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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多久就聽那兩人順著樓梯上來;幾人躲在墻角,看著他們把木桶抬回原處便走了。 按照船艙設置,下面應該也是個艙室,室門卻被明晃晃的鐵鎖鎖住。幾人貓腰疾行,很快停在門口,看著老胡掏出幾把鑰匙挨個嘗試:那是萬能鑰匙,還有幾條古怪鐵片。 果然管用,鐵鎖無聲無息開了。里面黑洞洞的,想到自己只與深不可測的深海相隔一層木板的柏寒很有些膽寒。留下老胡守在艙門,走在前頭的梁瑀生按亮手電:果然有人,卻是關在木籠子里的。 事實上這里應該叫監獄才對:數十個衣衫襤褸的活人被沉重鐵鏈鎖在木籠中,個個蓬頭垢面,眼中流血,不知怎么被戳瞎了。他們面前擺著飯盆,不少人正像牲口般抓著飯吃。 怎么回事?柏寒心中發堵,把目光挪開去,發覺視野中除了兩排木籠沒有其他東西。不知梁瑀生發現什么,低聲說“看”她也瞥了兩眼,原來這些人胸前都有“囚”字,大概是死囚之類。 幾人走近細查,最近木籠中那名死囚側耳傾聽,又舉起空了的飯盆朝外乞討,看著很是可憐天,他怎么只有半截舌頭? 片刻之后,貨艙里的杜老師臉色相當沉重,朝著身畔伙伴把聲音壓得極低“我猜的沒錯,這不是徐福第一次出海?!?/br> “中只記載一次,事實上他卻最少出了兩次海。傳說始皇帝舉國尋找長生不死仙藥,行至瑯琊山之時徐福拜見,愿為主分憂,隨即乘船出海,再無音訊。始皇帝在國內翹首相盼,過了九年才又見到一無所獲的徐福,雷霆大怒。徐福卻說前次已經到達三仙山之一蓬萊,所居仙人嫌他兩手空空,不肯賜予仙藥。始皇帝信了,備齊奇珍異寶,又征集三千童男童女連帶能工巧匠和五谷藥材,這才交給徐福;徐福又說海上有鮫魚出沒,必須有善于使用連弩的士兵隨行,始皇帝也準了?!?/br> 怪不得剛才攀上木船之時見到兩側都配著大型連珠/弩,專門射鮫魚用的么?梁瑀生指指地板,“您是說,下面那些人都是喂魚的?” “要不然呢?留著白白吃糧食?八成是什么怪物?!倍爬蠋熆纯闯聊牧枰?,“徐福上次碰過壁,這次什么都準備齊全才敢出海。邪里邪氣的,不好應付?!?/br> 四名新人還算是普通人,臉都白了。 楚妍皺緊眉頭盯著車票:“不能輕舉妄動。任務說的不清不楚,跟隨徐福出海船開到哪里算是到了地方?換句話說,孟寒山和柳冬兒在什么地方才會出事,必須我們挽救?” “我也是這個意思?!倍爬蠋熰嵵仄涫碌丨h視眾人:“還是那句老話,不能被他們發現,更不能更改路線:船就這么大,就算弄了他們的衣服也很難混過去,只能被扔到海里喂魚。就算索性占了這條船,徐福這種古人最迷信不過,怎能繼續航行?萬一掉頭回岸怎么辦?” 倒霉,還不如上回鬼王墓簡單明了。柏寒低聲吐槽,又把兩只小龍放出背包,靠在梁瑀生身邊聽杜老師和楚妍絞盡腦汁思索。有人拉拉她衣角,卻是小雀斑,很有點緊張:“小柏,我們總躲在這里,怎么找鮫人和牛鬼?” “你放心,用不著我們找?!边@種事情柏寒遇得多了,“它們肯定主動來找我們麻煩?!?/br> 好在并不總是壞消息。 凌晨一點多,放哨的老胡傳來信號,眾人立刻躲藏起來,原來是丁一回來了。他剛回到隊友旁邊便摘頭套,指著夜行衣大贊:“好東西,沒人瞧得見我,如履平地啊?!?/br> 老胡性急,“怎么樣,有孟寒山和柳冬兒消息沒?” “那還能空手回來?”丁一有點高興,遙遙指指東側:“孟寒山是護衛隊的副統領,正在赤鯉船上,這幾條船日常都歸他管,正統領陪著玄龜船上的徐福;柳冬兒不在咱們這條船,具體哪里落腳還不清楚?!?/br> 還不錯,成功一半。柏寒興奮起來,聽他低聲講述,又在地板畫圖:“這條船露在外頭三層,甲板下頭也是三層。甲板上三層都住著童男童女,我們是倒數第二層貨艙,頭頂那層是船員和守船士兵,最底下這層我沒去?!?/br> 凌耀祖替他補充:“下面是地牢,關著幾十個人?!?/br> 這事出乎丁一意料,不過他很快順著自己思路繼續講:“船頭不是有兩間值班室么?其實就是指揮室,負責這條船的頭兒姓李,正待在那里和副手說話,又和其他船只聯絡?!?/br> 梁瑀生插口:“他們怎么聯系?” 丁一指指趙邯鄲手邊弓箭:“跟老趙一樣,射過去系根繩索來回傳信。我在外頭貓著,聽見李頭兒正給赤鯉船上的孟寒山通信匯報,說是一切正常。又過了半天他倆回去睡覺,我溜進去查找,發現這條船上的童男童女名冊,翻了半天沒看到柳冬兒的名字。沒敢多呆,這就回來了?!?/br> 這人果然精明,又把幾條船停泊方位大概畫出來:“我們在這里,那條是赤鯉船,其他我就看不清了?!?/br> 一個小時之后,躲在甲板樓梯陰影里的柏寒朝著赤鯉船方向望去,卻被船舷擋住視線。頭頂桅桿頂部站立一名值夜的士兵,船頭船尾也各有一人站崗。 順序是兩隊猜拳定的,柏寒拳頭贏了雷雪剪刀,于是梁瑀生排在最前頭,其次是柏寒楚妍,趙沈兩人收尾。凌耀祖團隊墊后,小雀斑隊伍再次,四名新人戰戰兢兢跟著。其實兩隊曾勸過后者留下,反正他們除了跟隨船隊出海沒有其他要求;兩個新人動了心,另兩名卻堅決反對,于是四人都跟了上來。 穿著夜行衣的丁一慢慢繞到船舷另一側,抱著一袋米扔進海中,只聽噗通一聲水聲飛濺。守在桅桿那人便提著燈籠照過去,籠罩在船幫陰影下的水面卻看不到;緊接著又是一聲,他生怕大魚之類撞壞船只,連忙攀下來查看。 說時遲那時快,守衛剛剛踏下桅桿木梯,等待良久的梁瑀生便疾步朝另一個方向掠過空蕩蕩的甲板。他腿長步快,幾秒鐘功夫就走完全部路程,只在船舷稍稍停留便單手支撐著躍將出去。 該我了?;仡^望著那守衛兀自伸著脖子朝外張望,柏寒緊緊背包也大步流星朝著船舷飛掠,毫不遲疑地越出船舷,隨即被蛛絲吊在半空梁瑀生正仰著頭等在兩米下方的位置。 這是大家事先演習過的,先出發的把結好的蛛絲套在船舷位置,就這么逐漸轉移,被發現也只好立刻擊倒守衛了。波光嶙峋的海面距離雙腳越來越近,單手拽住蛛絲的柏寒把另一只手伸進水中頓時一哆嗦,用口型說:“水好涼?!?/br> 梁瑀生安慰地拍拍她頭頂,率先輕輕落入海里了,這才把手伸給她。背包被海水浸濕的時候,兩只小龍興奮地直撲騰,柏寒只好悄聲叮囑“不能動!” 漂浮在水中的同伴越來越多,不斷有人從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