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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之后,陳東君看見于今清站在門邊不動,樣子格外乖巧。陳東君說:“過來?!?/br>于今清跑過去站在陳東君書桌前,眼巴巴地看著他。陳東君說:“干什么?!?/br>于今清拿起陳東君的手,擺成一個捏自己臉的動作,“哥,給你捏?!?/br>陳東君有點想笑,但只是板著臉在于今清臉上輕輕捏了一下。于今清說:“我來給你提電腦?!边€沒等陳東君說話,他又馬上有點委屈地補充,“這不是大學男生把妹那套?!?/br>陳東君在于今清額頭上彈了一下,“還抓著不放了是吧?!?/br>于今清捂著額頭跳起來,“我吃醋你教訓我,你吃醋你還教訓我?!?/br>陳東君把于今清抓過去揉額頭,“疼不疼?!?/br>于今清鼓著臉說:“疼死了?!?/br>陳東君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還疼不疼?!?/br>于今清臉一紅,沒說話。陳東君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還疼不疼?!?/br>于今清紅著臉說:“……不疼了?!?/br>陳東君把電腦包遞給于今清,“走了?!?/br>于今清像跟班小弟一樣跟在陳東君后面,往講座的會議室走。走到會議室的時候,于今清先走進去介紹說:“大家歡迎我們技術主管陳工?!彼贿吔榻B一邊插電腦,開投影設備,但是一陣掌聲過后,他卻沒聽到陳東君說話。他抬眼去看會議室大門,卻看見陳東君面無表情地站在第一排一個男生桌子前。于今清跑過去,“陳工?”他順著陳東君的目光看過去,什么也沒看到。陳東君聲音低沉,“把你的手機拿出來?!?/br>那個男生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不解地問:“我?”陳東君說:“就是你?!?/br>于今清莫名想到陳東君在工圖教室批改圖紙的事情,于是小聲跟陳東君說:“講座還沒開始,人家收起來了,不算玩手機,別那么嚴格吧?!?/br>陳東君沒有理會于今清,“拿出來?!?/br>那個男生悻悻地把手機拿出來。陳東君:“解鎖?!?/br>男生解了鎖,解鎖的屏幕上赫然是一張轟炸機的照片,背景是079的試飛站以及一些不同型號的殲擊機和武直。這張照片停在朋友圈待發頁面,如果不是陳東君剛好看到,這張照片可能已經帶著定位發了出去。于今清下了一大跳,“我不是說了車間內一律不許拍照嗎?”男生好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辯解道:“那個不是車間啊,在室外,我看停了挺多戰斗機挺酷的?!?/br>于今清說:“試飛站也是車間?!?/br>男生還想說什么,陳東君說:“全廠區禁止拍照?!彼戳艘谎塾诮袂?,“你保管手機,講座后處理這件事?!?/br>于今清點點頭,把男生單獨喊出去。陳東君走到電腦邊,打開課件講課。可能是講座前的拍照事件讓陳東君看起來威壓太甚,不好說話,整個講座鴉雀無聲,最后的提問環節也沒有任何互動。陳東君講完收拾東西往外走,于今清和那個男生正站在外面說什么,陳東君聽到于今清的半句話:“……還好沒發出去,應該沒大事?!?/br>于今清看見陳東君出來,問:“怎么處理?”陳東君對男生說:“你先回去,手機留下,處理結果我會通知你們老師?!?/br>男生聽了神色就有點懼意。于今清也跟著一愣,說:“把手機里的照片刪了就行了吧,讓他寫個檢討——”“你也有責任?!标悥|君對于今清說,“你跟我過來?!?/br>于今清只好安撫地看了一眼那個男生,對他說:“別太擔心了,有結果會通知你?!闭f完就跟上陳東君回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于今清就說:“我問了,他就是想顯擺顯擺,正常男生嘛,看見好多殲擊機發個照片,把這兒當博物館了。他們還沒參觀到試飛站,不知道那也是車間?!?/br>陳東君說:“為什么一開始沒有說明清楚?!?/br>于今清說:“試飛站是車間這事我直接給當常識了,所以忘了講,是我的錯。哥,應該不會很嚴重吧?!?/br>陳東君說:“你把手機留下,我送上去檢測?!?/br>于今清走近一步,不理解地看著陳東君,“至于嗎?”陳東君說:“你們學校出來的學生會問出這種問題嗎?!?/br>“我們學校,我們那套——”于今清覺得難受,“你知道什么?”他受不了陳東君這樣的指責,這樣的劃分你我,幾乎覺得被羞辱。他畢業的時候不覺得有多愛母校,后來發現,所謂母校,大概是一個自己可以罵上千百遍但不能讓別人說一句的地方。“你們學校的學生公派出國之前有防策反講座,教學樓里寫著‘國家利益高于一切,保密任務重于泰山?!銈儗W校外面有一堆不知道哪個國家注冊的空頭公司盯著你們,你們討論學校排名的時候不是還喊冤說很多研究成果是不能拿出來的么。所有軍工學校出來的學生都應該有這方面的覺悟?!?/br>于今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找回理智,“這件事完全沒到那個地步,你也看到了,間諜會發朋友圈嗎。他只是一個學生而已,難道要因為一個無心之失賠上前程?”陳東君看著于今清,微微蹙起眉,“清清?!彼诮袂宓念^,盡量讓聲音溫和一些,“無知不是理由?!庇薮酪膊皇抢碛?。于今清躲開陳東君的手掌,盯著陳東君,一臉嚴肅,“這件事真的沒有必要,這會成為那個學生一輩子的污點,你是中心主管,我負責這群學生,我們都會留下污點?!?/br>陳東君想捏捏于今清的臉,但他還是沒有,“出事的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br>于今清煩躁地說:“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什么,但是這件事真的是你擔心得太多了,不要說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都沒有?!?/br>陳東君說:“首都機場一年接納旅客超過八千萬人次,百萬分之一是八十人死亡,中國一年航班數超過八百萬,百萬分之一是八駕飛機墜毀。你如果覺得還好,那你想象一下,那架飛機上坐著我?!?/br>于今清不說話,但神色仍然不贊同。“我的常識也在告訴我,我太極端。但是我們干的就是極端的事,這就是一個極端的地方,不管我們愿不愿意,我們最后都會成為一群極端的人。沒有什么正常的事需要傾舉國之力,沒有什么正常的地方會批量生產單價幾億的產品,沒有什么正常的產品背后是無數飛行員的命加上幾代人的心血,沒有什么正常的人會花一生待在一個地方干同一件事。我們從來不以常識判斷對錯。我們判斷是否做一件事也從來不是看會不會留下污點?!?/br>“畢竟,我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