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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重點攻防,各個擊破。如今藩王各圖其利,未必一心。眾藩王之中,當屬靖寧王爺勢力最強,且不說其軍中威望如何,只看他占據的雍安彬郡,此地多山,易守難攻,古來兵家出兵雍安必先攻下彬郡,不過是此處物產豐饒,可以說靖寧王爺未必是一人之下……”見太子眸色略顯狠決,沈長安穩了穩心神,繼續道,“何況靖寧王爺本也是一員猛將,若不能為我所用必不可留他,若要削藩,首當其沖的便是這位靖寧王爺?!?/br>慕美奕暗嘆:沈長安的確料得準,昔年皇伯伯受封時寧拒三城也偏要了這一郡,旁人皆不明個中意味,單以為靖寧王爺有意避嫌,卻不知……沈長安本非雍安之人,可他的眼界實在令人心驚。“長安今日斗膽直言,殿下切切要以彬郡為主戰線,輔以漢水河雙線互援,分割包圍。水陸皆與雍康相接,應決計固守,才能防雍康趁火打劫之心,又或者說殿下不妨借此拉攏……”不出書齋,便知天下三分了,太子如此思慮著,不由得更加嘆服,面上卻是神色和悅,道:“所言極是,所言極是,長安真可做本宮的帳下諸葛了?!?/br>沈長安這才低眉斂目道:“殿下謬贊了?!?/br>太子笑語道:“哪里,就你此番言論,本宮該重重賞你才是,說吧,想求個什么恩典?”皇帝暗忖,沈長安此番言語句句切領,并無紕漏,挑他一個錯處卻也是極難的。不過沈長安的確才盛,瞧他此番說辭,倒也不辜負古人會有“才華橫溢”一詞,只是他這才倒是太“橫溢”了些……幸虧今日為我所用。沈長安抱拳作揖,道:“長安無寸鐵之功,豈可受千金之恩?今日所言長安已是心中惶恐,是以并無所求?!?/br>“長安可是怕本宮無法許下承諾?”太子含笑望著。“君恩不宜辭,那么長安只求殿下許長安功成之后可以效仿留侯?!鄙蜷L安苦苦一笑,心中更是苦澀,畢竟他沈長安難堪帝王師,更難有留侯之幸……幾番禮節性地應付之后沈長安已是疲憊不堪,太子有意留人客居,不過見平日里貼身追隨沈長安的蘇文已經驅著馬車趕來了別苑,是以不好留人在別苑呆太久了,畢竟如今這位沈長安還不可強求。“怎么樣了?”沈長安進了馬車之后明顯有些心急,不過也聽得出他近來很是乏力。蘇文面上一陣尷尬,揚鞭指了指水閣的方向,道:“公子,阿文也沒辦法啊?!?/br>沈長安這才頓時xiele氣,不過轉瞬又提起了些許氣力,道:“不妨事,只是有些話總得說開,到時阿文替我支開旁人長安便感念你的大恩了?!?/br>“噗嗤”果如意料中的那樣,蘇文一下子就被人逗笑了,“好了,公子保重吧!”沈長安自嘲地笑了笑,望向水閣,眸子撇到了意料中的那抹玄色后只好示意蘇文且先送到此處吧,然后正了正衣衫,極莊重地入門行禮,倒似他成了客人一般。第51章血染墨香哭亂冢(1)至于水閣中的那人卻是極其淡定地為人添了些茶水,幽幽開口:“長安這里沒什么煮沸的雨前雪水,不過你我對飲茶水如何自是不要緊的,要緊的是這壺中的茶葉,長安,你說是不是?”沈長安在幾案前緩緩跪坐下來,低低應了聲“是”,瞧模樣倒是斂了不少張揚傲氣。那人輕笑了一聲,動了動手腕,忽然從袖中掏出了那把戒尺——沈長安面上一僵,手上本想敬茶的動作不由得一滯,不過微怔之后還是將茶穩穩地遞了過去,用玩笑一般的口氣道:“殿下這是又要尋長安算賬了?”“你還記得身上有傷?”那人極其“虛偽”地笑了笑,“真不知雍康何其有幸,太子殿下又何其有幸,竟都得了長安如此相助?”沈長安輕嘆了一聲,只好起身退了兩步,撩袍朝人直直跪下,叩首行了一個極重的禮,道:“殿下如此相疑,長安無話可說?!?/br>“難道你還想狡辯不成?”那人重重拍在了桌上,桌上茶盞也是顫了又顫。“長安昔日所為義父皆是知曉的?!鄙蜷L安迎著怒意緩緩抬眸,“長安更不敢忘卻,那日我選的是你,雍王殿下?!?/br>或許從未有人想到雍安帝都現放著一個禮賢下士聲名在外的太子,一個手握大安多數軍方力量的六殿下,他沈長安選的卻偏偏是最不受人關注也最不可能奪嫡成功的七皇子慕美璽,沒錯,正是那無論朝堂還是軍方陣營都一直不曾顯露鋒芒的雍王殿下……更不會有人想到,一個棲身煙花之地的風神算子,更可以稱之為江湖騙子的沈長安居然會有這樣令人吃驚的城府——鮮為人知的是在他還未成為如今的沈長安之時,他輔佐的是大安最受人矚目的藩王,安國靖寧王爺慕青遠,也就是沈長安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義父”。若說有能力數日攻下梁州、一曲逼死梁帝的沈長安只因事先有約便心甘情愿認定了雍王慕美璽,別說世人不信,估計連雍王本身也不會相信,至于所謂蕭何與韓信的知遇之恩更是多半受人所托、為人所迫,所以說直至如今,慕美璽也是不敢輕易驅遣這位沈長安的!“選的是我?”慕美璽忽然笑了開來,“長安是在說笑嗎?縱是靖寧王爺也不能奈你何,更何況長安如今作為可有半點是選了我的意思?你真當本王好騙嗎?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起了削藩的念想!”沈長安皺了皺眉,道:“迫于義父之命乃是長安選了殿下的初衷,可多年來的相處長安自問已經看透了各位殿下的心性,是以長安最后會選雍王殿下便不足為奇了?!?/br>“哦?”慕美璽仍舊是輕笑,“我們是何心性你倒是說說看?”“長安不敢妄議君非?!鄙蜷L安叩首,“既認定了殿下為主君,那么時間自會證明一切,長安也不會畏懼殿下的考驗?!?/br>慕美璽心頭不知存了何種情感作祟,他只知這一次他竟是信了?其中到底存了何種意味卻是連他這個當事人也不甚分明的,而這世上又有多少事是他真正可以想通的?正如他至今不解靖寧王爺為何會選了他,至今不信自己對那份至尊之位到底存了怎樣的期待……第52章血染墨香哭亂冢(2)“你起來吧,我信你了?!蹦矫拉t上前小心地扶起了沈長安。沈長安觸及那分溫暖后終是輕嘆了一聲,“殿下不必如此,長安只希望日后殿下能給予長安無間的信任,也唯有如此長安方可為殿下謀得長久,也請殿下放心,事成之后,長安絕不會多留?!?/br>“只是長安可知你的心智實在天下無雙,我多少也是有過懼意的?!蹦矫拉t進了兩步,“你當真?”慕美璽并未說完,只因他見到了沈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