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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粉絲的心態好像發生了改變,看著陳冬冬,腦子里反射性地想到的是花了多少錢,還要連同尹安七的份加在一起,倒是很有一家人的感覺。我有時候覺得,我所有的叛逆、瘋狂、對抗這個世界的勇氣,都已經耗盡了,磨平了棱角,開始去找讓自己最適應環境,最舒服的方式。我開始催眠自己,告訴我自己,我很愛尹安七,尹安七也很愛我,那些疙瘩般的過往,就一點一點地磨滅吧,遺忘吧。讓愛消滅所有的苦痛,讓愛消融所有的隔閡,我開始用我所不屑的一切,努力地修改我的記憶,妝點我的生活。我告訴我自己,換做我是尹安七,我也不可能再做得更好了。我可能會變成我曾經最不喜歡的那種人,這大概就是命運吧。但命運總是不愿意放過我。我和尹安七一起舉著塑料刀,想要切下第一塊蛋糕,宴會廳內卻突然響起了雜音。我們反射性地看向了本應該空了的舞臺,舞臺的正中央,卻站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穿著漂亮的白衣服,五官俊秀,留著和尹安七童年的時候一樣的小平頭,有人沖了過去,試圖把他從臺上抱下來——是尹安七的mama。男孩沖我們笑了一下,他有淺淺的酒窩,笑得很甜:“爸爸,生日快樂?!?/br>我虛構的近乎完美的世界,轟然倒塌。有幾秒鐘,我的大腦無法思考,因為所有的信息流到了最后,都是大寫的一個單詞。LIE他說,那個孩子是一個意外。他說,那個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他說,那個孩子連同孩子的母親,他都不會管。他在騙我。他們都在騙我。我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我怕我看到的是我不想看到的。絕望的感覺有一次就夠了,人總是要善待自己,不是么?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八年前那個慌張無措的我,不是那個只會抄起酒瓶發泄憤怒的我,不是那個偏激得恨不得全世界都要祭奠我的愛情的我。我向前跨了一步,我的衣袖被緊緊地拉住,我沒有回頭去看拉我的男人,固執地向前走了第二步。“小白,別過去?!?/br>我可能有病。我固執地向前走,衣袖的質量也像是不怎么好,竟然就這樣撕裂了。那個人沒有再攔著我,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試圖勸阻我,但我就這么看著他們,他們也緩緩地,為我讓開了路。尹安七的mama試圖抱起男孩,男孩卻在舞臺上同她玩兒著捉迷藏的游戲,等我走到了舞臺的邊緣,他才沖我笑了一下,從一米多高的舞臺往下跳。我伸出了雙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個男孩,他用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好奇地看著我。仿佛有無數的人,在同時舒了一口氣。我抱著男孩,一步步走回到了尹安七的身邊,宴會繼續進行,賓主盡歡,其樂融融,還有媒體朋友為我們拍了很多的照片。當宴會結束,男孩也昏昏欲睡,尹安七從我的懷里抱走了孩子,又把孩子交給了傭人。人群漸漸散個干凈,只剩尹安七和我。這個場景和去年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沉默地看著彼此,誰也不想做第一個打破平靜的人。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尹安七開了口。“我以為你會像當年那樣,抄起紅酒瓶,打破我的頭?!?/br>“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br>我的臉上有很淺淡的笑,尹安七卻抿緊了嘴角。“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釋的么?”我等了幾分鐘,各種想法在我的心底翻滾不休。“都是過去的事了……”“對啊,都是過去的事了?!?/br>我們回到了我們的婚房,開始按部就班地脫衣服,親吻,做.愛。到最后我們并排躺在柔軟的床褥上,身體貼得極近,心臟卻隔得很遠。尹安七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幾口,掐滅了,又點燃了下一根煙,再抽幾口,再掐滅。整個房間內都是他慣用的煙的味道。“小白,那孩子如果我接回家,你會容忍他么?”換做從前,我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尹安七能說出來的,但到了現在,他好像說出什么話來,我都不覺得驚訝了。我的胸口仿佛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叫囂著應該疼應該哭,但最多的卻是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像是在提醒我,我的身體的一部分已經不見了。那個我愛的愛我的尹安七,已經徹底面目全非,不見了。我瘋狂地搖著頭,用手心捂著耳朵做出抗拒的姿態。尹安七抱住了我,他的下巴貼著我的發頂,冰涼的水自他的臉頰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冷到徹骨。過了很久,很久,我聽見尹安七說。“算了,明天就離婚吧,你走吧,我放你走?!?/br>他的語氣像是在討論明天天氣怎么樣一樣,平靜得讓我憎惡異常。這算什么?當我和他的兒子產生矛盾的時候,輕而易舉地舍棄我么?他之前的萬千手段又算什么,為了報復我而導演的戲碼么?他深情款款的模樣又算什么,為了叫我對他情根深種重建信任,好再一次摧毀么?我想抓住他的手,質問他為什么,他卻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留給了我一個背影。“你休息吧,明天我就送你走?!?/br>我神經質地抓著頭發,又開始瘋了似的地撕扯著床單,但太陽在第二天照常升起,我聽見了洗手間里漱口的聲音。我像已經腐朽的機器,一點點從床上爬下來,我換上了新的衣服,擰開了房門。洗手間的鏡子里,我的臉色蒼白得像個男鬼。他在嘲笑我,他說,我已經懶得再評價你。我出了房間,尹安七在喝粥,我雙手捧著粥碗,一點一點地抿完了它。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從大門到車庫,這段路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特別、特別地短。“尹安七,你愛我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還是要問個清楚。“那你愛我么?”他反問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夕陽下,我壓在尹安七的身上,他喘著氣,衣裳都濕透了。我替他擦著汗,掙扎著想下去,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