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都認識了些什么人。只有你讓他覺得，你在利用他的子民，你是個危險且懷目的的不安分因素，他才會低下頭去看。

    戚樂是這么想的，既然沒法在短時間內做到讓這位玉凰山因敬而低首，倒不如先讓他因警而垂眸。

    而戚樂確實也成功了。

    系統在一旁說：“但你給他的初始印象這么低，你確定你能順利留在玉凰山嗎？若是照羽不高興，哪怕權羽跪下來求都沒用吧?！?/br>
    戚樂笑道：“見面再說嘛?！?/br>
    “對啦，為了保險，你看能不能再把照羽的喜好與經歷在我腦子里再投放一遍？”

    戚樂少有要用到系統的時候，她說的又溫和而不帶攻擊，以致系統還沒反應過來，它的程序已經誠實地為她開始重新播放。

    系統回過神，沉默著又給自己點了根煙。

    系統：我心里苦，但我不和戚樂說。因為她只會笑話我。

    于是系統有幸在第二個世界見識到了戚樂說鬼話的本領。

    她見到玉凰山主，還沒等照羽開口，先笑意盈盈地將照羽從頭到腳夸了一邊，幾乎用盡了她此生所學的褒贊詞匯，說的是情真意切，說的讓玉凰山的妖主都怔住了，沒法第一時刻給她臉色看，反而不得不給了她一個座。

    戚樂偏還要對系統說一句：“刻意爭取來的會面對好感影響很大？”

    系統：“……”

    戚樂道：“我越刻意，一方來說能解釋成我這個人居心叵測，另一方面，也能解釋成是我太過傾慕玉凰山主所致??？”

    “同一句話，端看人怎么說罷了?！?/br>
    系統覺得，要不是場合不允許，戚樂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泡壺茶，拿著自己扇子裝逼地扇一扇，帶著不輕不重、讓人瞧著就覺得真摯又純善的笑，說上一句：“我真心的呢?！?/br>
    ……真心個屁。

    玉凰山的妖主收不到系統的謾罵，他原本做好了要揭穿戚樂的打算。卻不想戚樂一上來，先坦蕩蕩地直接將自己結交權羽的目的說了，不僅說了，還說的坦蕩蕩，說的照羽非常舒服。

    作為一只性傲又自戀的鳳凰，有誰會不喜歡被人變著法子夸呢？

    她這么夸，連被利用了的權羽都不覺得自己哪里被冒犯了，只覺得戚樂說的正好，說的真對。是啊，誰會不想見照羽呢？

    玉凰山皇座上的成年鳳凰正是最強大的時候。只需看他一眼，就會知道重霄羽宮的返祖青龍和他比起來不過是條泥鰍。

    妖主化成了人形，眉目是張揚到艷麗的、超越了性別限制的美。照羽身披華裳，紅袍金底繡著鳳凰的圖騰。他坐在高座上，一只手肘抵在座椅的扶手上，食指、中指尖抵著自己一側的太陽xue，臉上神色倒是平常。

    直到戚樂坐了下來，這位連昆侖掌門都要自遜上三分的成年大妖緩緩開了口，他說：“怎么不夸了，接著夸啊?！?/br>
    系統聽著簡直想嘎嘎大笑。戚樂剛才那一通幾乎把詞都用盡了，結果人是夸舒坦了，但人家還想繼續接著來？可戚樂還有話嗎？她還能說么？

    戚樂神色不變。

    她甚至嘆了口氣。

    戚樂說：“還請妖主恕罪，先前那些話，是我初見妖主，在未能瞧真切前的妄言。如今我瞧真切了——”戚樂真情實感：“我見著妖主方才明白造字者躲懶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詞句能夠恰如其分的形容妖主?！?/br>
    戚樂面不改色：“任何言語詞句于妖主，都不過只是身下落花，點綴尚可，卻萬不能用作相配?！?/br>
    系統一口酒嗆心中：戚樂，你牛的。

    照羽聞言臉上竟然露了笑，他瞧著戚樂，慢慢道：“你倒是比一般的人類要更有意思?！?/br>
    戚樂：“得一句妖主有意思，真是我幸?！?/br>
    照羽懶懶道：“權羽雖然傻，但也不好騙。你能哄得他帶你來見我，別說有趣，人中龍鳳也能當一次了?！?/br>
    照羽微微笑了一瞬：“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藥王谷的當浮生，若是被自己的師兄逼得無處可逃，為何不去求昆侖？反倒來求我這個異族？”

    戚樂一點也不意外照羽會知道她的身份，時間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重明也瘋的差不多舉世皆知了。見照羽提及了，戚樂方才笑著反問：“妖主難道不比昆侖更強？萬物慕強乃是本性，有第一，為何要去選第二？”

    照羽聞言大笑，他道：“我喜歡你的這套說辭?！?/br>
    “玉凰山確實可以給你庇護，但我也不喜歡被人趕著利用?！闭沼鸬?，“我聽聞藥王谷醫術高超，幾乎能醫死人rou白骨。我的要求也不高?！?/br>
    照羽說：“我有只貓，這些時日也不知怎么了，水米不進。若是你能救了它，它活著一日，我便保證你活著一日?！?/br>
    戚樂忍不住微微蹙眉。

    照羽問：“做不到嗎？”

    戚樂慢慢問系統：“你會治病嗎？”

    系統茫然：“你沒讓我打這個申請??？”

    戚樂點點頭，笑道：“巧了我也不會。當浮生的記憶里有不少藥方，但我看都沒有獸醫的方子?！?/br>
    系統急了：“那怎么辦？治不了會被趕走嗎？”

    戚樂笑了聲：“那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只想治貓了?！?/br>
    照羽可沒有什么寵物貓，這話是試探也是上位者的低嘲。什么治貓，照羽是在提醒她，他不要一個只會說漂亮話的廢物。他是個物盡其用的君主，哪怕當浮生姿態極低的求了，他也要當浮生付出利處來才肯。

    玉凰山如此強盛，妖主當然不會是個偏聽阿諛的昏主。他自有他的精明。只是把她同論為將死之寵，戚樂雖有準備，但切實被這么輕慢，還是有些心生不悅。

    戚樂垂眸，直接回答了照羽三個字：“做不到?！?/br>
    系統：……！

    照羽向她看來一眼。

    戚樂算著著時間，對照羽遺憾道：“我只會治死貓?！彼α诵?，“不如等它死了，我再試試？”

    照羽問：“若是死了后，你治不活呢？”

    戚樂故意嘆息，她回答：“死都死了，又何必在乎死活呢？”

    照羽微微勾起嘴角，他說：“你說笑話的本事也不錯?！?/br>
    戚樂道：“哎呀，妖主敗人興致的本事也好?！?/br>
    照羽聽了這話竟然也不生氣。

    他說：“我總覺得你的目的不是我玉凰山的庇護?！?/br>
    戚樂眉梢微挑：“妖主怎么會說這樣的話，我都是如今這般處境，還敢有什么妄求?！?/br>
    照羽道：“直覺。妖的直覺從來都很準?！?/br>
    戚樂又問：“那妖主要逐出我么？”

    照羽搖頭：“看在你那么辛苦夸我的份上，倒也不至于。更何況——”照羽緩緩從王座上起身，他瞧著高傲又華貴。這只獨一無二的鳳凰輕笑了聲，“不過一個人類，難道還能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