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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殿下此來有何見教?”慕美奕只覺眼前一亮,指著沈長安笑道:“你,你,你認得我?”沈長安依舊一笑,“長安若沒這點眼力又怎能立足帝都?”慕美奕面上忽地一僵,果然不是凡品!故而他略帶驚喜地望著沈長安那不惹塵埃的笑意,奈何望著望著眼神卻是凌厲了起來,“你到底是誰?”沈長安依舊是那樣一副云淡風輕,被人如此相挾也還是笑著緩緩遞過了一盞茶,“在下沈長安?!?/br>慕美奕有些怔忡地接過了茶,端著茶盞似是思慮了許久,終于抬眸對上了那極是勾人的眸子道:“你,從此以后便是我的人?!?/br>沈長安聽完卻是忽然笑著轉過了身,錯開了慕美奕那色迷迷的模樣,聲音里仍是不驚不喜,“殿下當真是求賢若渴,奈何在下卻算不得什么賢才,多謝殿下有心賞識,只是長安卻也有自知之明,平日里陪同殿下閑談尚可,若說是治世……那么長安自是不敢領受的?!?/br>“你這又是何意?”慕美奕上前兩步,“難道你在等的人不是我?”“風拂青衣笑意紗,花漸羞退半壺茶。雪融冰脆寒方盡,月色懷柔涼萬家?!鄙蜷L安淺笑著望了望窗外,“風花雪月并非長安一生所求,故而委身于此也實屬無奈,殿下青眼之恩長安難以報答,奈何長安無心致仕……還望殿下見諒?!?/br>“本宮愿意等!”慕美奕目光迥迥,也不知他愿意等的是沈長安的心還是沈長安的人。沈長安笑而不語,幽幽望向了帝都中的某個方向……第20章天光云影共徘徊(10)送走了狗皮膏藥似的太子殿下,沈長安卻是淡淡地舉起了手中茶盞,“長安何其有幸,襄王殿下來了何不入內品一杯清茶?”藍衣少年這才從屋外踱了進來,緩緩落座,優雅地接過了那一盞清茶,“傳聞長安也是出身權相豪門?!?/br>沈長安面上一怔,轉瞬便又恢復了淡然神色,只是淺笑著為人添了一小杯茶,“愿聞其詳?!?/br>“街頭傳唱的‘滿堂花醉’想必也是出自長安之手吧?”慕美羨見人默認不由地面露輕嘲,“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我兄長面前悻悻作態?說什么風花雪月非你所愿,在我看來,你也不過是……”慕美羨尚未說完,沈長安卻是頗具自知之明地接道:“殿下可是想說長安‘待價而沽’?”見人失語,沈長安復又淡淡笑道:“人情冷暖,不過是人走茶涼而已,這一點殿下本該更是深有體會才是?!闭f著,沈長安又為人添了些茶水,“你看,茶涼了總是要添的。那么長安如今便是待價而沽又如何?殿下既知長安出身,那便該知曉長安擇主自有考量,況且長安拒絕了太子殿下自是另有抉擇,殿下又怎知我選的不是你呢?”慕美羨這才認真地反復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看著他此刻與適才全不同的笑意心里不覺就是一陣寒意!“這世上,有人白首相知猶按劍,有人朱門先達笑彈冠,就有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更有人傾蓋如故,互為知己……美羨自當為之前的言行向你道歉,如今美羨期待長安的抉擇,美羨同樣愿意等!”說著,慕美羨朝著沈長安行了一個同輩之禮——皇子行同輩之禮可是對沈長安無上的敬意了,所以說沈長安心里也是閃過了一絲絲的異樣的,不過也只有那么一絲絲而已。沈長安再度笑而不語,看來這位襄王殿下對那至尊之位還真是有意思的,不過說來也是啊,哪個皇子會對那個寶座沒意思呢?只可惜長安并不想選他。沉默了許久,沈長安終究是轉動了一下手中杯盞,“長安近日夜觀星象‘金星凌日,主有難,多戰事?!钕氯粜诺眠^長安,長安便為殿下獻此一言:若求善終便不可輕易冒進?!?/br>慕美羨見人眸中深切的擔憂之意,心里忽然驕傲了起來,“今之人,總角之友,長大忘之;貧賤之友,富貴忘之。相勖以道義,而相失以世情;相憐以文章,而相妒以功利。吾友吾且負之矣,能愛友之友如長安哉!如此也算美羨人生之幸矣!”見人如此相待,沈長安也是忽地一愣,奈何天下大局將定,時勢已非人力可違逆!而他沈長安此生也大抵是洗不去那不忠不孝的罵名了,可他又能如何?匡扶雍康?他也曾想過以死明志,可是最后他也不是逃不過所謂命運嗎?如今他要報的救命之恩,相攜之恩,知遇之恩,是報也報不完的恩情,那么沈長安只能提醒到這兒,何況襄王無論怎樣抉擇大抵都是難逃宿命的……只可恨長安到底不忍見此人難得善終,便是明知“天意難問,機深慮遠”也不得不放縱這一回了,若真能救他一時倒也不辜負了長安此番苦心了。只是想到自己cao的這些心從來都是自苦罷了,沈長安的心頭不覺又是一陣落寞,自嘲了兩聲,果真是和那幫文人墨客呆得太久了……第21章梁州依稀故人來(1)彈指荏苒,遙看夢魂居的一間豪華小榭之內,只見一襲紫色錦袍端坐桌前,另一青衫少年垂首靜立其后。又見房中精致香爐升起紫煙裊裊,他二人靜默良久,為首長者終是耐不住心頭薄慍輕叩桌案,“長安,你可是當真勸不住他?”青衫少年緩緩抬首,可不正是那醉臥煙塵的沈長安?“數日未見,你也當真是不負外間予你‘君子當如玉,君子當翩翩,君子當是濁世佳公子’的盛名吶!”錦袍之人又是淡淡一笑,“時下有人為你如是定言‘來于世,卻不被世俗所侵?!缃竦故遣恢銜绾谓忉??!?/br>沈長安心頭忽地一顫,他趕緊撩衣筆直跪下,“長安一時失察,有負義父教誨?!?/br>錦袍老者也終是長嘆了一聲,“你又何嘗是當真失察?你隨我隱于雍安廟堂也有歲余,你是怎樣的人,我又何嘗看不透?長安,那些心思收起來罷,若此番襄王有幸沙場埋骨,自當為你記上一功?!?/br>“義父?!鄙蜷L安低低喚了一聲,心頭卻是早已亂作一團,他也當真心虛了,更是心中有愧??!看天下風光,看煙雨江南,看塞外荒煙,夜深千帳燈。那時,少年不羈;那時,少年得志。……若非長安存了一絲心軟,如今又何至于此?可這絲異心卻是長安無論如何也不愿去的,若非義父有命,或許長安從一開始并不會來到這夢魂居,是的,外人眼中最是繁華的夢魂居便是他們最精準的消息渠道,長安同義父隱于朝堂之后歲余,看清了以往從未看透的人心……如今長安漸漸現于世,故而與長安有過交集的總道長安是官場長袖善舞,詞壇游刃有余,若自認榜眼便無人敢認魁首,可這一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