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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因上一輩的浩劫,人丁凋落,蒙南乃是蒙氏下一代唯一一人。 這次出兵匈奴,因將門出身,又有大將軍蒙鹽為叔父,陛下也是有意培養帝國下一代的將才,而蒙南自己也主動請纓,于是便讓蒙南做了征北將軍。與蒙南同樣情況的,還有在李甲手下做都尉的蘇離。這蘇離乃是蒙氏舊部將領蘇角的兒子。 這些都是胡亥為帝國培養的新一代將才。 此次大戰,整體大獲成功,殺冒頓、稽粥,李甲直搗龍城,朝廷收復長城以內全部失地不說,還將戰線北推了近千里。 唯一遇到激烈抵抗的秦嘉軍隊,在左賢王胡圖逃走之后,原匈奴左部也有秩序得撤退了。 如果說除了戰爭的損耗之外,唯一的失敗,便是蒙南與他所率兩萬精銳的突然消失。 這兩萬精銳秦人,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漠北一般。 叔孫通嘆氣道:“既然那征北將軍蒙南的確未曾抵達龍城,小臣便據實以報了?!?/br> 叔孫通在龍城盤桓了三日,便啟程送劉螢與拓曼回秦。 李甲帶兵殿后。 原本在冷兵器的時代,高大的城墻一向是很有用的防御工事。 然而隨著火藥地雷等物的出現,爆破攻擊之下,占城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龍城內的補給,已經被左賢王胡圖撤退前毀掉,那么李甲的部隊駐扎在龍城,而朝廷又沒有占領龍城的長久意愿與實力,那么便只能是給朝廷的后勤增加負擔。 李甲帶兵撤離龍城。 曾經胡人年末共聚,清點人口牲畜,祭祀天地日月之處,成了一座空寂的死城。 大秦收復了自北地郡以北,長城內的全部土地,更往西北推進,西至敦煌,北至居延澤,西北另置四郡,分別為敦煌郡、酒泉郡、張掖郡、武威郡。其中張掖郡,取其“張國臂掖,以通西域”之意。 在東北,則置五原郡、朔方郡等地。 匈奴的大失敗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 因為冒頓與稽粥的死亡,匈奴陷入了短暫而劇烈的混亂之中。唯一還在的首領只有左賢王胡圖,與冒頓其余還未成年的幾個孩子。 左賢王胡圖北撤,讓出了龍城,并且召集了自己的部眾,暫時避開了大秦的兵馬。 馬背上彎弓射箭的戰爭,胡人熟悉。 可是那冒著火光,炸開巨響,瞬時間叫人半死不活的“巫術”,實在不是胡人一時間能接受的。 左賢王胡圖一直退到北海,才安定下來,清點人馬,死亡數萬人倒也罷了,最可怕的卻是中了秦人“巫術”之后,少胳膊少腿,然而憑借頑強的生命力又活下來了的那些人…… 遍野的哀嚎聲,就連見慣了廝殺的左賢王胡圖都覺得心頭戰栗,夜夜不能安眠。 短時間之內,左賢王胡圖應是不敢南犯了。 次年仲春時節,入胡近六年的廣陵侯劉螢,終于歸秦。 皇帝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親迎。 這一日柔媚的春光,恰似十余年前。 第222章 劉螢躍下馬來, 拜見胡亥,口呼“陛下”。 胡亥忙扶她起身,笑道:“五年之約, 朕沒有食言?!?/br> 一句話勾起劉螢胸中萬般情緒。 劉螢微笑道:“臣也未曾失信?!苯柚厣碚泻敉芈阶约荷磉厑淼膭幼? 掩過了神色,道:“拓曼, 快見過陛下?!?/br> 南歸的路上,劉螢早已教導過拓曼禮節。 此刻只見穿著胡服的小拓曼似模似樣拜見道:“拓曼見過陛下?!?/br> 胡亥目光落在拓曼的胡服上, 凝了一凝,笑著撫摸他的發頂,溫和道:“是個乖孩子, 只是叫朕陛下,卻是錯了?!?/br> “錯了?”拓曼不解得抬頭望著皇帝,又看向母親。 胡亥蹲下身來, 平視著拓曼,指著也隨著蹲下來的劉螢, 道:“拓曼,你可知道你的母親是大秦的什么人?” 拓曼朗聲道:“母親是大秦廣陵侯?!?/br> “對, 你的母親是大秦的廣陵侯?!焙ツ托牡溃骸安贿^在她嫁給你父親之前,朕封她做了大秦的長公主——那是朕的meimei,是帝國的公主。所以你不該叫朕陛下, 你該叫朕舅舅?!?/br> “舅舅?”拓曼迷惑了。 劉螢忙道:“陛下,當日加封乃是權宜之計,做不得準。如今危難已解, 臣請辭去長公主之封號?!?/br> 胡亥溫和卻不容置疑道:“當今天下,還有誰比你更具公主的風骨?你若是堅持推辭,那便是瞧不上這公主的封號了?!?/br> “臣絕無此意……” 胡亥撫著拓曼發頂,溫和笑道:“快叫舅舅?!?/br> 拓曼看向母親,見她沒有反對,便脆生生叫道:“舅舅!” 胡亥臉上笑開來,竟然彎腰用力,把拓曼一下子抱了起來。 劉螢堂皇道:“陛下!” 胡亥舉著樂得咯咯笑的拓曼,睨了劉螢一眼,道:“你該改口叫皇兄了?!?/br> 劉螢:…… 胡亥示意劉瑩登上長公主鑾駕,而他則抱著拓曼上了御駕。 這下子,跟隨來迎接的文武百官心中便都有了譜。 從前劉螢是有救駕之功的廣陵侯,入胡五年,反出匈奴,若論功績,在北境之戰中,無人能及。然而她曾是匈奴單于的閼氏,還為他生育養大了兒子,更帶著這兒子回到了咸陽。 發生過的事情不能推倒,正如時光無法倒流。 究竟陛下能夠心無芥蒂嗎? 歸咸陽的這一刻,是否便是廣陵侯榮耀的頂峰了呢? 遙遙目送著遠去的皇帝御駕與長公主鑾駕,眾臣心中都有了答案。 不管是大秦的廣陵侯,還是匈奴的閼氏,劉螢與她的兒子,都是陛下認下的家人。 若論親疏,恐怕還在閉門讀書了近三年的太子泩之上。 胡亥卻沒有帶人直入咸陽宮,而是先去了李婧的尚造司。 “朕早就想著,要跟你說說這些新玩意兒?!焙バχ侀_略顯粗糙的紙張,道:“你來看看?!?/br> 劉螢走上前來,低頭細看,道:“這就是陛下在密信中所寫的‘紙’?” “正是?!焙サ靡庖恍?,指著還望著劉螢發呆的李婧道:“多虧了這家伙——朕說什么,她就能造什么出來!” 劉螢望著李婧,多年未見,彼此握住了手,都透著力度與溫度。 “有了這造價低廉的紙,再有了雕版印刷出來的字兒……”胡亥指著一旁的書法作品,道:“這是趙高費了大半年功夫,精挑細選出來的隸書。如此一來,寫字的紙價格下來了,賣的書也不似從前那般價格高昂——若是當初你和叔孫通教導宮女學習新政時,便已有了這兩樣,不知能多么方便?!?/br> 劉螢摩挲著那紙張與拓印出來的隸書,喃喃道:“是啊,當初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