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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 柴龍眼睛已經閉上了,喬以莎扒開他眼睛,“暈過去了?!?/br> 她站起來,回頭看洪佑森,他雙手卡在腰上,微垂著頭,神色低沉。 喬以莎:“你好點了嗎?” 他點頭,看著地上的柴龍。 “他怎么樣?” “就剩一口氣了?!?/br> “……” “辛苦你一下,給他抬我那去?!?/br> 他看她一眼,喬以莎被雨水澆透,看起來更瘦了,黑色的發絲緊貼額頭和兩鬢,臉上泛著寒涼的白光。 她路過他身邊,停住腳步,凝重的神色也稍松了些,拍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放心,不會讓你吃官司的?!?/br> ☆、第八章 …… 回到喬以莎的公寓,已經臨近午夜。 喬以莎進門直接給洪佑森推進洗手間,讓他沖了個澡,她翻箱倒柜找了幾套以前柳河留在這里的舊衣服扔門口。 洪佑森洗澡神速,五分鐘就出來了,頭上蓋著一條毛巾,站在客廳里環顧四周。 這房子有些年頭了,面積不大,原本應該是個二室一廳,但被大刀闊斧改成了一室戶,除了洗手間,整體都是開放的。 房子里貼著淺黃色的壁紙,雜物堆得到處都是。墻上有四五盞動物形態的壁燈,床頭的臺燈也亮著,造型古樸,鐵藝支架,上面彎著一個裂紋的玻璃燈罩,形狀像是垂口的燈籠花,燈光猶如燭火,在花瓣中煌煌而明。 盡管這么多燈都亮著,但屋內色調仍像一張泛舊的郵票。 床邊堆了不少瓶瓶罐罐,還有沾了血的紙巾,喬以莎手腳麻利,已經給柴龍清理包扎完,她一只手懸于他胸口上方,雙目微閉,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她懷中一條紗布掉下來,洪佑森過去撿起來,“這個放——”還沒問完,喬以莎皺著眉,低斥道:“別打斷我?!?/br> 洪佑森拿著個布條停在那,凝視喬以莎片刻,把紗布隨手纏了纏,放到一旁桌上。 喬以莎的治療咒語念了半小時有余,結束的時候口干舌燥,腦子發蒙。她打了個哈欠轉頭,剛好跟洪佑森對視上。柳河的衣服對他來說稍微成熟了點,立領的白襯衫,西服褲。他兩手插兜,因為個子較高,剛好能半倚半坐在木桌上。 他的頭發尚且濕潤,表情平淡,見她回頭,微微抬了抬下巴,好像在問柴龍情況怎么樣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打在窗子上,發出很好聽的聲音。 在這樣的環境里冷不防看到這樣一個畫面,喬以莎脫口而出:“媽呀……” 洪佑森:“什么?” 喬以莎詭異一笑,起身說:“沒事,我洗個澡,你看著他,有什么不對就叫我?!?/br> 洪佑森:“好?!?/br> 然后洪佑森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喬以莎洗個澡洗了足足四十分鐘,出來的時候哼著小曲,臉蛋紅潤,長發披肩,渾身冒著熱氣。 她瞥了一眼洪佑森,他還在原地。 她走到他身前,洪佑森視線下移,喬以莎看著他領口,他沒有把襯衫扣都系上,留了兩顆,領子敞開,露出強勁平滑的鎖骨。她一邊擦頭發,一邊不經意道:“這么長時間,你動都沒動過一下?” 他沒說話。 喬以莎抬眼,輕聲道:“我聽說,狼人是一種忍耐力特別強的生物,真的假的?” 她剛洗完澡,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香味,不是香水,類似于草藥的味道,有安神的功效。 他說:“真的?!?/br> 喬以莎嘴角慢慢咧開,食指輕輕一劃他胸口,轉身回到廚房,翻出一瓶紅酒。 “你要嗎?” “不要?!?/br> 喬以莎口渴,一口氣灌了半杯紅酒,放下打了個酒嗝。 洪佑森問她:“你現在弄清他為什么來找你們麻煩了?” 喬以莎喃喃道:“如果事情跟我分析的一樣,那我應該算是弄清了?!彼钗豢跉?,又長長嘆出來,感慨萬千道:“真是風水輪流轉,世道不饒人啊……” 洪佑森:“什么意思?” 喬以莎又倒了半杯紅酒,一手持酒,一手拿杯,走到木桌旁,一指椅子:“坐?!?/br> 洪佑森轉過身,拉開木椅,兩人面對面坐下。 伴著冷雨,深夜,昏暗的燈光,喬以莎借著酒勁回憶道—— “大概是三年前……” 其實,如果真要回憶,從三年前這個節點開始是遠遠不夠的。要再往前,到最初的最初,她和柳河剛相遇時說起。 喬以莎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柳河了,他比她大了十三歲,在她還是個懵懂的孩子時,他已經會滿街砍人了。 當時他就住在她樓下,房子是租她家的,來交房租的時候他們經常能碰到。 喬以莎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據外婆說,他們生下她就離開了,是一對非常不負責任的夫妻。 喬以莎被外婆帶大,但可惜,外婆在她九歲那年去世了,她被舅舅撫養。此人嗜賭如命,而且有一點小聰明,他多少感覺出喬以莎的與眾不同。他逼她幫他賭博。當時喬以莎太小,能力不足,經常累到虛脫暈倒。 第一個察覺到她不對勁的就是柳河。 當時柳河就在她舅舅經常去的地下賭場做看場。 喬以莎覺得柳河稱得上是個另類的“聰明人”,他有種一種野性的直覺,他抓到藏在儲物間的她,不用任何證據就已經斷定她作了弊。 他是賭場的人,自然要阻止她的作弊行為。 她舅舅失去協助,經常輸得底兒掉,回家就拿她出氣。后來柳河見過她幾次鼻青臉腫的別致造型后,不知為何,又默許了她的行為。 然而年幼的喬以莎仍然不足以滿足她舅舅日益膨脹的欲望,尤其染上酒癮后,她更是成了他的出氣筒。有時晚上他對她又打又罵,聲音太大,樓下的柳河會鑿墻。這招通常是管用的——她舅舅欠了賭場錢,必須跟賭場的人搞好關系。 喬以莎就這樣生活了三年。 在她十二歲這年,有一天晚上,她舅舅賭了個大的,把外婆留下的房子壓上了。喬以莎故意讓他輸了,她厭惡他,特別喜歡看他氣急敗壞的丑臉。 那晚她舅舅徹底發瘋,他往死里打她,樓下柳河鑿了半天墻也沒用,后來直接上樓踹門。 喬以莎對于他是如何破門而入已經記不清楚了,她唯一有印象的畫面,就是他拎著她舅舅鮮血淋漓的尸身站在她面前。 他殺了人,但聲音還算鎮定,還不忘教育她:“你被打成這樣,怎么都不知道喊救命的?” 喬以莎很害怕柳河會因為殺人而坐牢,她想毀尸滅跡,柳河沒同意。 他自己報了警。 結果倒是出乎意料,她舅舅口碑太差,鄰里間對他的行為極其反感。反而自詡流氓的柳河,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