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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氣,才想起顧承澤的餅忘記帶走了。“兔崽子,脾氣越來越大了?!焙纬袟魃鲆环N疲倦無力感,就像自己從小養大的乖寵物一覺醒來不認人了,還咬了他一口。太傷心了。何承楓自己拿起餅吃了起來,在百年老餅爐上烤出來的餅特別香酥,他提前兩天預定,還排了二十分鐘的隊才買到幾塊,一想到苦心付之東流,又泄憤般把餅咬得咔哧咔哧響。何mama的腸胃很不好,回家幾次都發現她在飯前飯后吃著藥,何承楓倒是問過幾次,她只回答是調理腸胃的藥。何承楓也沒追問,印象中他mama壯得像座小山丘,倒是有幾次肚子疼得在夜里直哼哼,但吃過藥一會就好了。何承楓也勸他媽去醫院看看,還說要一起去,被何mama駁回:“我這么大個人了自己身體難道不愛惜嗎,要你個小孩子cao心?”何承楓當即表示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他今年暑假要去打工了。何mama沒說什么,好像已經平靜接受自己兒子不愛讀書不會讀書的事實了。又一年過去,時間匆匆似流水,平靜而有條不紊,好在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你弟還是那么好看?!边@是過年前的同學聚會上,見過顧承澤的女生說的。何承楓聞言一怔,就看到女同學目光停留的方向站著一身穿黑色外套的好看的弟弟,顧承澤這兩年以激素雞的生長速度長大,隱約俊朗出他父親的影子。何承楓還記得那個男人,氣宇軒昂,眉宇之間是一股特殊的氣場,他小時候說不上來,現在乍看一眼顧承澤,他恍然大悟:那叫魄力。顧承澤是來等他回家的,出門前打聽了他們聚會的KTV,過了十點不見何承楓回來,于是他悶聲悶氣地找過來了。弟弟被夸獎他心里還有些高興,加上喝了點啤酒,KTV里溫度高,他的臉上浮現明顯的紅暈。于是揚聲問:“你怎么找來了?外面冷吧?”同學們聽說是何承楓天才弟弟,都不愿放過逗一逗學霸的機會,當下就有人出手要把他牽進來。手一握住顧承澤的胳膊,那同學就大呼小叫:“緊張啥啊弟弟,怎么跟個姑娘一樣害羞喲?”因為場上有人唱歌和笑鬧,所以并沒有人聽到那同學嚎的那一嗓子。顧承澤黑著臉,盯著何承楓跟一個女生挨著腦袋說笑的樣子,他自己走過去說:“哥,姑姑說挺晚了,沒什么事回家吧?!?/br>“哎呦何承楓,你還由你弟管著哪!”哪個嘴欠的呢。顧承澤瞇著眼看說話的人。這表情,何承楓再熟悉不過了,是顧承澤生氣了并且琢磨著要不要還擊的表情。他搡了那說話的一把,笑罵了一句,并沒有起身,對著顧承澤說:“這么晚你還出來?你也坐一會兒?我們等下還要加場呢?!?/br>顧承澤這人軸,在何承楓身上軸得尤其無法解釋,他不為所動,棍子似的戳那。任誰都覺得這氛圍有點詭異。一個很沒眼力的女生道:“你弟很黏你呢,你們感情肯定很好!要不承楓先回去吧?!?/br>何承楓瞬間就想起林翔那句話,登時就漲紅了臉,要證明什么似的,第一次冷著聲音帶了怒意對顧承澤說:“怎么不聽話了,哥等等就回去,你自己先回家?!?/br>還是把他當小孩子那樣哄著,顧承澤緊抿著嘴成一條薄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何承楓感覺他雙眼通紅了。須臾間,他的心軟了。可是八風不動的顧承澤不等他說出下一句窩心的話,扭頭就走了。離開的背影還有些許少年的青澀與單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那份青澀因為背脊的極力挺拔而變得有些鋒芒。單薄依然單薄,還透著何承楓熟悉的固執。何承楓偷偷嘆氣,吆喝驚呆了一地的同學們接著玩。第九章大年初一的一早,顧承澤陪著外婆去鎮上某個佛寺敬香,他已經是一米七五的少年了,眉目已經長開,明明是清澈純凈的一雙眼睛,但他總是思慮深重,所以整個氣質又是冷淡的。佛寺在山腰處,前年剛修建了纜車,方便游客與香客,但依然也有像顧承澤外婆這樣虔誠的信徒,一步一個腳印上山敬香的。外婆爬一半就坐下休息,嘴巴叨叨著自己這半瞎子還來爬山,也不怕爬山底去。顧承澤挎著籃子,里面是外婆年前就備好的上好的香與燭火。他給外婆捏腿,提議說:“換纜車吧?”“承承走不動啦?”外婆抬手摸摸他的眉頭,“小孩子家家,總是繃著臉干嗎呢,總是不開心。人這一輩子可短啦,蹬腿閉眼就完啦,再不開心多虧啊?!?/br>顧承澤搖搖頭:“我沒有不開心的?!?/br>“和承楓鬧別扭了不是?”外婆低著頭詢問他。顧承澤不語。外婆看著遠山說:“小時候你們就那么丁點大,有時候站在窗戶下說話,那個兒還夠不到窗戶呢。我就往外瞧,這倆小鬼在哪玩呢,只聽得見聲音瞧不著影兒。你看這么多年,眨眨眼就過來了不是?時間過得太快,阿婆還記不起你們的模樣你們又換了樣貌?!?/br>老人家回憶起來真是抵擋不住,顧承澤看她說的十分自得便不打斷繼續聽:“可能你記不起來了,你剛過來的那年夏天,有一次你媽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一時興起帶你剃了個光頭,那青嫩頭皮喲,還有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汪汪往下滾著淚珠,外婆可是記得!”顧承澤一想,好想真有其事。“你因為光頭躲家里許多天悶悶不樂,承楓就來啦,給你捉蝴蝶,摸知了你還是不開心,后來他問我啦,怎么讓承承開心?我就跟他說,大概他也一起剃光頭吧。老太婆就這么一說,第二天他真頂著個圓亮腦殼來了!剃頭打三光——外婆在他腦袋敲了三下,他有樣學樣,重重在你腦袋上也敲了三下,你還記得不?你后來還找阿婆告狀來著……”外婆的回憶這樣清晰,顧承澤自然記起來了,他后來很用力地敲回去了,何承楓疼得直咧嘴呢。他突然心底悲傷,他感覺何承楓一直在云山霧繞的群山之外,他一眼就能看見他站著的地方,可是真抬腳去追,又覺得距離怎么也沒有拉近。想想年夜飯那天,四個人坐一起。兩個小鬼,一個熱情地招呼吃喝,殷勤布菜,一個木著臉,只回答長輩的話。那木著臉的不用說也知道是顧承澤。外婆“哎”一聲道:“說多了是外婆啰嗦,承楓這孩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