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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張芽陪伴著他。 太子泩恨恨道:“好個虛偽的人!口口聲聲叫我對太子妃好,他卻先把人家的父親給殺了!劉螢這等功臣,拱手相送于匈奴!呸!他是個什么東西!” 太子泩對皇帝的不滿,近身服侍的阿南與張芽都隱約有所了解,卻從來沒聽他這樣明白講出來過。 此刻倆人都是嚇了一跳。 阿南上前捂住太子泩的嘴,低聲叫道:“殿下慎言!” 太子泩掰開他的手,怒哼一聲,也知不妥。 阿南挓挲著手,焦急問道:“太子妃有喜,乃是天大的好事兒——您這是怎么了?” 太子泩倚著廊柱坐下來,低聲怒道:“早晚有一天……”他沒有把話說完,可是底下的意思,阿南和張芽都太明白了。 倆人齊刷刷白了臉色。 隔日,張芽回了宮外的家。 如今張伯等人都在咸陽有了房子,但是老兩口放不下村里的地,只有農閑時節才在城里住。 “我小叔父呢?”張芽一回家就問張燦。 隨著太子泩回咸陽,張家一門都水漲船高,張燦遞交了做吏員的文書,如今正準備在城中開家小商鋪,給老夫妻經營。 “我也剛回來,怎么了?”張燦快步從里屋迎出來。 “小叔父,別開什么雜貨鋪子了——我這里有樁好事兒給你去做,保管賺錢!大大賺錢!” 張燦眼睛一亮,抓住張芽的胳膊,笑道:“什么好生意?好小子,你陪著太子殿下,自然都是最厲害的消息?!?/br> 不等張芽說出究竟是什么賺錢的大生意,里面老夫妻聽得響動也迎出來。 “是大孫子了??!”張伯原是皺著眉頭,一見張芽便笑開了,又道:“正是你來得好——快來給二丫的事兒想想辦法!” “二丫怎么了?”張芽在宮里是太子泩的伴讀,回了家卻儼然是家門的榮光。 張婆婆嘆道:“如今朝廷的新令,女子十五以上就要嫁人,要是超過二十還沒嫁就得罰稅了!二丫眼看著就要二十了,卻還沒有婆家,連著看了好幾家,都沒相中——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說可怎么辦才好?” 二丫自己躲在屋里,既害羞又生氣。 二丫是張芽二叔家的meimei,今年十九歲,生得明艷大方。 張芽沒料到是這么回事兒,愣了愣,笑道:“我問問二meimei……”他進了里屋。 二丫卻是個潑辣的,兜頭摔過去個針線包,笑罵道:“我的事兒,要你管!” 張芽笑道:“還真就要我管——我問你,你想不想進宮?” 二丫一愣,道:“我不干!皇帝老兒白胡子都一大把了!” 張芽失笑,道:“皇帝才沒白胡子一大把,他俊得很——”又道:“你真是傻,我說的是太子殿下?!?/br> 第176章 “太子殿下?”不光二丫愣住了,跟進來的張伯張婆都愣住了。 張婆婆不安道:“快別騙你meimei了, 她本就心要高到天上去!你還來攛掇她!太子殿下是什么人物?那也是我們這些農戶能攀扯的么?” 張芽隨口一說, 其實本也是調侃二丫。 二丫是他二叔父家的長女, 因父親服兵役, 趕上戰亂再也沒回來, 為了幫著她娘撐起門戶,自小摔打得很是潑辣。等到了嫁娶的年紀,恰逢張家飛黃騰達了, 這二丫的心也就跟野草似的,一意要長到天上去, 相看了幾戶殷實人家,都不滿意。 關于這個meimei的婚事,張芽也聽說過, 今日心情好, 因而有此調侃,原也不是籌謀過,安心要送meimei入宮求富貴的。若是眾人說笑一場,說不定張芽也就摞開手了。 二丫卻是短暫的驚征后,嗤笑一聲, 又慢吞吞坐回去, 覷著大堂哥,笑道:“好大的口氣,感情你是太子殿下的老子,叫他娶誰就娶誰唄?” 有了張婆張伯的不安, 又有了二丫的諷刺,反倒叫張芽不能只做調侃了——他要在家人面前顯顯本事。 張芽聽了二丫的話,也不惱,倒是定睛細細打量起她來。 平素一起長大的,對于容貌身段都不留心,此時換了個角度去審視,卻見他這二meimei眼兒媚櫻唇俏,打扮起來比太子身邊的女人分毫不差,雖然還有幾分村氣,但只要她不說話,倒還遮掩得過。 張芽笑道:“太子殿下的老子自然不是我,那是皇帝。我只問你,你愿不愿意做太子的女人?” 二丫臉上一紅,瞪著張芽,道:“你這是認真問呢,還是拿我消遣呢?” 張芽正色道:“我自然是認真問的?!?/br> 一旁張伯等人早已聽呆了。 二丫自己心里也有打算,便道:“只要你有這本事!” 張芽便知二丫是愿意的,笑道:“好,你且等著!” 張婆焦急不安道:“這是怎么說?這就要把二丫送到宮里去不成?”又道:“你二妹爹娘都沒了,你做大哥的可得給她好好打算……” 張芽道:“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張婆六神無主,又道:“那……我這得給二丫收拾包袱,叫她跟你走?” “別忙?!睆堁繀s是坐定了。他跟著太子這么多年,人情世事比年長的張伯張婆還要能耐。他嚼著二丫跟前的花生米,慢悠悠道:“太子殿下什么女人沒見過?送上去的又有什么勁兒?你們只安分在家等著就是?!?/br> 二丫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孩,見事情談定,便掀簾子出去,掐了紅花染指甲。 屋子里,張燦這才得了機會,問侄子張芽,道:“你說的那賺錢的大機會,究竟是什么?” 張芽笑道:“險些忘了正事。你不是想給家里做個商鋪么?我看啊,也別干了。你趕緊到城外郊區林子里跑跑,看哪里有木材的,屯點貨,帶一幫人,往城里運木料——絕對賺!” 張燦貼著張芽坐下,熱切道:“這是怎么說?皇帝要重修宮殿了?” “嗤,宮殿的事兒別想了!皇帝是打定主意不建新宮殿了,連太子大婚都是這么寒磣著過來的?!?/br> 張燦道:“那這木料……” “您也真是傻——皇帝不建新宮殿,但是城里列侯總要修新府邸的?就是城里的黔首,沒了戰亂,都安居樂業,兒孫嫁娶,不也都得收拾收拾房子么?”張芽嘬著牙花子,感嘆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一樁事,這人啊,要是想發大財,兩個辦法?!?/br> “哪兩個辦法?” “要么趁著國家破滅的時候發國難財,要么從帝國的興建中挖金子——前一波咱們沒抓住,這后一波可千萬別錯過了!”張芽戴上帽子,起身要走。 張燦送他,還有些不確定,問道:“真用木材???萬一屯了賣不掉怎么辦?” “放心?!睆堁康吐暤溃骸笆捝俑莾旱拿裾巹潏D我都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