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么不簽?”王編輯道,上周那期是臨時趕制的,內容不錯,但導向性過于嚴重,不僅失了新聞人的客觀公允,還有些“唯收視率論”的意思,所以他建議播出提前錄好的另一期節目。虞仲夜轉向問了老陳:“為什么又簽了?”老陳看著王編輯打哈哈:“你們知識分子說話特別容易過,哪里不客觀公允了?這是改版后的第一期,不出新怎么行?新聞要報得實,也要報得快,駱主播來找我,說他想趁之熱打之鐵,我也覺得節目視角獨特觀點辛辣,挺好?!崩详愖焐喜豢鲜救?,心里卻叫苦不迭,明擺著就是臺長的小情兒們爭寵捅出的大簍子,旁人怎么管得住。虞仲夜微闔了眼睛,氣息沉重,看似很疲倦:“真實性是新聞第一要義,還是失察了?!?/br>“其實不管刑鳴還是駱優的節目字句都挺干凈,引申得也算合理,但是別的臺還有一些網媒就不是這個口氣了,一句‘據有關人士透露’能扯的就多了,煽風點火的是他們?!崩详惥尤贿€挺沾沾自喜,“要不怎么都說咱們臺的主持人質素就是高呢?”虞仲夜對這聲“高質素”不予置評,露了點笑容讓總編室的人都出去,單獨把老陳留下來,問他:“以前也報道過一件幼兒園保安性侵兒童的新聞,后來判沒判?”總編室里以王編輯為首的那一群知識分子都太擰巴,不識時務不知變通,說好聽了是耿直,說難聽了就是迂腐。老陳鼻子挺靈,嗅出了虞臺長對這事兒的態度——只留他這么個滑不留手的新聞中心主任,顯然也是想息事寧人的。這么一想便壯了膽,老陳道:“十件那樣的案子九件是會判的,也就那一件沒判,但群情激憤,家長與一些網友給臺里打電話,還聯名上.訪,要求將那保安入刑?!?/br>虞仲夜又問:“那封申冤信出來之后,網上有沒有質疑的?”“目前沒有,也就一個記者撰文質疑了一下,已經被群噴了,現在刪博道歉了。性侵幼女這事兒畢竟太大了,誰說話誰三觀不正?!蹦壳笆聭B可控,但老陳不敢把話說死,“但劉崇奇的女兒再鬧一波就不好說了,這網上暴民太多,風向也是一天一變。一旦風向變了,乃至整個明珠臺都得受到大影響?!?/br>老陳還不太清楚虞臺長調任公安部的事情,只實話實說眼下明珠臺的情況,上有領導施壓,下有百姓唾罵,前有侵占老影廠地皮還未平息的風波,后有舉國矚目的五十周年臺慶,這個節骨眼上確實不能再生是非了。虞仲夜不說話,修長手指輕敲桌面。老陳再度揣測圣意,愈發感到萬歲爺跟自己是一個意思,試探性地提了個解決辦法:“節目導向已經偏了,自己打自己的臉總不合適,何況這事已經不單單是性侵案了,方方面面的牽扯可就太大了。對方也沒鐵打的證據,眼下淡化處理是最好的選擇。臺里對外暫不發表任何新的評論,等劉案判了,再做結案報道。反正這案子十之八九是能判下來的,只要案子判了,什么風波都翻不起來了?!?/br>秘書在這個時候敲了敲門,得了領導批準后進來,說紅十字會的尤會長又來打招呼了。這是尤會長的第三個電話。人往高處走是本能,真能走到高處就是本事了。尤會長就是這么一個有本事的人,只不過偏偏不巧,劉亞男在申冤信里否認父親貪污善款,矛頭直指的就是他。尤會長的三通電話,看似日常寒暄,實則態度很扼要,意思很簡單。他沒想到小老百姓的那點破事竟把他以前在地方上的事兒給扯了出來,如今兩百萬還算錢嗎?如果那劉老師的女兒想要錢,他可以給。老陳覺得是這個理,但也據他多年危機公關的經驗,提出一點新的建議:“紅十字會那邊只刪帖是不夠的,這種事情往往越刪越反彈,關鍵還是劉老師的女兒,只要她不鬧了,天下也就太平了??梢詥枂査惺裁丛V求,窮山惡水出刁民,不就是要錢嘛?!彼nD一下,壓低聲音:“貪污這個罪名一旦坐實了,牽一發動全身,當年你在地方上貪了,現在管著全國人民的善款你貪沒貪?你既然貪了,那提拔你的后臺又貪沒貪?尤會長上頭還有人的,不能傷了這份和氣?!?/br>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說就多余了。老陳悄悄打量著虞仲夜。他看得出來,虞臺長在衡量,虞臺長在思量。自古做官做的就是人情世故,虞臺長人在高位,更應該比旁人懂得官場“以和為貴”的道理。“一個人能為了家人豁出命去,也就不是錢能打動的?!庇葜僖孤砸怀烈?,提了一句,“看網上消息,劉亞男是不是正跟前夫在打撫養權的官司?”老陳點頭,還真是。秘書仍等在一邊,問虞臺長要不要給尤會長回個電話。“你轉告吧?!庇葜僖拐砜吭谄ひ紊祥]目養神,臉上倦意愈發重了,“明珠臺的聲譽重于一切,不替任何人承擔責任,地方法院總該有認識的,給他一周時間解決劉亞男,事情能就此平息最好,若再鬧開,下周的就做自查之后的深度報道,揭開劉案真相?!?/br>留對方一個星期處理眼下這個棘手問題,算是給了紅十字會長三分薄面,秘書聽令出去了。老陳一臉不可置信:“難道虞叔的意思是自查澄清,向全國觀眾道歉?”虞仲夜仍闔著眼睛,淡淡道:“為什么不能是?”“是臺里的王牌,要為這事承擔各方壓力與責任,損失就太大了,不過播出五個多月,何況也是先點的火。而且我也擔心……”老陳吞吞吐吐。“擔心什么?”“擔心駱優有情緒?!?/br>虞仲夜睜開眼睛,抬手按了按太陽xue:“小駱是個懂事的?!?/br>“那刑鳴呢?”老陳其實更擔心的是臺里的刺頭兒,以前是蘇清華,現在有了傳人,也是個不省心的。虞仲夜微皺了眉,片刻才道:“他也會懂事的?!庇洲D過臉,形容嚴肅地看著老陳:“對外沉默是多方考量的結果,但新聞人堅守真實是鐵律。你自己去領個行政降級的處分?!?/br>刑鳴出差查訪的時候留了劉亞男現在的聯系方式,抽著空兒就跟她聯絡,聽劉亞男說,她跟章芳一起去找公安人員撤銷報案,章芳解釋是孩子年紀太小,沒頭沒腦地誤會了一場,被狠狠教育一頓。只是一個章芳撤案是不夠的,劉亞男還想伸冤,刑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