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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多大誠意的坦然。張寶胖,成績不好,普通話不標準,總是被人笑。每次他拿錢給大家買零食,請他們去網吧打游戲,大家就同意他一起玩,就愿意理他。而顧承澤理不理他跟他拿不拿錢毫無關系,張寶記得這樣一個人,像武俠文里最帥的大俠。張寶一看顧承澤看過來,依然是冷冷的眼神,他心里開心:沒錯,還是老樣子!“顧總,我代手下賠罪來了?!彼祛^伸腦地進來,小心地把果籃放下。顧承澤沒跟他說話,倒是何承楓醒了,看著他好一會兒問:“是你以前同學嗎?”顧承澤俯下.身回答:“是,那個張寶?!?/br>張寶總能找到話說:“何大哥吧,咱們見過幾次呢!對了,你家那只沙皮狗后來還是顧承澤讓我幫忙養,顧承澤出國不久就去世了?!?/br>此人還不如別找話說。他這么一提,床上的人心里有些難過了。顧承澤拍拍他手背:“等你好了,咱們再養一只?!?/br>張寶恨不得把這么多年的“狗腿”全部表現給顧承澤看,搶著倒水跑腿,訂餐聯系護士,弄得顧承澤坐那與何承楓兩人干瞪眼。何承楓眼神說:“這小胖子該不是喜歡你吧?”顧承澤挑眉瞪他。很巧的,張寶嘆息來了一句:“要我說啊我以前讀書最喜歡的還是我們顧大學霸?!?/br>顧承澤很不留情說:“我謝謝你了,你回去吧,別再來了?!?/br>“我們這么多年沒見,我都沒問你怎么樣了,而且你都不問問我嗎?!我們老同學??!”何承楓很給面子:“我記得你以前家里還不錯,怎么現在……”張寶沉默了片刻才說:“何大哥也瞧不起我是嗎?”顧承澤代替何承楓回答:“我哥從來只瞧不起不想努力的人?!?/br>張寶的邏輯是二位無法捉摸的,他想:“那我不是!我很努力了!”這一想,突然眉開眼笑。原來他學習不好,后來在顧承澤離開后他只念了大專,還是花錢進去的。那所大專有很多與他一樣也是花錢進去混日子的,因此是個流氓聚集地,每天上演弱rou強食的殘酷而真實的一幕??炊嗔?,他血性就上來了,他想,以前鈔票買來的“尊重”,與自己拳頭打出來的“尊重”比,哪個更貨真價實?干脆真混了。后來莫名其妙成了一個酒rou朋友的替罪羔羊被捕入獄,家里人再也不管他了。出獄后那酒rou朋友的爹,一個黑社會大佬給了他一座煤礦,他發了一筆橫財,人也橫開了!從此在“黑”的康莊大道上一去不復返。張寶說,現在收斂了,嘿嘿,因為看到顧承澤這模樣就覺得人生還有盼頭!何承楓笑,顧承澤白他一眼,他自己從來不知道他還能成為某人的精神領袖指明燈啊。何承楓明白張寶的話,他明白那種感覺,當年他覺得自己很辛苦,在巨額醫藥費面前,在無底洞似的必須營養品面前,覺得撐不下去,想著去賣身體器官時,想著死掉好了,他就想起顧承澤干干凈凈的樣子和堅定的眼神,以及自己說的那句,以后要對承承好。自己不好,拿什么對他好?三月末的清明,氣溫有些回升,顧承澤和何承楓穿得很精神,統一的黑西裝黑領帶白襯衫,出發前顧承澤吻了吻他的嘴唇,何承楓看過去有些心神不安,他不自然地閃躲了下,顧承澤沒讓,抱住他又親了上去。這天,何承楓說帶他一起去給何媽掃墓。一白一黃兩束菊花并排擺在墓碑前,墓是小小的一個格子,勉強擠下他們倆,要是再來一個就站到別人的領地去了。顧承澤好幾次跟何承楓摩肩擦踵,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隔壁一個老人給老伴掃墓,她一個人叨叨念了片刻,看了看何顧兩人,再瞄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你們mama該欣慰的,兩個兒子一表人材,很孝順,都來咯?!?/br>何承楓不知道該回答什么,對老人家點頭笑笑。等老人走后,何承楓對著墓碑看了很久很久,才說第一句話:“媽,我和承承來看您?!?/br>——“承楓,聽媽一句話,你結婚吧好不好?!?/br>“姑姑,我來看您。我跟哥,我們現在一起生活?!鳖櫝袧烧f。——“承承,你是好孩子,你跟承楓,不應該啊不應該的?!?/br>心里堆了太多話要說,卻不知道哪句先來,但又覺得看著他媽的照片全部都說不出口了。何承楓凝視著照片片刻,又說了一句:“今年年底,我打算把房子翻修一下,里面的東西不動,您要是不準今晚托夢來揍我一頓?!?/br>他又蹲了一會兒,看著黑白照片上的人,感覺到腿麻了,才把那句話說出來:“我,還有承承,我們會很好的?!?/br>——“是不是要媽死了你才會聽話啊?!?/br>感覺到何承楓身體猛地一抖,顧承澤趕忙抱住他。何承楓回頭笑:“……腿麻了而已?!?/br>顧承澤沒放開他,看著照片說:“姑姑,這么多年了……您若在天有靈請不要再怪哥了。我們會一直好好的?!?/br>兩個人出來,何承楓說去給外婆也掃掃墓吧。顧承澤開車拐去另一處更豪華的墓場,何承楓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外婆”:“我會照顧好承承的,一直對他好?!?/br>分別在兩位最敬愛的長輩那表完態“宣完誓”,這才驅車回家。當晚,何承楓真做夢了。不曉得是日有所思還是何媽真托夢了,何承楓站在一片白霧氤氳的老房子前,淺金的月鉤兒在夜空昏昏地亮著,他不敢進去,屋子里有經年不散的藥味,有他媽的眼淚和嘆息,哪怕隨便一種都會把他的心理建設擊潰。他轉身要跑,顧承澤那句“你還有我呢”促使他邁了一步,他的勇氣得到了催發,他推門而入。床上躺著他mama,臉色不是很好,似在熟睡。何承楓蹲在病榻邊,握著他媽垂下來無力的手,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滲出冰冷的細汗,他想起他媽走之前的那句話“聽話”幾乎是從咬得很緊的牙關里擠出來的,因為松弛的腮與太陽xue在抖動著。何承楓把他媽的手牽起來親了親,沉重地說對不起。本該熟睡的女人突然長出一口氣,自己拿過一旁的毛巾擦汗:“死小子!帶著顧承澤專程來氣你媽了?準了準了,以后不準再來煩我!別謝我,謝你爸!”那一段話機關槍似的蹦出來,聲音洪亮,一點不像垂死之人。他感覺自己喊了一聲“媽”,刺眼的光逼出了他的眼淚。隨著那刺眼的光亮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