐怕難以善了,我自是要謝過前輩的?!?/br>他平素不言不語時,有矜持的疏離之態,讓人瞧著高高在上,仿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但葉非折一旦認可誰,言談時輕聲細語,笑意溫和,配上他那副長相,更是讓人油然受寵若驚,難以拒絕。梁西遲卻擺了擺手,和方才沒什么兩樣,淡淡道:“既然禍世身上沒冤孽怨氣,而真正的蕭漸羽身上有,我不喜歡拿出身血脈來定死人,自然是討厭有背著冤孽的那個人?!?/br>“因此,我說我看不慣蕭漸羽,僅是實話實說,順心而為,何來謝我一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