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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鳴回頭,見虞仲夜自門外進來,也不知怎么就往后退了一步。以前只是有些懷疑的苗頭,很多東西都沒往深里想,如今大火燎原了,他突然心里一驚。連老陳都知道他爸的事情,虞仲夜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真與洪萬良和盛域有關,虞仲夜為什么還把自己留在身邊?又為什么說了那聲喜歡?刑鳴不自覺地用手摸著脖子,想起虞仲夜性愛時總愛死死勒著他,心有余悸。他還記得電影里的權臣屠岸賈,在得悉趙孤真實身份之后也曾想殺他以絕后患,只是囿于那一點點養父子的感情,最后手軟了。這個念頭發乎電光火石一剎那,但馬上把他自己嚇著了。虞仲夜勾了勾嘴角:“想什么這么出神?這就嚇著了?”刑鳴強作鎮定,微仰起臉,看著虞仲夜的眼睛問:“今天干什么?”虞仲夜走近他,抬手輕摟他的腰:“騎馬?!?/br>那回暴雨天氣虞臺長本來說要去爬山,結果山沒爬成,反倒一整天都“爬”在了他的身上。刑鳴對這類yin佚的字眼很敏感,再說虞臺長的嗓音一直是很渾的,不是那種濁里濁氣的渾,而是一種發乎天然的引誘。刑鳴哦一聲,開始動手去解虞仲夜的襯衣扣子。虞仲夜眼睛一睜,一貫波瀾不驚的面孔竟微微露出吃驚之意,然后他果斷地抬起手,將刑鳴忙于解扣子的手摁在自己半.裸的胸口,笑著說:“只是騎馬?!?/br>刑鳴明白自己會錯了意,臉刷一下就紅了。一路上都扭著臉看窗外風景,不說話。虞仲夜與開車的老林偶爾閑聊兩句,也不理他。馬術山莊建在郊外河畔,占地5000畝,有山有水還有青青草地,空氣沁人心脾,風景特別秀麗。虞仲夜在這里遇見了熟人,對方一見刑鳴就雙眼放射出意味深長的光來,這張臉他是認得的,兩檔欄目輪流捧,明珠臺風頭正勁的年輕主播。“虞叔,這是帶臺里小朋友出來玩玩?”這人笑容詭秘,眼神奇異,心道看似道貌岸然的虞臺長原來好的是這口,嘴上還得裝模作樣地客氣。玩玩?眼前男人既矮且挫,謝頂的腦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晃得刑鳴眼睛都不舒服起來,又礙著面子不能掉頭走人。虞仲夜似乎看出了他的脾氣,抬手在他背后輕拍一下,讓一位英俊騎師帶著他去馬房選馬。騎師帶著刑鳴走往馬房,邊走邊客套地閑聊。多數時間里刑鳴負責聆聽,對方負責說話,但這人五句話里三句不離虞臺長,一嘴抒情兼議論的褒義詞,顯是極有好感。騎師叫Harold,看長相不是平順那一掛的,隆鼻深目,一頭微卷中長發,相當惹眼。刑鳴與那騎師并排而行,忍不住便多瞥了人家一眼,問了一句,果然,中英混血。虞臺長身邊從來不缺美人環伺,偏偏他越冷淡挑剔,還越招美人們青睞。想到虞宅里那張空了兩天的大床,刑鳴忽嫌菲比的早餐太過豐盛油膩,撐得他胃里有點反酸。十來分鐘的路程來到馬房,馬房采光極佳,不愧是受國際馬術專家認可的馬術俱樂部,又干凈又亮堂。刑鳴相馬完全是外行,雖然也聽過“遠看一張皮,近看四肢蹄”的相馬民諺,但在寬敞的馬房里東看西看,怎么看怎么覺得千馬一面,挑不出來。也就一匹馬看著特別神駿,臉瘦頸高,修長強壯,尤其皮毛太亮了,電視里那些洗發水廣告也難見這樣的光亮,讓人摸都不敢,深怕一摸一手烏黑的油。刑鳴以貌取馬,對Harold說:“就這匹吧?!?/br>Harold禮貌地搖了搖頭,對他溫柔一笑:“這匹不行?!?/br>刑鳴犟脾氣上來,還非這匹馬不可了:“為什么?”“這是虞臺長的馬。虞臺長喜歡烈一點的?!盚arold又笑一笑,抬手撫摸此馬鬃毛,親昵地與馬貼面說道,“是不是,小刑?”刑鳴“嗯”了一聲,卻發現對方不是叫自己,而是跟馬說著話。刑鳴驚訝:“這馬叫小刑?”Harold道:“原來不叫這個,上回來的時候,虞臺長讓愛于王市長,結果它把王市長甩了個大跟頭,虞臺長笑著說‘這馬太不識好歹,以后就改叫小刑吧?!?/br>刑鳴悶下去,心里罵那姓虞的老狐貍太可惡,走到哪里都不忘拿他取樂。Harold最后給刑鳴選了一匹紅棕色的馬,也很高大,但據說性格溫順,更適合新人。在Harold的指導下刑鳴慢悠悠地在馬場里轉了兩圈,虞仲夜遲遲沒來,可能跟那謝頂的男人很有的聊。刑鳴百無聊賴,不想再一個人轉圈,找個借口不騎了,也不用那位英俊的騎師跟著,自己一個人在山莊里轉悠。馬術山莊里各項設施一應俱全,可打尖也可住店,能唱K也能桑拿,刑鳴走進一間金碧輝煌的酒店,一眼看見大廳中央有個水池,里頭養著一些魚。做生意又信風水的,大多會養金魚催財,以前向勇開飯店,也養了一缸花花綠綠的魚,殷勤供著,就怕一不留神死了幾條,折損財氣。但這一池子魚很奇特,不是金魚倒像鯧魚,又比鯧魚看著外貌兇惡,顎部外凸,眼睛血紅,刑鳴仔細辨認一晌,認出這是一種最臭名昭著的魚,水虎魚。平日里除了紀實頻道就不容易見著,刑鳴對著一池惡魚入迷,身后突然冒出個人來,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屁股。刑鳴回頭,看清來人樣貌,臉色一下沉重了。他沒想到會在這里撞見廖暉。“這地方原來不是我的,前兩天跟原老板玩牌,那孫子手氣背,把整個馬術山莊都輸給我了?!眲偛拍且话咽指胁诲e,又緊又韌,廖暉動動手指,笑著“去”了一聲,一直跟隨左右的保鏢似的人物就先一步走了。金主與金主其實不太一樣,有錢的喜歡搞明星,有權的則更偏愛主持人,前者一呼萬擁,搞上了很有面子,后者相對干凈低調,不易招惹麻煩。但廖暉就是個中特例,又或者說,越求而不得越招人稀罕。人么,天性就愛犯犯賤。虞仲夜在,他不敢存非分之想,虞仲夜不在,那點yin穢思想就蠢蠢欲動了。廖暉再次貼上來,伸手要抱刑鳴。其實盛域的廖總對男人并不十分感興趣,偶爾為之只是換換口味,但他對虞仲夜感興趣的人卻極有興趣,他以前循著一點商業利益,也沒少往虞臺長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