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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北人如其名,渾身散發著一種平易近人的氣息,笑起來更是將這種氣息表現得淋漓盡致,就差在臉上寫著——“我很好說話”了。但是是真的好說話還是假的好說話就不知道了。“好了現在點一下名?!睖乇蹦闷瘘c名表,開始點名。“鄒明?!?/br>“到?!?/br>“許景陽?!?/br>“到?!?/br>溫北抬頭,原來腳受傷的那個男生叫許景陽。溫北繼續點名,在點到自己熟悉的那個名字后笑了笑,道:“蔣閆?!?/br>理所當然的沒人回答,畢竟當事人在戴著耳機睡覺。溫北又喊了一聲,隨后假裝道:“蔣閆不在嗎?”離他最近的女生指了指后面,小聲道:“老師蔣閆在后面睡覺呢?!?/br>溫北點頭,走下講臺往后面走去。女同學以為溫北生氣了,要去找蔣閆麻煩,趕緊小聲道:“老師你就讓他睡吧別招惹他……”誰敢惹這位大佛啊……溫北看出了她眼中的忌憚和擔憂,微笑道:“沒事?!?/br>心想這小子在班里名聲是得多不好啊……見溫北往蔣閆那邊走去,一時間班里安靜了下來,大多是以看熱鬧的眼神看著這邊。嘿新來的老師要惹蔣閆,這下好玩兒了。溫北走近蔣閆,蔣閆耳機音量很大聲,都漏音了,走近一點就能聽見音樂聲。傷耳朵。溫北皺眉,先是用手敲了敲桌子,蔣閆動了一下但是沒醒。溫北順手就把他耳機給摘掉了。教室瞬間無比安靜,就連空氣都冷了幾度。蔣閆沒有起來,但溫北知道他醒了,過了一會兒,蔣閆陰沉的聲音在桌底響起。“誰讓你碰我耳機的……”班里所有人都知道蔣閆生氣了,都等著看溫北的好戲。“我說,誰讓你碰……”我耳機的……他猛地站起來,蔣閆沒說完,他眼中的煩躁和陰鶩在見到溫北后瞬間化成震驚和難掩的驚喜。溫北笑瞇瞇地道:“是我,蔣閆同學?!?/br>蔣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溫北回來了。這個念頭一下子讓蔣閆清醒過來。他的心臟仿佛在他的身體里跳舞,他感覺鼻子一酸,所有被他無視的感情一下子沖上他的喉嚨,他發現自己似乎說不出話來了,但他又很想對面前的人大喊。最后蔣閆什么也沒多說,他閉了閉眼把眼中所有的狂熱壓下,略帶冷漠的開口:“……北哥?!?/br>都等著看熱鬧的眾人瞬間炸開了鍋,都悄咪咪的討論。“俄造,聽見沒閻王喊班主任叫哥!”“他倆認識???是親兄弟?”“不是吧,他倆不同姓啊?!?/br>溫北沒有管班里,他的笑在聽見蔣閆的語氣后淡了幾分。他知道,蔣閆在怨他。第二坑溫北心中苦笑,臉上不顯:“上課別睡覺?!?/br>蔣閆沒說話,實際上他是不敢說話,他怕一開口,心中狂熱的思念就會破口而出。他只能用沉默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躁動。溫北看了一眼蔣閆,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礙于在課堂不方便講,只能讓他先坐下,隨后轉身回到講臺。蔣閆看著溫北走下去的背影,捏了捏手心的汗。他不得不承認,他在溫北離開的這兩年來,是多么想念他。溫北不是蔣閆的親哥。但可以說,蔣閆是溫北看著長大的,溫北大蔣閆十歲,按理來說這個年齡差倆人是不會有什么交集的,但因為當年生意緣故,雙方的父母經常來往,再加上溫北性格溫和,對從小因為性格孤僻而沒有朋友但長得十分可愛的小蔣閆十分寵溺,小蔣閆對溫柔的溫北也開始慢慢敞開心扉。他們認識的那年,溫北十五歲,蔣閆五歲。可以說,溫北是蔣閆的童年。全班五十多個人,點完名也就下課了,溫北收拾好東西,對著蔣閆道:“蔣閆,你跟我過來一下?!?/br>蔣閆躊躇了一下,還是起身跟在溫北身后。溫北是在開學小半學期了之后突然調過來當老師的,對學生們來說是新面孔,走在校道上備受矚目。處于青春期的少女們見著溫北后便紅著臉小聲討論著:“哇那個男的好帥!是新來的老師嗎?”“不是吧,看起來好年輕啊?!?/br>“上去喊一聲不就知道了?校長說過,碰見在學校里不穿校服的一律喊老師好?!?/br>“也對……”倆女生說完便在路過溫北時嬌滴滴地齊聲喊了一句“老師好?!?/br>溫北沒想到他第一天上班就喊他老師好,微微訝異,笑著一一點頭回應:“你好?!?/br>笑容不多不少,讓人看著親切。溫北走遠后少女們便感嘆道:“真的是老師啊,他好溫柔啊……”“是啊……不知道哪個班這么幸運能上他的課啊?!?/br>溫北沒聽見她們的對話,但走在后頭的蔣閆聽見了,他看著溫北的背影,微微出神。少女們并沒有夸大其詞,溫北的確長了一張出色的臉,不笑時溫文爾雅,笑起來如沐春風,時隔三年,溫北比三年前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屬于男人的成熟。蔣閆閉了閉眼——溫北走了三年,不多不少,正好三年。如今,他是為了什么回來的呢?——溫北把蔣閆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其他老師都不在,十分安靜。溫北讓蔣閆坐下,自己則坐在了他對面,蔣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臉色。最終還是溫北先開口說話,他似乎有點緊張,小心翼翼的開口:“小閆……”熟悉的稱呼讓蔣閆忍不住熱了熱眼眶。這是專屬溫北的稱呼,只有溫北才會叫他小閆,就連他的父母,都沒這么叫過他。而這個稱呼,蔣閆已經三年沒聽見過了。他抓了抓手心,努力把心中的感情壓下,悶聲答道:“嗯?!?/br>溫北看見蔣閆對自己如此生疏,心里百般復雜,有很多話想對蔣閆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言萬語在口中只能匯成短短的五個字:“……過得還好嗎?!?/br>話一出口,溫北便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他走的時候,蔣閆才十六不到,無依無靠,能好到哪里去呢?蔣閆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因為一場火災。那一場火把蔣閆的所有都化為了灰燼,從此蔣閆就成了沒有家人的——孤兒。蔣閆沒有近親,遠方親戚又不愿意接管蔣閆,畢竟沒有人愿意白白撫養一個這么大的孩子。幸運的是,蔣閆父母生前的財產也夠蔣閆安穩生活到成年了,于是當時還在讀初三的蔣閆便自己生活,自己中考,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