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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彼紫聛?,溫聲對撐著手臂的女人說,“你愿意嗎?”女人麻木地搖搖頭。“她是被拐的,我記得他,小時候本來我跟她一起被拐的!”于今清激動地看著年輕警察,“她是未成年人,她不是自愿乞討的,有人監視她。真的!”年輕警察點點頭,神情更加嚴肅,“你今年多少歲?”女人手臂一松,整個身體癱到地上,她從懷里摸出一張臟兮兮的身份證,是帶塑封的第一代身份證。年輕警察看了一下,“宮燕燕,1980年的,已經成年了?!彼謱⑸矸葑C遞給中年警察。于今清一把奪過身份證,中年警察眉頭微皺,倒也沒有為難他。于今清目眥欲裂地瞪著身份證上的出生和年月,幾乎要將那張身份證盯出一個洞來,“這是假的,假的,不可能,她跟我一樣大。你們查一下,這是假的——”中年警察從于今清手中接過那張身份證,仔細看了看,“現在已經逐漸開始更換第二代身份證了,不過第一代身份證也同時有效?!彼麌@了口氣,“唉,一代身份證是傳統的視讀證件,只能憑直觀視覺驗證,比較容易偽造,也不容易辨別真偽?!彼弥矸葑C仔細比對了女人和身份證上的照片,“至少照片上是同一個人?!?/br>“就是說,這個很可能是被偽造的對吧?!庇诮袂遄ブ莻€女人的手,“你說啊,你是被強迫的,你是跟我一起被拐賣的,那個身份證是假的?!?/br>女人把手從于今清手中抽出來,對他搖了搖頭,眼中沒有淚,也沒有光,什么都沒有。中年警察問:“你是被拐賣的嗎?”女人搖搖頭。“你是自愿乞討的嗎?”女人點點頭。于今清臉色焦急,“剛才她不是這么說的,是有一個乞丐頭子過來了,她才不愿意讓我們報警了!”女人向墻邊縮了縮,垂著頭沒有看任何人。中年警察無奈地說:“根據相關法律,要是她不愿意,我們不能把她帶去任何地方?!彼噶酥概私壴诒成系膵雰?,“這個孩子是你的嗎?”女人點點頭,又比劃了一下,從懷里摸出了一本結婚證,中年警察看了看,點點頭,對于今清說:“她已經結婚了?!?/br>于今清極為艱難地指了指那個女人下半身,“我不信?!?/br>女人身軀一抖,慢慢地向地下通道外爬去。年輕警察攔住要追上去于今清,“小朋友,你等等?!?/br>“肯定有哪里不對,”于今清幾乎要崩潰了,“肯定有哪里不對!有人監視她,你看她的樣子,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小朋友,那時候你還很小,很可能是記錯了?!敝心昃焱榈乜粗诮袂?,“殘疾人生活不便,你不能用你的標準看他們,他們愿意接受救助,我們都會盡力救助,她不愿意,我們也不能逼迫她。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乞丐,他們待在市區乞討一天,掙的比我們這些小片警累死累活跑一天多,他們不愿進收容所是正常的。我說句大實話,他們看起來越可憐,路人越愿意給錢?!?/br>中年警察看著于今清憎惡的眼神,無奈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小朋友,你肯定覺得叔叔不是個好人,但是他們就是這樣的,叔叔看得多了。有些事,等你長大就明白了?!?/br>“不是這樣的!”于今清用手肘擊向攔他的年輕警察胸口,陳東君怕他落下“襲警”的罪名,趕快把他拉到自己懷里,“抱歉,我弟弟童年有陰影,所以不能控制情緒?!?/br>年輕警察搖搖頭,沒說什么,中年警察理解又無奈,嘆口氣,“很多事真的是沒辦法?!彼f到“沒辦法”三個字的時候,陳東君感覺到,那是來自一個中年警察的沮喪,不身處其中的人,無法體會到,他們曾抱著怎樣的理想走入這個可敬的崗位,怎樣在現實中一次一次被擊碎又怎樣一次一次完成自我重建。陳東君抓著于今清,不讓他亂動,然后對兩位警察嚴肅道:“我想說的是另一個問題,我在電話里說了,今天我看見了一個可能是乞丐頭子的人,我沒說的是,我弟弟看見了以前拐賣他的人。那年的特大拐賣案,有人沒有落網,他今天看見那個人從這條地下通道經過了。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但是我弟弟對拐他的人印象很深,不會記錯的?!?/br>年輕警察神情一凜,“我們去警察局錄一下口供?!?/br>于今清沒有動,他呆呆地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她背上綁著嬰兒的襁褓,腰上綁著一個小板車,板車上拖著她的花棉被,破話筒,舊音響,還有那個薄薄的透明塑料碗,隨著她一下一下的移動,小板車的輪子在地上吱吱呀呀地響。她拖著那一堆東西,靠一雙枯瘦的手臂,消失在了地下通道的盡頭。于今清閉上眼睛。他知道,他再也不會在這個潮濕的,昏暗的,隱約散發著尿sao味的地下通道看到她了。可能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她了。“哥,難道就這樣?”于今清低著頭。陳東君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站在于今清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我們去錄口供吧?!?/br>兩人到了警察局,中年警察讓陳東君在外面的公共座椅上等,帶于今清進內間單獨談話。于今清把他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了,那個人的長相,那個人跟一個中年婦女一起拐賣了他,那個人被稱作“老尤”,那個人曾聯系上很可能販賣器官的“王哥”,把他帶到一個被稱作“察爺”的人的地盤,最后又跟“許爺”連上線,把他賣掉。“你提到的中年婦女和‘許爺’都已經落網了?!醺纭荒艽_定是誰,‘察爺’和‘老尤’都在被通緝名單里?!蹦贻p警察調出資料,“我們有‘老尤’身份證上的照片,是一代身份證,你過來看一下?!?/br>于今清走過去,往警局的臺式電腦上一看——那是一張平淡無奇的方臉,沒有任何特征可言。于今清盯著那張臉,看著照片旁邊的“尤又利”三個字,搖搖頭,“不是這個人,我記得的,肯定不是。這個是假的?!?/br>年輕警察皺眉,“這是公安部的通緝材料,應該不會錯。當時茍吉輝——就是你說的中年婦女,還有許波雷,就是你說的‘許爺’,現在已經被執行死刑了,在行刑前這張照片是經過他們指認的?!?/br>“他們說謊?!庇诮袂逅浪赖囟⒅娔X顯示屏上的照片,“他的樣子我死都不會忘?!?/br>“也有改變容貌的可能?!敝心昃煜肓艘幌?,說:“你描述一下尤又利今天的著裝?!?/br>于今清閉上眼睛,“棕色夾克,黑色運動褲,鞋子,我不能確定,好像是運動鞋,戴著白色棒球帽,背了包,不是很大,應該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