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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你策反九江王黥布,功勞不比打了勝仗小?!?/br> 夏臨淵這才也高興起來。 于是取來美酒佳肴,三人邊吃邊聊。 韓信久別咸陽,問道:“陛下身體可好?那幾位朋友如今怎樣了?” 李甲一一道來,“陛下好著呢。阿瑩姑娘做了女官,我那侄女李婧管著建造司,尉阿撩還是給陛下做護衛——對啦,太子已經回了咸陽,阿南也回來了,還給太子殿下做伴讀……” 提到阿南,三人都想到背叛了大秦的蒙鹽。 韓信嘆道:“陛下當真寬大?!?/br> 夏臨淵忿忿道:“我早說那個蒙鹽不是好東西,在金子島的時候就勸大家把他留在島上——偏偏陛下還要給他機會,又帶著他回來了。結果怎么樣?一回來又背叛了我們,跟著項羽跑了……” 李甲也嘆息,悶悶道:“蒙將軍武藝是極好的……” 夏臨淵嗤笑道:“跟了項羽又怎么樣?人家項羽還信不過他,打發他回了廣陵。若是跟著咱們陛下,哪里會這樣?你看韓大哥,這不都做了齊王了嗎?” 李甲笑道:“那也是韓大哥自己有本事——不,是齊王殿下了,可不能再叫韓大哥了……” 韓信笑道:“咱們相識于微時,說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們若愿意,叫我名字都一樣?!?/br> “那可不敢?!崩罴仔Φ溃骸澳愕拿?,如今只有陛下能叫了?!?/br> 這話不假,韓信已為齊王,在胡亥集團中,除了胡亥,還有誰能對韓信直呼其名呢? 一時酒足飯飽,士卒傳報蒯徹求見。 “漢王的人?”韓信一愣,一面琢磨著一面道:“請進來?!?/br> 夏臨淵搖著羽扇出神。 李甲卻是不動聲色地看了韓信一眼,垂眸靜候那蒯徹進來。 蒯徹一進帳,見除了韓信還有旁人在,因注意力都放在韓信身上,目光掃過帳中旁人,竟沒注意到是夏臨淵與李甲,而是直奔韓信去了,先以隱語暗示道:“昔日在滎陽,曾與將軍有一面之緣,不知將軍是否還記得在下。在下卻是對將軍印象頗深?!?/br> 韓信道:“哦?” 蒯徹徐徐道:“不瞞將軍,在下曾經學過相面術。當初在滎陽時,一見將軍,便覺奇異。若是只看您正臉,那么將軍您此生,最高不過被封為侯爵,但是卻總是處在危險之中。但若是觀察您的背影,卻尊貴不可言?!?/br> 夏臨淵搖著羽扇,對李甲小聲笑道:“你看,這不是當初跟著張耳的那個蒯徹嗎?他學我的——裝神弄鬼,連道具都不準備一點?!?/br> 與平時不同,李甲卻并沒有應和夏臨淵的玩笑話,而是面色凝重地盯著蒯徹與韓信的互動。 夏臨淵察覺氛圍不對,嘀咕了一聲,又坐回去。 聽了蒯徹的話,韓信沉靜問道:“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請恕我不明白?!?/br> 蒯徹道:“請將軍屏退左右,我愿意為將軍詳細解說?!彼呀浾J出了夏臨淵與李甲,心道,原來是這二人來傳旨。但是卻只作沒留意的模樣,并不與夏臨淵或李甲相認。 韓信其實已經隱約明白了蒯徹暗示的意思,可是當此之際,不管他讓李甲和夏臨淵離開還是留下來繼續聽,都很容易陷他自己于困境。 李甲起身,走到韓信耳邊,低聲道:“韓大哥,我們在后堂聽如何?萬一有什么事兒,我們能證明韓大哥你的清白。你放心,這人是劉邦派來的,自然沒安好心?!表n信便讓左右退下,而李甲與夏臨淵避入后堂。 蒯徹見狀,以為只剩了他與韓信,于是上前道:“當陳勝吳廣舉事,天下紛爭乍起,有能力的人一個接一個自立為王,反秦大業像疾風一樣迅速興起。等到秦國被滅,項羽分封諸王,卻并不能服人。于是有了諸侯亂起,而又給了秦朝可乘之機,將軍也依附秦王,得以施展拳腳?!?/br> 聽了蒯徹的語氣偏向,夏臨淵小聲道:“這人真是無禮——什么叫給了秦朝可趁之機?這本來就是我朝的天下……” “噓?!崩罴啄衤犗氯?。 那蒯徹來之前早已打好了腹稿,此刻出口成章,又道:“如今秦王、漢王、項王三方爭斗,使得天下黔首流離失所。那劉邦在成皋負傷,逃入宛葉,已是籠中困獸 ……” 他身為漢王使者,卻如此辛辣點評劉邦。 韓信不動聲色地看了蒯徹一眼。 蒯徹一徑說下去,又道:“楚人受阻于京索之間,臨近西山卻不能前進,如今已經三年了。項王士卒百戰疲敝,糧草耗盡,楚人苦不堪言。而您所效忠的秦王,偏安一隅,得以鼎立于天下,全賴將軍征戰?!?/br> “除非天降圣賢,否則這場綿延多年的災禍輕易無法消除。而現在劉邦、項羽兩人的死活就掌握在您的手里。您與漢王聯合,漢王就會取勝;您若是幫助項王,項王就能起死回生。您若是反出大秦,秦王就會困于關中?!?/br> 后堂的夏臨淵聽得面色大變,顫聲道:“他這是要勸韓信謀反!” 李甲捂住了夏臨淵的嘴,探頭去窺韓信的面色。 卻見韓信攏著俊秀的眉毛,正低頭沉吟,難辨喜怒。 蒯徹最后道:“在下看出將軍您是人杰,所以才冒著風險,向您推心置腹,闡述天下形勢。將軍如今被封為齊王,卻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若是將軍果真平定了天下,復立了秦朝,難道秦王又能容下您嗎?即便秦王能夠容下您,那些跟隨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們能夠甘心您居于秦王之下嗎?” 韓信森冷道:“想來閣下必有高見?!?/br> 蒯徹也不謙虛,道:“將軍您有身披鎖甲的軍隊,占據遼闊的齊國,若能聯合燕趙,出兵控制劉邦與項羽的后方,止住天下紛爭,還黔首以太平,則天下可得!” 說到這里,蒯徹又拋出了他引以為傲的理論。 “我聽說上天賜予的權力,若是不接受,反而會受到懲罰。希望您抓住時機,不要錯過?!?/br> 這話,當初陳余拋下將印,張耳猶豫之時,蒯徹曾經說過一次。 當時張耳聽從了蒯徹的建議,收了陳余的兵權。 所以蒯徹這是第二次演練他的理論,比第一次更熟練,也更篤定。 韓信全部聽完之后,面色反倒和緩了,盯著蒯徹,悠悠道:“陛下待我,恩義比海深,比山高,我怎能見利忘義、背恩忘德呢?” 蒯徹聽著韓信口氣松動,雖然說著“怎么能”,但其實已經是在等他給能堵天下人之口的理由。 蒯徹馬上搬出他的成功案例來佐證他的理論,道:“昔日常山王張耳與成安君陳余乃是刎頸之交,倆人親密無間,天下無人能與他們相比,而最后卻自相殘殺,這是為什么呢?這就是人心難測,欲壑難平??!” 蒯徹更進一步,鼓動道:“您現在對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