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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截小木頭,吭哧吭哧雕出個小人形狀來,這會兒專心致志給小人磨出眼珠口鼻來,仿佛壓根沒聽到劉螢的聲音,自己單獨成了一個世界。 劉螢忍不住揶揄道:“還不放大梁砸他嗎?” 李婧一本正經道:“我經手的工程,怎么能讓它出事兒呢?手藝人的招牌可不能砸?!?/br> 劉螢再忍不住,團扇遮面,笑得肩膀微顫。 不知不覺中,胡亥被看熱鬧的男女們推到了看臺前沿。 而蒙鹽留意著敲鼓人的動作,在鼓聲停止的前一瞬,將手中紅花拋了出去。 見他拋了,尉阿撩也隨之拋出了手中紅花。 剩下的二十余人瘋狂上去,最終兩名離得最近的小伙子搶到了蒙鹽和尉阿撩丟出來的紅花。 鼓聲恰在此刻停止,看臺上抱著紅花的三名小伙子,都是島上人。 觀看者發出惋惜的嘆聲。 尉阿撩和蒙鹽跳下看臺。 蒙鹽四處一望,走到李婧所在的椰樹下,看了一眼,道:“你又在雕你的丑娃娃?!?/br> 李婧眼皮都不抬,淡聲道:“總比你美?!?/br> 蒙鹽抹著身上的汗水,笑道:“我若是丑,怎得島上的姑娘都要找我做情郎?” 李婧道:“她們懂事起就在這島上,哪里見過真美人呢?” 蒙鹽:…… 尉阿撩習慣性地走向胡亥,在他身后守衛。 夏臨淵捧著巾帕和水過來,遞給尉阿撩,道:“辛苦了辛苦了?!?/br> 尉阿撩臉上滴汗,卻是先看了胡亥一眼,搖頭拒絕了——若以君臣而論,在胡亥面前,他自然不能飲水擦汗。 胡亥接過夏臨淵手中的巾帕,親自給尉阿撩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的確是辛苦了?!彼驳?。 尉阿撩僵住,反應過來后,忙接過巾帕,目光下移,似乎是要謝恩,卻又覺得不妥。 胡亥只覺人潮洶涌,都在歡呼恭喜那三位勝出者。 他轉身想擠出去透透氣。 忽然,胡亥察覺自己身邊靜下來。 洶涌的人潮自發往后退去。 胡亥微愣,回身一看,卻見兩名貌美女郎正站在自己身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兩名女郎身上。 原來這是宣布結果的公主侍女——她們會從獲勝的三人中,帶走公主中意的那一位。 胡亥后知后覺,以為自己占了別人地方,忙往旁邊讓去。 誰知道那兩名貌美女郎隨著他的動作跟上來。 一人說著越語,一人說著雅言。 說的卻是,“恭喜公子,公主殿下選中的人,是您?!?/br> 胡亥:喵喵喵? 看臺上勝出的三人也是一臉茫然失落。 然而,所謂的公主選夫,其實更像是一種盛大的慶典,給適齡的男女們一場集體成婚的聚會。 至于公主最后會選誰,當然還是要看公主的意思。 白太公敲響清磐,鼓樂聲又起,歌舞聲又作,氣氛再度熱烈。 胡亥被那兩名貌美侍女牽引著,騰云駕霧般,往鵝黃帳幔的竹屋而去——那是靈湖公主今夜洞房之所。 事發出人意料,李甲蒙鹽等人都不知該如何行事,只好先靜觀其變。 更何況,在男人看來,這事兒總不會是胡亥吃虧的。 竹門“吱呀”一聲打開。 兩名侍女在他腰間輕輕一推,將人送入屋內,又在他身后關上了竹門。 胡亥踉蹌了一下,站穩一望,只覺墜入了一片鵝黃的海洋。 竹屋的下半段全都覆著鵝黃色的帳幔,地上鋪著鵝黃色的錦緞,錦緞中央背對著他,坐著一位長發及腰的佳人,她身上的鵝黃色的薄紗映得肌膚嬌嫩如雪。 想來,這該是靈湖公主了。 胡亥有點無措,解釋道:“公主殿下,此中有點誤會……我并沒有拿到紅花……” 忽然,他噤聲了。 靈湖站起來轉身,金環束發,薄紗覆面,只露出一雙秋水明眸。 那是怎樣美麗的一雙眼睛吶,神秘如星,卻又隱著少女的嬌俏與羞澀。 胡亥竟然退了一步,道:“……我是說……” 靈湖安靜地走上前來,踮腳附在他耳邊,輕聲道:“看地上的影子?!?/br> 胡亥一愣,低頭看去,卻見搖曳燭火下,除了帳幔迎風搖擺的影子,在竹屋縫隙間,鬼影般閃動著的,是一個個人舉著刀斧的暗影。 胡亥大驚,一顆心如墜冰窖。 這竹屋四周埋伏著刀斧手! “好無禮的異鄉人!”靈湖退開一步,驕矜道:“見了公主也不下拜么?” 胡亥不知她用意為何,忙長揖道:“見過公主殿下?!?/br> 靈湖輕笑一聲,眼睛里露出一點調皮的笑意。 她揭去面紗,揪住男子衣領,踮腳親了一下他的唇。 胡亥僵住。 靈湖低頭羞笑。 胡亥下意識撫唇,道:“公主殿下……這……” “這是公主殿下的回禮?!膘`湖一本正經道:“入鄉隨俗嘛?!?/br> 饒是身處險地,胡亥還是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慢慢道:“貴處的禮節,當真與眾不同?!?/br> 第111章 靈湖公主牽著他往幔帳深處去。 胡亥低聲道:“公主這是要救我嗎?” 靈湖公主瞥著地上刀斧手的影子, 低聲吃吃笑起來,“你怕不怕?” 能在公主大喜之日, 布下兩列刀斧手的人, 只能是這島上的王了。 胡亥凝神思索著。王要殺他們? 靈湖公主垂首,手指繞著衣帶, 羞澀而又喜悅地笑著, 輕聲道:“現下要救你, 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咱倆做了夫妻……父王疼惜我, 自然……” 胡亥卻是一臉大義凜然,認真道:“卻也不必?!?/br> 靈湖公主:…… 胡亥自信道:“請公主殿下為我引薦于王。興許,我能改變王的旨意?!?/br> 靈湖公主羞惱道:“父王固執得很!你冒然前去,一定沒命的!” 胡亥傲然道:“總須一試?!?/br> 靈湖公主目含秋水,瞅著他,見他不似玩笑,越發氣惱, 一跺腳往外跑去;手臂才觸到竹門,卻又聽背后喚道“公主殿下……”。 靈湖公主回嗔作喜, 以為是他改了主意。 她停下腳步,卻還不肯轉身,只側過臉, 帶著小女兒的驕矜,一翹下巴問道:“怎樣?” 胡亥道:“請公主殿下派人傳召與我一同的六人,讓他們隨我一同去見王?!?/br> 靈湖公主:…… 靈湖公主忍氣道:“就這些?” 胡亥茫然道:“還要有什么?” 靈湖公主這下是真的被氣到了。她又氣又羞,抓起手邊輕薄的帳幔就往胡亥身上丟去——然而那帳幔只飄在半空, 如云朵般蕩來蕩去,哪里傷得到胡亥半分。 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