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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敗匈奴的隊伍,簡直是天方夜譚。 兩人繞著校場慢慢走著。 半響,胡亥道:“北地來消息了,說是劉螢平安生下一子?!?/br> 韓信不知該說什么好。 又是半響沉默,韓信道:“臣今日收到家書,也說姬妾給臣生了一個兒子?!?/br> 胡亥不再提劉螢的話題,笑道:“那很好嘛——這就是朕的孫女婿了!” 韓信道:“妾室所出的小子,豈敢高攀太子妃的長女?!?/br> “別說這種沒勁的話?!?/br> 韓信笑了,頓了頓,道:“戚夫人那事兒,你打算怎么處理?要是不好辦,干脆給臣帶回去——漢王太后總不能到臣封地去要人?!?/br> 戚瑤帶著如意在太子妃處安置后,似乎是安分了,一直沒有特別的動靜,一步都不曾外出,也再沒有求見陛下了。 胡亥叫馮劫把夏侯嬰與灌嬰二人留下來,暫時也都還沒見。 把戚瑤和如意交回給呂雉,胡亥是不會這么做的。 世人都知道這對母子逃到咸陽,是來尋求皇帝庇護的。 若是拱手把她們送回去,皇帝的顏面何在,皇權所帶來的安全感又何在。 然而若留下她們,卻會大大得罪此時的朋友——漢王太后。 所以韓信這個提議,也是了解皇帝的難處,主動為皇帝解圍——同時也把戚夫人與如意帶到了自己地盤上,成為了他的籌碼。 第202章 平心而論, 韓信的提議也的確能算個辦法,但對于胡亥來說, 這是下下策, 乃是不得已的最后選擇。 胡亥微笑道:“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你和漢王太后起了齟齬?不妥。再看看?!?/br> 韓信也不認為皇帝會立刻答應, 笑道:“那您就再看看——不過別看太久?!?/br> “怎么?你急著回去看兒子???” 韓信低頭一笑,帶了幾分默認的意思,卻是道:“兒子又不會跑,有什么好看的?臣還等著為陛下出力呢?!?/br> 胡亥道:“朕不放你, 一來是朕舍不得你, 二來新春的武士入咸陽, 還要你給蒙鹽掌掌舵?!?/br> 自去年開始, 胡亥便下令,要求底下各郡每年推舉兩名賢良和兩名武士給朝廷。賢良的推舉標準是品行高潔、博學多識之人, 而武士就很好理解了。武士候選的年齡要求是不超過四十五歲, 而賢良的年齡要求卻是不能低于四十歲。 如今各郡國送來的賢良和武士已經在路上。 賢良抵達咸陽后, 會安排去做各分曹做郎, 經過一段試用期后就走馬上任,正式成為朝廷的官員。武士則是安排入軍營, 也要經過考察期。 韓信笑著感嘆道:“陛下這是要把人才都納入麾下啊?!?/br> 胡亥笑道:“朕的就是你的——到時候, 你看哪個人好用,只管跟朕開口?!?/br> 把朝廷的官員派去諸侯國內,胡亥求之不得呢。 韓信笑道:“這可是陛下說的。將來可不許賴賬啊?!?/br> 君臣二人正在說話,忽然有宮中侍從尋來。在旁邊跟皇帝的侍從低聲說話。 胡亥看那人眼熟, 似乎是太zigong中的人,便招手讓他上前。 “你是服侍太子的?” “回陛下,小的是服侍太子妃娘娘的?!蹦鞘虖拿佳鄱际切?,道:“小的是來報喜的!上次太子殿下宮人有孕,就是小的來報的信兒,難為陛下還記得小的……” 胡亥笑罵道:“報喜就報喜——拉拉雜雜這么多廢話??煺f!” 那侍從笑道:“回陛下,太子妃娘娘又有喜了!” 胡亥見他神色,原已猜到幾分,待真的聽到,還是笑起來,對韓信道:“看來戚夫人之事不必再等了?!?/br> 于是厚賞了那報喜侍從,又開私庫賞賜太子妃絲綢綾羅、金銀器物。 那侍從捧了賞金,喜滋滋去了,心道:果然陛下沒騙人,上次去報宮人有孕,沒撈著好處;這次來報太子妃有喜,就發財了! 太子妃魯元懷疑自己有孕已經有月余。 身邊的姑姑一直勸她召見太醫。 然而魯元一直推遲著,回避著。 她是太希望能再孕育一個孩子了,一個帝國的繼承人。 新婚過后,張氏入宮后,太子殿下對她日漸疏遠,而后宮之中姹紫嫣紅的女人越來越多。 魯元心里的擔憂,說出來恐怕都有幾分好笑:她恐怕太子與張氏吵架時來宿的那一夜,就是她與太子殿下的最后一夜。 果真如此,那么這次是否有孕,就是她最后的機會。 正因為負擔太大,魯元才一直不敢召見太醫,恐怕是一場幻夢,醒來之后就會變成噩夢。 隨著時間推移,魯元漸漸確信腹中的確有了骨rou,這才召見太醫,確診了有孕一事。 太醫親口宣布之后,魯元撫著小腹,竟然直直掉下淚來。 戚瑤在旁,紅了眼圈,道:“娘娘這樣的善心人,自有神仙保佑……” 借著腹中的孩子,太子妃再與王太后說話時,底氣便更足了——而她戚瑤似乎便能抱著如意活下去了。 消息傳開,皇帝的賞賜流水價般淌入太zigong。 隨后,皇帝就召見了戚瑤與如意。 第一批返鄉宮女的名冊中,的確有戚瑤的名字。 雖然胡亥已經記不清戚瑤這個具體的人,但是他始終記得當初給第一批返鄉宮女講話之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年輕昂揚的力量。 那股積極的氛圍,始終縈繞在胡亥心中。 使得胡亥此時看到戚瑤第一眼時,忍不住在心里“啊”了一聲。 階下站著的女子,雖然年輕貌美,然而眉宇間堆疊的仇怨孤苦,叫人一望便忍不住心生寒意。與之相比,她那新長出來的青青一層頭發茬,她那瘦的像是隨時會折斷的腰肢,連同她那手背頸間尚未好全的傷痕,都不是那么刺目駭人了。 一個人,到了這樣的狀態,是非常危險的。 她不是要毀滅別人,就是要毀滅自己。 用好了,她會是一柄淬毒的利劍;稍有不慎,她就會是咬死農夫的蛇。 與胡亥不同,戚瑤對于與皇帝有關的一切都記得異樣清晰。 匍匐在皇帝面前,戚瑤仿佛回到了十三歲那年。 在阿螢姊姊陪伴下于水畔草地上翩然起舞的時光,那些她生命中閃閃發光的日子,一剎那涌入腦海,讓戚瑤控制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清晰如昨的一幕幕,卻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那樣純真的歲月,那種無憂無慮的心情,再也不能有了。 如今的戚瑤,是死去漢王的姬妾,是漢王太后的眼中釘rou中刺,是獨自帶著五歲孩子的孤苦婦人。 “陛下……”戚瑤低呼,眼淚隨著這聲低呼撲簌簌落下來。 胡亥沉聲道:“朕召見你之前,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