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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溫那次受傷后因為在皇宮里休養,而當時的形勢因為皇帝遇刺又十分緊張,江止明一直沒機會來看望。而裴懷溫回了裴府后,每當對裴亦清問起江止明時,裴亦清就沉默。后來江止明倒也來過一次,當時裴懷溫從他那似是一如既往風流肆意的笑容中看出了幾分陰郁和壓抑,可一問起江止明就繞開話題。到現在,裴懷溫也沒見過江止明幾次了。他看著陪在妙音身邊臉上平靜卻無平常風流笑容的江止明,眼微微瞇起。第20章進退維谷就在裴懷溫看著遠處的江止明二人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清雅如玉的聲音?!芭峁??!?/br>裴懷溫轉過身,只見梁君晚正微微笑著看他。說實話,當裴懷溫還是戚云的時候,他對梁君晚就像第二個meimei一樣,梁君晚和戚若水差不多大,那個時候梁君晚可不是現在這樣一副沉穩的模樣,想必他死后幾年她也長大了。“見過長公主?!?/br>“何必如此多禮?以裴公子的才智理應早知我今晚所為何事?!?/br>裴懷溫默然。他看著愈加顯得溫婉大氣的長公主,輕嘆了口氣?!盎橐龃笫?,公主怎可如此兒戲?”梁君晚看著他,突然笑了聲。她盯著湖上流過的花燈,笑容里帶了絲懷念的味道?!芭峁?,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很奇怪。在皇宮中我去探望你時,你的態度就很自然,一點都沒有在宮里私見女眷的緊張,這一次也是?!?/br>裴懷溫沉默一會,道:“在下只是看著公主如同meimei一般?!?/br>“meimei?”梁君晚轉過頭,聲音如玉微冷,“本宮可不是你meimei?!?/br>氣氛冷凝了片刻,梁君晚開口道:“今晚就不要拘束了吧,介意我稱呼你懷溫么?”“公主喜歡就好?!?/br>“我們上去看看吧?!绷壕硇α诵Φ?。涼亭建在橋下湖邊,裴懷溫再隨梁君晚走在湖邊向之前那處看去時,已經看不見江止明他們了。橋上人現在還不是很多,等到待會兒到了最后贈燈環節人就多了。一般在花燈節上成為眷侶或互相愛慕有意的男女都會聚在橋上互贈花燈,大多數在花燈節后都會結為親事。裴懷溫和梁君晚走過橋來到熱鬧的街市上,梁君晚身邊就跟了個丫鬟,護在她旁邊擋著川涌不息的人流,明顯十分吃力。裴懷溫上前一步正準備護著梁君晚,卻聽前方一聲輕呼,小丫鬟憋紅了臉還好沒把公主兩字喊出來。裴懷溫朝前看去,只見一個男子匆忙把地上的花燈撿起來遞還給梁君晚,白皙的臉上帶起一絲尷尬的紅暈。“抱歉,姑娘你還好嗎?”梁君晚搖了搖頭道:“無礙?!彼拇竭吺冀K掛著一抹優雅的笑容。男子抬頭看見微愣了愣,臉上愈紅,他輕咳一聲道:“不知在下可否知曉姑娘的芳名?”梁君晚倒是沒料到這回事,還沒反應過來,裴懷溫溫和地站到她身邊,對著男子點了點頭道:“公子止步,離花燈節結束還早,何不有緣再見呢?”男子這才看見裴懷溫,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梁君晚,見她沒反駁,眸光才黯淡下來。裴懷溫二人和那男子分開后走了一會兒,梁君晚突然開口道:“我見到你很早就準備出來了,為何等他問我姓名才站出來?”“今晚不是放松么?我也不過是希望公主開心點?!迸釕褱匦α诵?。“玩這些游戲就是開心?”裴懷溫笑著看著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梁君晚,像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公主不是自己說不要拘束么,既如此,嘗試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如果一直嚴苛要求自己不是很累嗎?人生就那么長?!?/br>梁君晚先是怔了怔,然后嗤笑一聲,“是嗎?不過到底我還是不可能?!?/br>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樣,就像她不能告訴那個男子她的姓名。裴懷溫覺得梁君晚的思想有些莫名的悲觀,不禁皺眉,剛想說些什么,卻見被差遣去買東西的丫鬟急匆匆地趕回來了,小丫鬟的懷里抱著個花燈,氣喘吁吁地站在梁君晚面前。“怎么了?有人給你花燈了?這么激動?!绷壕砜粗?,笑了聲。“不是呀,公主,是那個……那個男子,他說給公主的?!?/br>梁君晚一愣,裴懷溫彎眉笑道:“花燈節剛開始就送出了燈,他倒是鐘情?!币话愕阶詈蟛潘突?,因為你不到最后并不知道你最喜歡哪一個。梁君晚看著裴懷溫,神色略暖,“你倒是真沒把我的心思放在心上?!?/br>“主要是我覺得我可不是個好選擇,公主應該是知曉的?!?/br>“其實那都沒關系?!绷壕砜粗?,眼神微深。她走過人群,繞進略安靜的小道上,裴懷溫跟在她身后。“懷溫你的態度總會讓我想起我的小時候,現在已經沒人記得我小時候是什么樣了了,而或許記得的也已經不在了?!绷壕碜旖堑男θ輲е鎸嵉呐?,和平時的模樣很不同?!拔倚r候可不是現在這樣,那時總是不聽母妃的話?!?/br>她沉默了會兒,又道:“其實那個時候我挺討厭母妃的,她性格總是很懦弱,什么都忍著,而我脾氣卻很沖,當我因為母妃難過而生氣時,母妃卻責怪我,說我不會忍耐,她似乎從未開心過?!?/br>“可我知道皇兄的母妃對他更不好,所以我的母妃就會對他很好,而原因,誰都清楚,不過是為我以后有保障??晌倚r候卻不懂,只因為母妃的嚴厲和忍讓而怨恨。后來我一時發脾氣釀成大禍,母妃為我求情求去了半條命,我才懂,可母妃卻不行了?!?/br>梁君晚垂著眼瞼,看不清眸里神色。“她最后幾天卻一直是笑著的,將我托付給皇兄就走了,我什么都沒為她做過?!?/br>裴懷溫安靜地聽著,心里卻異常地平靜,帶著些許感傷與恍然。梁君晚母妃去世他是知道的,當時戚云還被她纏著不讓走,彷徨失措的眼神他一直都記得。裴懷溫看著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你做過很多了,你做的最好的,就是成為了一個更優秀的人,再也不用你母妃擔心了?!?/br>“是么?”梁君晚苦笑了聲。她突然轉過頭問,“你知道我為什么告訴你么?”見裴懷溫愣住,梁君晚淡淡道:“其實我對擺脫聯姻是沒什么指望了。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說什么,皇兄也不會聽,而你如今所處的位置有些危險,皇兄并不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