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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上咖啡,喬以莎用小勺攪了攪,香氣彌漫。 “就是你之前的校服,我就說是個隱患吧。不過他們不知道你具體名字和班級,你不出來就沒事,他們不會進學校的。你躲一陣,我找人解決?!?/br> “……‘躲’?” 她聽出這個字可能讓他不太滿意,換了個詞。 “不是躲,忍一陣?!?/br> 他沒說話。 “等一陣?!?/br> 還是沒說話。 “……瞎一陣?!?/br>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這次距離近,緊接著就是一陣雷鳴,雨變大了。 喬以莎:“好了,總之你記得……” 話沒說完,忽然頓住。 喬以莎側頭,洪佑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插在兜里。他身上被大雨淋濕,襯衫貼緊那根本不像高中生能有的軀體,擦肩而過的女服務生眼睛像激光一樣,上下一頓掃視。 洪佑森穿得很單薄,整體造型跟第一次見面沒太大差別,只不過這次還省略了外套。 然而現在已經立冬了,喬以莎每天從被窩里出來都是一場戰役。 洪佑森的頭發一縷一縷垂在額前,微微有些卷。 喬以莎:“你怎么出來的?” 洪佑森從兜里抽出手,將寬大的手背沖向她。 上面有雨、有泥、還有血跡。 喬以莎啞然,這才多久,有三分鐘嗎…… 她放下手機,洪佑森坐到對面沙發里,剛那位女服務生擠過來問:“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洪佑森沒說話,喬以莎說:“來四份牛排,一份紅豆冰沙?!?/br> 經過一陣肆虐,雨勢又變小了。 洪佑森吃了一多半,喬以莎才說了第一句話:“最近還好嗎?” 這詭異的例行問候讓洪佑森微微一頓,他不答話,無聲地再次展示了那只沾著血的手。 又是一陣沉默。 喬以莎:“你不該出來,我說了這事我會處理的,你在學校門口這么冒失太不明智了?!?/br> 洪佑森:“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br> 喬以莎:“萬一被發現怎么辦?” 他頭也不抬接著吃:“那也是我的事?!?/br> 喬以莎唔了一聲,行,你個高你說了算。 喬以莎掏出錢包,想起什么,抿唇道:“對了,剛才打擾到你的好事,抱歉了?!?/br> 洪佑森頓了兩秒,這所謂的“好事”…… 喬以莎身體稍稍向前探,小聲地八卦:“成了嗎?” 他沒說話。 喬以莎半瞇著眼:“看你這表情好像沒成啊,我瞧那女孩還不錯,你要求這么高嗎?” 他靜了一會,才說:“那又怎樣?” 喬以莎單擠了一下眼睛:“應該的,我兒子條件在這擺著呢?!?/br> “你——”不等他火躥起來,喬以莎神速起身結賬。 洪佑森靠回沙發,稍稍扭過頭,看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容貌,濕潤的劉海下,是一張沉默的臉頰。他舌頭舔舔牙,抹了一把臉,把氣沉了下來。 ☆、第七章 天空一片青黑。 咖啡館出來的兩人默默無言。 雨水落在店鋪屋頂,嘩啦作響,又順著屋檐成股流下。 身旁的女人遞來一把傘。 “你用吧?!眴桃陨f,“我打車回去?!?/br> 洪佑森看了看那把黑色折疊傘,又看看傘的主人,沒有接。 咖啡店門口掛著幾盞復古的吊燈,顏色濃郁,又不刺眼。洪佑森的頭發和衣服都是濕的,這讓他的外形看起來更為清晰明銳,露出的皮膚透出寒涼的味道。 “我不需要?!彼f。 他站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門里又出來兩個人,他往旁邊靠了靠,喬以莎沒地方后撤了,任由他貼在她身前。 她感到一股溫熱雄厚的氣息,嘴角不自覺勾了勾。 人走了,洪佑森又退了回去。 喬以莎忽然起了玩心,想就剛才那女生表白的話題再調侃他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忽然察覺一股異樣氣息。洪佑森也察覺到了,兩人瞬間看向馬路對面。 大雨天路上車輛較少,因此速度都比較快,呼嘯而過的車輛帶起洼地的水花,一個朦朧的人影站在樹下。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帽衫,也沒有打傘,帽子下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憑借身型,喬以莎能認出這就是當初那名拳手。 距離上一次爛尾樓分別,也就剛剛半個月,他當時明明受了那么嚴重的傷…… “氣味,”身旁的洪佑森低聲說,“不太對勁?!?/br> 喬以莎沒有他那么恐怖的嗅覺,問:“什么意思?” 洪佑森:“有股腐爛的味道?!?/br> 他盯著對面的柴龍,片刻后輕輕偏了偏頭,示意他跟上。 喬以莎:“你去哪?” 洪佑森:“換個地方?!?/br> 他徑直走進雨里,喬以莎傘一撐開,跟了上去。 洪佑森停住腳步,站在雨里看她,他被淋濕了,臉頰顯得更為窄瘦。 他說:“你別跟來?!?/br> 喬以莎:“為什么?” 他想了想,說:“他看起來跟上次不太一樣?!?/br> 喬以莎撐傘走到他身前,說:“就是不一樣才要跟著,走了?!?/br> 洪佑森對這附近的地形很了解,在黑暗的小道里拐了幾個彎,來到德工后身的一座老公園。 這個時間公園早就關門了,里面一片漆黑,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暗影綽綽,陰然可怖。洪佑森站在圍墻下,沖喬以莎招手。 他拉住她胳膊的瞬間,說了句:“你太瘦了?!?/br> 喬以莎:“謝謝?!?/br> 他看向她。 喬以莎一愣:“你不是在夸我嗎?” 他說:“不是?!?/br> 喬以莎笑了,洪佑森攥住她腰部的衣褲,直接給她扛上肩,一舉躍上高墻。他站在墻上回頭看,十幾米開外,柴龍默默跟隨著。 陰風陣陣,土地甚是泥濘,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 這公園已有相當一段年頭了,面積雖然不大,參天的樹木倒不少,茂密的葉子遮擋了部分雨水。 柴龍也翻過高墻,見他如此輕松落地,喬以莎越發覺得不對。他走到他們面前,摘下了帽子。喬以莎瞬間瞇起眼。果然,被使者如此拒絕的,除了亡靈,就是…… 喬以莎:“你老板是血族?” 她一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第一,她跟柳河從來沒有招惹過血族,不可能莫名其妙被盯上;第二,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市里,壓根就沒聽說有血族出現過。 跟狼人不同,血族的生命是無限的,漫長的歲月賦予他們的通常不是瘋狂就是麻木無情。他們非常挑剔且高傲,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不屑于與人類一同生活,也很少進駐人類社會。就算進駐了,也多采取避世的準則,不可能做出派人上門挑釁這種幼稚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