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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血色,跌坐在地難以起身,對趙乾流淚稱病,請皇父寬容數日。 趙乾無法,據實已報。 原是好事兒,卻成了這幅樣子,胡亥也覺掃興,于是放太子泩出門一事,便暫且擱置不提。 十月,諸侯王入咸陽。 楚王韓信雖然路途遙遠,卻是第一個抵達的。 胡亥仍是親迎,與他同食同宿、同出同入。 與此同時,劉螢卻按照皇帝的囑托,在呂雉再次上門催問稅金一事時,娓娓道:“王太后,陛下與楚王殿下的情誼,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若論親近,猶在與我之上。正是王太后所說的,疏不間親,此前楚王遠在楚地,我能向陛下進言,陛下也答允要處置。然而此刻楚王就在宮中,與陛下親密無間,我若再去聒噪,與陛下說上十句,也抵不上楚王陪伴陛下游獵高興處的一句話?!?/br> 呂雉道:“難道就眼看著不管?陛下這是養虎為患吶!” 最關鍵的是,皇帝可以不在乎這頭老虎,但是皇太孫卻不能。 劉螢道:“唯今之計,只要下下策,便是把事情鬧大,大到叫陛下無法徇私。譬如叫御史上本,將稅金一事捅破?!?/br> 呂雉嘆道:“實不相瞞,這原也是我所想的最后一策。然而茲事體大,哪里去找這等不要命的御史呢?” 劉螢歪頭想了一想,道:“旁人我也不清楚,倒是前陣子聽說有個叫蒯徹的御史。他曾事涉叛國,僥幸撿了一條性命,正是要博取陛下信任之時——而且此人從前還給楚王出過三分天下的計謀。如今他若要取信于陛下,還有什么比跳出來攻訐楚王更好的法子呢?” 第231章 楚地以石頭代稅金一事被蒯徹捅破之時, 胡亥正與韓信于章臺殿坐論養生之道。 “朕觀你便是陽氣太盛?!焙[弄著李婧昨日送來的“九連環”, 又遞給韓信把玩, 道:“你別以為這是好事情, 陰陽之道, 在乎平衡。正所謂‘陽勝則身熱,腠理閉, 喘粗為之俯仰,汗不出而熱……’——朕這幾日看著, 你這幾條可都夠得上?!?/br> 韓信試著解那九連環, 笑道:“養生之道,非臣所長。不過臣的確覺得夏天比冬天難熬些。楚地夏日濕熱,叫臣耐守不住?!?/br> “那你就在咸陽過完夏天再往回走嘛?!焙バΦ溃骸暗茸叩匠?,也就該調頭再往咸陽來了?!?/br> 韓信也知這是玩笑話, 笑著一攤手,把那九連環又推回去, 道:“這墨侯真是精巧心思, 臣卻解不來?!?/br> 胡亥握到手中, 也不見他手指如何抖動, 再攤開手時, 九個環已經個個分離。 “知道其中關竅, 就很好解?!焙ノ⑿Φ? “要不要朕教你?” 韓信笑道:“解它作甚?臣劍光一閃,它便碎了?!?/br> 胡亥笑意淡了,道:“‘一力降十會’, 原也不錯?!?/br> 便在此刻,右相馮劫求見。 胡亥道:“眾人皆知,朕屏退左右,與你對談。談興正濃,這馮劫卻來叨擾?!?/br> “既然來了,恐怕是有要事?!表n信嘴上說著不在意,手上卻想把那九個環串起來再試著解開,勸道:“陛下還是見一見?!?/br> 胡亥笑道:“看在楚王面子上,那朕就見他一見?” “見他一面又何妨?!?/br> 一時馮劫入內,見楚王也在,見陛下毫無避諱之意,也只能硬著頭皮匯報了蒯徹上本參奏楚地以石頭代稅金一事。 韓信怒而起身,望向皇帝。 胡亥更是大怒,拍案道:“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御史,嘩眾取寵!你把人給押起來!他的奏本即刻銷毀——朕不許此事宣揚出去!” 韓信舒了口氣,復又坐回去。 馮劫擦汗道:“這、這……恐怕是蓋不住的。那蒯徹膽大包天,同樣的奏本謄寫了百余份,傳送咸陽城中文人官吏匯集之所。此事爆出不過半日,已是流言紛紛,無人不知了!” “哦?”胡亥皺眉思量。 韓信心念如電轉,忽然又看向皇帝。 胡亥卻道:“他這是有備而來吶。一個小小的御史,朕不信他若背后無人,能做到如此地步?!?/br> 韓信目中驚疑消了,道:“請陛下速查背后之人?!?/br> “你放心?!焙バ靥牌鸱?,似乎余怒未消,道:“朕一定把這背后興風作浪之人查出來?!?/br> 片刻之后,胡亥獨留正殿理政,韓信則找了個借口避去偏殿,迅速叫人傳信給他原本留在咸陽的耳目去查探此事。 半日之后,君臣二人再聚首,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不管是皇帝處得到的消息,還是韓信私下得到的消息,都把蒯徹背后之人指向了漢王太后呂雉。 韓信焦躁得快步走動著,大罵呂雉與蒯徹。 胡亥長嘆一聲,道:“事已至此,文武百官,列侯公卿都已知曉。朕縱然有心偏袒與你,卻也難堵悠悠眾口。朕看漢王太后此舉,分明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朕若是不解決此事,她也要效仿以石代金了。不如就照著朕最初所說,你們一樣繳納稅金上來,朕多分給楚地些,旁人總沒話說?!?/br> 韓信怒道:“呂雉一個老婆子,也有臉來跟我相提并論?光復大秦,那是我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她做了什么?不過是依附死去的劉邦,占了個名份,而有今日的富貴榮華。她德不配位,本該日夜戰戰兢兢,生怕有做得不對之處。如今倒好,竟然有臉來攀扯我了——當初垓下圍西楚霸王之時,這老婆子又在哪里?” 胡亥沉默不語,把那九枚圓環在掌中捏得溫熱,才穩住面上神色。 韓信又罵道:“這蒯徹更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當初在滎陽,他還曾勸我自立,三分天下。這樣的小人,陛下難道要容忍嗎?聽說這小人還曾參與叛國這樣的罪案,陛下何不斬殺他,警示天下人!” 胡亥熟視韓信良久。 這個正值盛年的名將,幾日前還曾欣喜得告訴皇帝,他如今已有三子二女。 就在今日清晨,兩人還在討論韓信多年征戰落下的沉疴,與皇帝自己鎮日思慮夜間多夢的癥狀。 他倆仿佛是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卻終歸要落到君臣迥異的身份上來。 韓信若是乖覺,見北境邊患已除,帝國蒸蒸日上,就該借著蒯徹大鬧,踩著臺階下來,主動與漢王、淮南王一般繳納稅金,明白如今的皇帝不同于曾經的周天子。昔日的天子,只是九爵的王。而今日的天子,卻與諸侯王壓根不是一個階層了。 可惜下了戰場,韓信從來不是一個乖覺的人。 “陛下?” 皇帝長時間的沉默終于引起了韓信的注意。 胡亥松開手,九枚圓環當啷啷落了一案。 他淡笑道:“你與呂雉自然不同。不過此事正是眾人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