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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禮的少年人,明朗燦然,似乎與世間一切黑暗無關。 封王的事兒,各方扯皮了足足三個月,期間屢次談崩,眾諸侯要拔刀相向的也有;撕了契約書,從頭再談的也有——一筆落下去,就是萬千富貴榮華,豈能不錙銖必較? 直到來年四月才徹底定好。 關中之地一分為二,章邯王其一,封雍王。 而漢中之地,雖然項羽說要給蒙鹽;可是劉邦聽從張良的計策,托項伯美言,也要漢中之地。 最后漢中之地也一分為二,劉邦得其一,并巴蜀兩郡,封漢王。 蒙鹽得關中一半,漢中一半,封驁王。 另外各諸侯多有封王,其中魏王豹(魏無咎的弟弟)封為西魏王。從前張耳的親信,叫申陽的,是最先攻下河南,迎接楚軍北上的,所以給封了河南王。韓王成,定都陽翟。趙國的將領司馬卬,平定河內有功,立為殷王。而從前的趙王趙歇,改封為代王。 張耳跟隨項羽入關,被封為常山王,占據了從前趙國的地方,定都襄國。 其余值得記上一筆的,一來就是當初項羽過黃河的時候,故齊王的孫子田安領兵跟隨了項羽。所以田安被封為濟北王。而前文提過的田榮,因為數次背叛項梁,又不肯跟著項羽出力,所以什么都沒撈著。 再一個就是張耳的“刎頸之交”陳余,與張耳鬧翻后,扔下將印走人,也沒有跟隨入關,聽說他在南皮,便就近給他封了三縣。 至于項羽本人,自立為西楚霸王,王九郡,定都彭城。 眾諸侯中的絕對優勢集團對這個瓜分結果滿意了。 于是大家在戲下痛飲一場之后,各就封地。 可這暫時的平靜,只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假象。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場分封,登時就惹惱了三個人,分別是田榮、陳余與劉邦。 陳余之怒,在于他自視與張耳等同,可是張耳封了常山王,他卻只得了三郡——他與張耳決裂在前,封地落后于張耳在后,嫉妒與仇恨叫陳余咬牙切齒??墒撬麑嵙Σ粔?,只能啞忍。 劉邦則是原本可以王關中,最后卻來了偏遠的巴蜀,他的士卒也都是東邊收來的兵,都思鄉情切。入巴蜀的路上,已經不斷有士卒、甚至官吏逃走??墒撬麑嵙Σ粔?,也只能啞忍。 但是田榮不同。 田榮勢大,卻沒能封王,第一個掀了桌子。 田榮率兵殺了項羽封為濟北王的田安,自立為齊王,并王三齊。 有了田榮第一個出頭,一時間,對分封結果不滿的各勢力都紛紛冒了出來。 陳余第一個響應,把三縣兵力全部調集出來,伙同齊國大軍,直接沖著昔日“刎頸之交”張耳的封地就殺過去,大敗張耳,占據常山。 張耳逃跑,逃到了從前老朋友劉邦處。 一時間,中原大地,戰火再燃。 而在遠離中原硝煙的地方,有兩個團隊正磨刀霍霍,以備來日大戰。 這兩個團隊,一個自然是劉邦集團,另一個么……卻是隱于民間,銷聲匿跡了的大秦流亡政府。 巴郡江州縣內,胡亥盤算著時機,似乎——該他出場了? 第134章 得知諸侯相王,罷于戲下, 各就國的消息后, 胡亥與韓信對著地圖,推演起天下形勢來。 “這次瓜分天下, 雖然項羽心滿意足, 恐怕有幾個人卻心懷怨憤?!焙ブ钢貓D東北角, 那里是曾經齊國的土地,“田榮未被封王, 如何能夠甘心?勢必要再起禍端的?!?/br> 韓信道:“田榮勢大,一旦反叛, 項羽必然要領兵前去平亂?!?/br> “而項羽這一去,只要不能一擊撲殺,那么他與田榮糾纏之時,各諸侯中心思浮動之人不免會有所動作?!焙ソ由? 指著他所在的巴郡江州縣,“譬如分到巴蜀兩郡來的劉邦?!?/br> 韓信佩服地看了胡亥一眼,道:“公子英明。我從前曾在劉邦手下做過管糧餉的小官……” 胡亥哂笑道:“那劉邦有眼無珠,錯失英才?!?/br> 韓信聞言, 靦腆一笑, 顯出幾分與年齡相符的青澀之態,然而轉瞬談起天下大勢, 卻又胸有成竹,雖還未帶過兵,卻已經有了未來大將軍的風采。 韓信繼續道:“其實那劉邦原本是否有反叛項王之心, 不好說??墒遣还芩袥]有反叛項王之心,一旦他領兵西就封地,他手下的士卒思鄉親切、難免想要東歸。如此一來,這劉邦就是不想反也要反的?!?/br> 胡亥悄悄觀察著韓信,見他一臉認真、只盯著地圖揣摩,不由得心中贊嘆。他是知道歷史走向,所以說出劉邦要反這話不難??墒琼n信卻完全由當前形勢推演,竟然也得出了與歷史走向一致的結論,可見此人就算不領兵打仗,也能做一位無雙國士。 胡亥道:“劉邦若反,自然要先沖出來,占了關中之地——先取雍王章邯之地,再占驁王蒙鹽之所?!?/br> 韓信道:“正是。他背靠巴蜀,軍糧不愁,又有將士東歸之心可用;而章邯與蒙鹽,在秦人看來,都是叛國罪人,秦人恨之入骨。如此一來,劉邦之勝可期?!?/br> 胡亥摸著下巴,道:“劉邦拿下章邯應該沒什么問題,畢竟章邯銳氣已挫,既不得項羽歡心,又的確背叛了我大秦。不過蒙鹽嘛……” 韓信接道:“蒙小將軍是我們自己人,又頗得項羽賞識,況且劉邦還曾是他手下敗將……”他話鋒一轉,“雖然如此,然而蒙小將軍失了民意,劉邦卻正是士卒東歸之情可用之時,勝負難料?!?/br> 胡亥踱步,沉吟道:“所以我們要想個法子,怎樣既能讓蒙鹽保存實力,又能讓他兩邊取巧?!?/br> 韓信聞言,忍不住望著胡亥,竟至于出神。 胡亥察覺了,笑問道:“有何不妥?” 韓信搖頭,呆了一呆,才道:“做將軍的,能遇到您這樣的陛下,當真是福氣?!?/br> 胡亥一聽,樂了——這是要夸他??! 他忙正色,斂了斂衣冠,笑問道:“何出此言呢?”翻譯過來就是,快,多夸幾句聽聽!夸得具體詳細真實一點! 這要是蒙鹽,估計不翻白眼就算好了。 可是韓信畢竟跟著胡亥時日還短,人也比較老實,當真一五一十夸起來,“如今大秦明面上已亡,陛下卻全無疑人之心,為在外的將領設身處地著想,為他積蓄力量。能遇到您這樣胸懷廣大的陛下,自然是眾將領的福氣?!?/br> 胡亥一面笑呵呵聽夸,一面心道:那是你沒看到蒙鹽那小子被我摧殘得有多慘。這會兒就是大棒加身,他也不能反了。否則我能這么相信他嗎? 可是胡亥嘴上只是道:“嗐,這不是最基本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嗎?”他沖韓信笑道:“咱倆投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