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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放下,男孩得到自由立刻撲向他mama的懷抱,女人也適時伸手攬住他……至此,一家三口終于聚齊,雖然是在這么個隨時可能覆滅的環境之中。·林子獄把玩著手中的刺刀,他們周圍的玻璃地面還在不斷地破裂,要不了多久這里就會完全覆滅,沉入海底。女人一手摟著小男孩,一手拉著流浪漢,這時她已經沒有空余去跟林子獄算賬,一心想的只是自己帶著這兩個人要怎么才能逃生。茫茫大海,就算是一個人都撐不了多久,更何況還要累贅。她想得入迷,猝不及防被刀鋒貼著臉頰劃過的時候才猛地睜大眼睛,回過神來。林子獄的刺刀從她眼前飛過,直直地沒入她面前的地面之上。林子獄上前一步,俯視著他們一家三口,“好玩嗎?”他的話音剛落,玻璃破爛的范圍終于延伸至了他們腳下,唰的一聲玻璃被撕開了一般迅速分裂開來,剛剛好將林子獄與他們隔開。林子獄掃了一眼漫上來的海水,他這會站的玻璃面不夠大,失去平衡之后搖搖欲墜,幾次大的顛簸之后終于斜翻沉了下去。又一次掉到海里,這會林子獄有所準備,沉沒的同時就閉氣放松自己,好讓自己不至于慌亂。海面之下也是亮堂堂的,林子獄適應片刻才能看出周圍都是什么——海面之下依然是數不勝數的玻璃!這些玻璃沒有連接在一起,形狀各異五花八門,都上上下下無序排列豎立著。而林子獄就隨著輕微的海波搖蕩在這些玻璃體之間。林子獄伸了伸手,剛好能夠碰到右邊的一條玻璃柱體。這塊玻璃有一人來大,發著淡粉色的光澤,摸上去感覺堅硬無比??删驮诹肿营z碰觸到它沒有多久之后它的形狀就開始變了,所有的菱角收了起來,漸漸圓潤又漸漸長出不同的弧度,最終變成了一個粗糙的人像。林子獄沒有理會這塊變形的玻璃,他放大視線打量著周圍所有的一切。海面之下意外的平靜,林子獄也并沒有窒息的感覺。冰冷的海水帶來的浸沒感無比清晰,林子獄很清楚自己周圍是沒有空氣可言的,但他覺得一切都好,就像是不再需要呼吸了一般。在水中活動很是簡單,林子獄朝前扒了兩下就被水流推著向前,他挨個挨個地看著這些水中玻璃,一點一點地離開原地,去往深處散發著光源的地方。深處的光芒很亮,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生疼,而光芒之內是一個通透的玻璃棺材。這個棺材是樣式有些偏西式,但也有違和的地方,在棺材的頂端竟然掛著一個燈籠。燈籠也是玻璃制成的,本體就是紅色,內里沒有蠟燭,擺在這里更像是一個裝飾品。林子獄來到棺材之前,這會棺材周身的光澤也淡了下去,沒有方才那般恐怖,讓林子獄雙眼的壓力小了不少。棺材之內躺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她緊閉著雙眼,睫毛根根可見,臉龐精致無暇。這個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裙子,做工精致繁復,可惜上了年頭,破敗得有些厲害。這明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的皮膚是通透的,整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色彩……這也是一個玻璃雕刻出來的“人”。只是這個人被做得完美無缺,難以想象要以什么樣的工藝才能做出這樣的成品。林子獄停在棺材面前,打量著女孩靜默了很久,直到這個玻璃女孩突然睜開了雙眼。玻璃女孩睜開眼,她的眼里連瞳孔都雕刻了出來,可沒有任何神色流轉,她對著林子獄空洞洞的一笑,顯得無比瘆人。林子獄屈起手指,在棺材邊緣敲了敲。玻璃女孩只維持著她的笑容,不言不語。過了一會,她重新合上眼,然后樣貌身材開始變化,很快就抽條長成了先前花園中的那個母親。改頭換面之后她沖著林子獄繼續笑,她的嘴裂得很大,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無聲得詭異。緊接著她的樣子又變了,這一次是變成了那個流浪漢。變成流浪漢之后,她還伸出自己臟兮兮的手掌對著林子獄拍在了棺材板上。林子獄平靜地看著自己眼前出現的這只手掌,手掌的紋路很散,上面還有深淺不一的傷口,跟貨真價實的流浪漢別無二致,除了無名指上的戒指看起來價格不菲。片刻之后,棺材之中的人收回手,繼續變換著樣貌。這一會她的身形漸漸縮小,成了那個天真可愛的男孩子,還對著林子獄無聲地做口型,說的是——“叔叔,跟我一起玩啊?!?/br>說完之后她終于厭倦了這個換臉游戲,再度變回一開始的少女模樣,從頭到腳再度變成透明的玻璃。變回來之后,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揚著嘴角笑了笑,然后同時朝前一推,將棺材板掀開。林子獄稍微朝后漂浮過去一點,免得被棺材板打到。從棺材中爬出來之后,玻璃女孩笑嘻嘻地繞著林子獄游了兩圈,輕快靈活得像是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完全沒有玻璃的僵硬感。“你怎么看出來的?”玻璃女孩的聲音在林子獄耳畔響起,可林子獄并沒有看到她有開口說話。在水中林子獄自然也是無法開口的,她朝著女孩的無名指指了指。玻璃女孩的無名指上有一個精巧的戒指,上面的紋樣是一只奇異的怪獸。這個戒指此前是戴在那個母親手上的,林子獄還問過是不是她的婚戒,說過很特別。玻璃女孩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抬起手一揮,立刻就有幾塊玻璃柱體圍了過來,它們將林子獄和玻璃女孩圍在其中,然后不斷變形,眨眼的功夫就連接成了一個正方體,將外面的海水隔絕了出去,給他們一個類似于防護罩一樣的空間。沒有了海水,女孩也無法繼續游蕩,她站在一角,朝著林子獄問:“你以前見過這個戒指?”林子獄搖頭:“沒有?!?/br>“那?”“上面有很多玻璃雕像,幾乎每一個雕像的無名指上都有勒痕,深淺、形狀都是一樣的?!绷肿营z道。這個細節一開始林子獄也沒察覺,走了幾步才覺得有哪里不對,仔細一看才察覺哪些雕像,雖然每一個的樣子形態各自相同,卻偏生在這一點上一模一樣。后來進了花園,女人手上有戒指,而小孩跟男人手上有勒痕,于是林子獄就猜這三個人以及外面的雕像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一個人……或者說本源相同。至于眼前這個玻璃人究竟算什么,這不太好說。這些東西都由玻璃形成,至于為什么要把花樣弄得這么多,肯定不是為了多加練習提高自己的雕刻技術。林子獄看著眼前這個玻璃人,回想著她所展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