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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云夢澤,屬于楚王韓信的封地。 皇帝要駕臨云夢澤的消息傳來,韓信心中不安。 他在咸陽也有自己的人,自然也知道前段時間咸陽城中關于自己的流言。 從前傳他要反叛,倒也罷了,無憑無據。 可是這一次,他卻是真的藏匿了故楚亡將鐘離昧。 隨著御駕越來越接近云夢澤,韓信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 他反復思考該拿鐘離昧怎么辦。 鐘離昧道:“這皇帝嘴上說是來巡游,召見眾諸侯,可是擺明了就是要來抓你的。到時候他召見你,你是去還是不去?你若是去了,便一定會被抓被殺。你若是不去,便是公然反叛,一樣逃不過被殺的命運。你若不想死,就聽我的,早早調集兵馬,等皇帝一入楚地,便先下手為強。到時候憑你的兵法人馬,在這亂世總能雄踞一方,也不必像如今這般仰人鼻息、如履薄冰?!?/br> 韓信目光沉沉,盯著鐘離昧沒有說話,旋即又轉開目光。 其實,韓信早已絕了反叛之心,只想能在胡亥撐著的大秦底下做他的楚王。 所以這會兒不管鐘離昧怎么說,韓信打的主意卻是——要不要殺鐘離昧呢? 這就是韓信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之處了。 若皇帝此來,果真是要拿下他,那么一個小小的鐘離昧又能影響什么?就算韓信把鐘離昧剁成了rou醬,皇帝該殺他還是要殺他的。 只是白白卸掉自己的助力,留下個殺友的污名罷了。 真實歷史上,劉邦聽從陳平計策,為了收韓信兵權,駕臨云夢澤召見韓信。 韓信恐怕因為鐘離昧見罪于高祖,于是聽從了謀士的話,獻鐘離昧首級于劉邦。 然而最終卻也難逃一死。 韓信正在忐忑擔憂,忽然接到皇帝旨意。 來傳信的卻是從前見過的抱鶴真人夏臨淵。 夏臨淵當初跟李甲一起,被韓信“軟禁”過幾個月。 如今李甲在北地征戰,這次來傳信的只剩了他自己一個人。 對于皇帝指派的這則命令,夏臨淵心里是拒絕的——那幾個月不知生死的日子,實在是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 但是想想跟隨皇帝的十萬大軍,夏臨淵勉強撞起了膽子,抱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壯懷激烈,孤身赴虎xue了。 雖然皇帝曾笑道“放心,等韓信接了旨意,一定大大給你賞賜”,但是經過這么多年的歷練,夏臨淵對于來自皇帝的“甜言蜜語”已經不敢那么相信了。 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人比他更坑,那除了陛下再沒有別人了。 長出一口氣,夏臨淵開啟了封著的圣旨,宣讀道:“韓信吶,朕不日便到你的封地了。不用大肆迎接,如今誰手里都不寬裕,你自己悄悄來就是了。朕聽說你那邊,有個從前項羽的手下,叫鐘離昧。他為人如何?若堪用,叫他做我大秦的將軍。朝廷真是缺人啊,那混蛋王離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章邯又在廢丘自殺了。哎,不提這些,告訴你一則喜事,反叛大秦的韓王信兵敗被殺了??上М敵跄闫蕉ㄅR江王叛亂,否則打匈奴,朕何必還用旁人?說起來,平定臨江王叛亂,你可是又立了一則大功。朕這回不知該賞你什么好了。等見了面,你自己說?!?/br> 胡亥這則旨意,半真半假。 鐘離昧乃是堅定的反秦人士,就算歸順了,胡亥也不會用他的,根本不可能給他兵權。 可是胡亥現在是要消除韓信自疑之心,表示對鐘離昧的友好,那么如果直說赦免鐘離昧,韓信說不定更恐懼了。 倒不如說是朝廷缺人要用。 韓信聽完旨意,如釋重負,起身笑道:“抱鶴真人遠來辛苦?!?/br> 果真贈送了許多財物。 夏臨淵差點流下感動的淚水:十年了!十年了!陛下終于有一次不坑他了! 與此同時,韓王信雖死,他的兒子韓嬰卻逃走,面見單于冒頓。 韓嬰死了父親,悲憤不已,為冒頓出主意道:“我知道單于想要引誘秦軍深入,可是那李由卻按兵不動。我有一個主意,只要羞辱大秦皇帝,叫他一怒出兵?!?/br> 冒頓問計。 韓嬰道:“那大秦皇帝封了三個女侯爵。其中臨光侯已嫁,墨侯不為人知,獨有那廣陵侯貌美合宜——單于何不寫信,納這廣陵侯為妾?” 第167章 冒頓會采納韓嬰的這條計策, 是有其歷史原因的。 這冒頓乃是匈奴歷史上第一個統一了北方草原的單于, 在他掌權初期, 匈奴被困在列周強敵之中, 處境是很危險的。 當時匈奴旁邊的東胡非常強盛。東胡王聽說冒頓殺父自立的事跡之后,感覺隔壁的這個年輕單于以后可能會是個大麻煩, 所以決定試探一下。 東湖王先是派使者,向冒頓要求, 把冒頓父親頭曼留下來的千里馬送給東胡。 當時匈奴人都很憤慨,覺得東胡這是明擺著欺負人。 可是那會兒匈奴內部才經動蕩,很不安定, 實力也還不夠。 冒頓于是道:“東胡是我們的鄰居。對鄰居,我又怎么會吝惜一匹馬呢?”恭恭敬敬把寶馬送去了。 東胡王收到寶馬,覺得冒頓怕了他, 人都是得寸進尺了, 竟然又派使者去討要冒頓的閼氏。 閼氏與“胭脂”同音, 也是從胭脂的意思上來的, 在匈奴就相當于是單于的妻子。 雖然胡人與中原人不同,把妻子看得跟馬匹沒有太大差別, 但這羞辱意味還是很重的。 匈奴人都怒了, 道:“這東胡王也太放肆了,無端端來要單于的妻子——我們發兵攻打他!” 年輕的冒頓又一次道:“對鄰居, 怎么能吝惜一個女子呢?”把自己寵愛的閼氏就這么拱手送給東胡王。 有了這兩次試探的結果,東胡王認定冒頓懼怕他,愈發驕傲。 原本在東胡與匈奴之間有一塊一千多里遠的無人區, 雙方都有哨所。 但是東胡王派使者對冒頓說:“這地兒你們匈奴不能去,我們要占了!” 這次匈奴人反倒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原來也是無人區,要來干嘛? 冒頓卻大怒,說出了很超前很具有主權意識的一句話。 他說,“土地是國家的根本!豈能讓給外人?” 于是冒頓斬殺來使,趁著東胡王還沒反應過來,領兵殺去。 東胡王因為冒頓前兩次的順從,早已不把匈奴放在眼里,更沒有做防備,還等著冒頓畢恭畢敬回話呢??上攵?,兩軍相交,東胡大敗。 冒頓又乘勝西攻河西走廊月氏,迫其西徙。 這樣一來,解除了兩面威脅,在冒頓率領下的匈奴開啟了四面征戰,一統北方草原的征程。 而這一次與大秦的作戰,與此前的征戰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