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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蠟燭。 但是叔孫通勸道:“陛下,借著您壽辰,也是整個大秦的新氣象吶?!?/br> 整個帝國已經苦了太久,需要一點慰藉。 胡亥想了想,道:“賀禮就每人寫份書法作品。別的都容易鋪張浪費?!?/br> 一時間,眾臣都在這“書法作品”上爭奇斗艷,要從立意上就與眾不同。 書法這方面,趙高是強項。 而書法不算好的大臣們,就在寫的內容上下功夫了。 “這詞真是好!” “是??!可惜寫給陛下……恐怕不合適……” 胡亥走過去,就聽見叔孫通在跟夏臨淵嘀嘀咕咕。 “說什么呢?” 倆人嚇了一跳。 胡亥伸手取過案幾上墨汁未干的作品,卻見上面寫的是一首。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夏臨淵小聲道:“……這是淮南王妾室毛蘋所作……” 叔孫通小聲補充道:“淮南王過世之后不久,這毛蘋也一病去了……” 胡亥笑瞇瞇望著他倆,道:“好詞——怎么說送給朕不合適呢?” 夏臨淵&叔孫通:……您說為啥?。?! 第182章 心里想著“單身狗自己心里沒點數么”, 叔孫通和夏臨淵卻是誰都不敢把這話直接摔到皇帝臉上。 叔孫通圓滑些,笑道:“詞真是好詞,小臣看了心里都羨慕得很,恨不能也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為小臣生,為小臣死……不過因為這淮南王新喪,作詞的妾室也隨之去了,而陛下乃是壽辰, 這兆頭不好——所以才說不合適呢?!?/br> “是么?”胡亥斜著眼睛看他。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么呢?”叔孫通一臉真誠。 夏臨淵在旁邊一臉佩服地看著他——這人能做太子殿下的老師, 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胡亥也不拆穿, 笑道:“你說是就是。朕告訴你們,這次的賀禮朕是要廣告世人,從中選取優秀內容, 傳閱天下的——究竟寫什么, 你們自己掂量?!?/br> 如果不怕給天下人看到拍馬屁的阿諛態, 那就隨便你們去。 叔孫通到底還是讀書人, 平時私下里怎么捧著皇帝都好說, 但是要給史書記上一筆, 卻還是有點丟不起這個臉。 叔孫通決定回去打聽一下左相李斯的賀禮——畢竟, 老丞相還是很要臉的人。 胡亥感嘆道:“吳芮是個治理一方百姓的好受,可惜去得太早了?!?/br> 淮南王吳芮的封地,乃是百越文身之所,在這會兒還屬于大眾觀念里沒怎么開化的貧瘠之地。 所以原本吳芮治理得好好的,胡亥收服黥布, 但是暫時沒想動吳芮——誰知道天不假年,吳芮一病死了。 可知世上真有造化弄人一說。 這日太子泩回到承乾宮,就見太子妃魯元在繡東西,笑問道:“在給嫣兒做衣裳么?” 魯元抬眼,見太子泩一頭汗水,先示意侍女去擰了濕帕子來,給太子泩擦臉,笑道:“倒不是——這不是陛下壽辰,朝中大臣們都寫字送賀禮,我想著,咱們身為小輩……” 太子泩一愣,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悅,勉強道:“還是你有心?!庇值溃骸肮戮碗S眾臣一同,送字便是了?!?/br> 魯元知道枕邊人的心病,輕聲道:“我想著——這小屏風就算是咱們二人一起送的,只是上面繡什么字,還沒想好……殿下若是想要了要寫什么字,我也繡一樣的送上便是了?!?/br> 太子泩哼了一聲,呆著臉想了一想,又和緩了面色,道:“這倒也是個機會。借著送賀禮,孤說不得能要求多參與些政務……” 魯元側耳靜聽。 太子泩抱怨道:“說是給孤入了預政,然而就是跟大臣們商量事兒的時候,叫孤過去干坐著聽罷了。真刀真槍的事兒,全然不讓孤沾手。知道的,說孤是他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防賊呢!” 魯元嚇得左右一看,見侍女都耷拉著腦袋作耳聾狀,還是不放心,叫她們都退下了。 魯元也不勸太子慎言了——倆人孩子都生了,她也摸清楚太子的脾氣了。 魯元順著太子泩的話,道:“既然殿下想在政務上有所進益,那么何不從政務上去下功夫送賀禮呢?若是殿下能提出利國利民的新政,作為給陛下的賀禮,趁勢提出您的要求,想必陛下也不會拒絕?!?/br> 太子泩喜道:“你說的這個法子好!孤怎么沒想到?” 他欣喜于得到了一個新辦法。 魯元卻是被自己心底的情緒嚇了一跳。她歷來是個敦厚溫和之人,別人都這么評價她,她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那句“若是殿下能提出利國利民的新政”沖口而出,落在太子泩耳中或許只是一句建議,魯元卻深知自己心中涌起的諷刺之情。 太子泩興沖沖離開了。 魯元卻呆坐半響,忘了手中針線——她竟然敢諷刺太子殿下?難道……她竟然瞧不起這位天之驕子么? 太子泩得了魯元一句話點醒,當時興沖沖離開了,隨后卻開始苦惱——利國利民的新政,豈是那么好想的? 大秦如今的政令也好,律法也罷,無不是經過了賢人志士的反復思考錘煉的。 要太子泩一個剛入預政的少年人,提出什么一鳴驚人的新政——哪怕是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太子泩心中有事兒,神色間便流露出來。 如今叔孫通已經不再每日教他功課了,只每周來一日。 太子泩日常授課的老師,改換了許多山東來的儒士。 原本胡亥還想要李斯等人給太子泩輪流上課——但是政務繁忙,太子泩如今高度也沒達到,就先讓儒生博士給太子泩打底子。等到底子打得差不多了,胡亥卻又對太子泩有了新的看法,于是給他另擇名師之事,也就耽擱下來了。 恰這幾日給太子泩講經學的是位叫婁敬的博學大儒,見唯一的學生神思憂慮,少不得詢問一二。 太子泩對于朝夕相處的老師還是很放心的,于是便把心頭難題給講了。 “想出一則利國利民的新政,為父皇祝壽——一時間卻沒有好的想法,為之奈何?” 婁敬卻是讀了幾十年的圣賢書,一肚子“利國利民”的想法,就差個合適的平臺和渠道,一聽太子泩的苦惱是這個,登時激動得差點暈厥過去。 婁敬忙道:“殿下有心。若說利國利民的新政,眼下還真有一則,若殿下果能說服陛下啟用,那不只是利國利民,更是為大秦立萬世功業吶!” 太子泩眼睛亮了,道:“老師教孤!” 婁敬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