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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翻了個白眼:“你有沒有跟晴明大人說,藥水只能維持兩小時?!?/br>“哦,差點忘了?!?/br>晴明捂著腦袋:“我知道了,先走了?!?/br>“大人走好!”“哎,要不是我提醒,你這次又坑了晴明大人誒?!?/br>“晴明大人那么厲害,一定會有辦法的!”山兔拿出最快的速度載著晴明一路到了郊外工地,幸虧穿上新皮的蛙先生頭上草已經沒了,要不然非得被她拽禿。路上不時有紙人越過車窗爬到白狐身上,每來一只,白狐神色便多沉一分,到郊外時,白狐讓山兔回去。山兔不愿走,白狐直接拿出符紙,將她收回。山兔:……好久沒有被這么暴力的對待過了。離開山兔后,白狐翻過鐵絲網,他必須避過看守工地的人,被人看到一個小孩在工地是很麻煩的。離廟越近,越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與雜亂的工地不同,廟內亮如白晝,許君干脆坐在蒲團上:“你想怎么做?”林錦年一臉茫然:“她沒害過人?!?/br>“那她來這里干嘛?花前月下私會情人?”許君冷笑:“她是來取邪兵的對吧?!?/br>“她要殺誰?”林錦年搖頭:“我不知道,當年害她的人都死了,他們的魂從我手上過,我卻不能報仇,你懂那種感覺嗎?”許君剛要開口,便覺四周晃動,被壓抑百年的邪兵正要從地底而出。林錦年長長地嘆息一聲,她來了。第24章青行燈百來年,城東的胭脂鋪成了一抔黃土,連那曾經被她嫌棄的膩味的香氣也聞不見了,她兜兜轉轉,流連在死去的地方,怨氣為她的白骨披上一層皮rou,艷麗無雙。她輕籠衣袖,對著洗手間的水池將額前的碎發撫弄妥貼。起身,木屐與地板摩擦出的“咯吱”聲回蕩在長長的走廊里,接著是樓梯,想起上次那個被嚇得不輕的女老師,她笑出聲。明明是嬌笑,為什么聽起來那么刺耳?哦,一定是風聲。她一步步往前走,雖然有了皮rou的遮蓋,但每走一步仍能聽見骨頭與骨頭的摩擦碰撞聲,踉踉蹌蹌,走得艱難,她想一定是因為沒有脊椎的原因,她的脊椎骨呢?似乎還留在棺材里。她抬眼望著城外的方向,嘴角輕笑。廟內,燈架在晃動中倒塌,燈油流到哪,火苗隨之竄到哪,許君見林錦年還在發呆,氣得大喊:“都什么時候了還玩深情那套……”朱紅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隨著而來是那是種咯吱咯吱的骨頭茬子摩擦聲,生生激起許君一身雞皮疙瘩。服色艷麗的女人扭曲著身子緩慢挪過來,姿勢詭異至極,就像要散架一樣,看得許君好想拿根棍子撐住他。林錦年一臉呆愣,此刻看到他這副模樣,說不出的唏噓:“是我對不起你……”然而那女人卻仿佛沒看見他一樣,直直的超香案下面走去,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嘶啞晦澀,許君聽了半天才發現……“我去,她說的日語啊,林錦年你不是說她是你老婆么,敢情你們平常用日語,你也是遛的不行?!?/br>林錦年不好意思道:“沒,我們不用……交流?!?/br>許君嘖嘖搖頭,沒想到古代人這么開放,不用交流直接做,愛做的事?“她叫什么?”林錦年嘴里烏拉兩個詞,以許君二十多年的閱片經驗,愣是沒聽懂。索性自己上陣:“那個……現在是晚上,哦晚上好應該是……”許君有種上學時被逼背課文的感覺,他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張口:“歐尼醬,空你幾哇?”他蹩腳的發音另女人一頓,但也只是一瞬間,仿佛那個香案下有著無窮的吸引力,讓她無暇分心,從進入廟里以來,她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兩人是誰。她只想……只想拿回屬于自己的骨頭。一墻之隔外面,晴明對著月色計算時辰,雖然有手機,但他還是習慣于這種古老的計時方法。早在幼兒園時,他就知道那副骷髏是骨女,關于骨女的傳說有很多個版本,但他知道只有一個是真的。骨女分為兩部分,一部是怨魂,一部是骷髏,附身在骷髏上的怨魂便被稱作骨女。如果單單只是這樣,那世間的骨女將多如牛毛,實際上如此稀少是因為附身所需的骷髏不是一般的尸骨。那是閻魔大人座駕上侵染上萬年怨氣的骷髏。第一個骨女便是趁著閻魔不注意偷了骷髏所產生的。這次這個似乎更復雜點……掌心握著孟婆給的小玻璃瓶,他仰頭,淡藍色的液體緩緩流入口中,他只希望……這次不要再出差錯。骨女跪在地上,完整的那只手輕松鑿開地面,接著她把整只手伸下去,一直卡到肩膀。許君三番兩次想上前,都被林錦年擋了。“林大人?我們就在這看戲?什么都不干?”林錦年說:“那邪兵本就是她身上的一根脊梁骨?!?/br>骨女的表情忽然欣喜若狂,只見她快速抽出手臂,一把細長的刀橫在面前。她雙手高舉在腦后,把刀緩緩從脖頸處插、入。許君忽然覺得腦后一疼,幸虧沒從他脖子上插。林錦年忽然摸著脖子,踉踉蹌蹌站不穩,許君看去,林錦年脖子上赫然開了個洞口。如果林錦年是凡人,這會一定血流滿地。“怎么回事?”林錦年沒吭聲,他知道那是他的報應。大殿內燭火越燒越旺,許君扶著林錦年,對方已經動彈不得,那女人插完刀后,骨頭便重新排列組合成正常樣,她的神識不再混沌,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嘴被撕扯著從一邊的耳根咧到另一邊,下半張臉被嘴填滿了。她盯著林錦年說了句話,似乎在威脅什么,氣氛詭異而恐怖,但對一個字都沒聽懂的許君來說,就像關了聲音的恐怖電影,反而有種淡淡的滑稽感。這一刻許君突然覺得文盲其實也挺不錯的。林錦年顯然被嚇到了,蒼白著臉色動彈不得。許君疑道:“你不是不會日語嗎?”“我……我能聽懂一兩個詞……”“那她說什么?”“她要刀?!?/br>“她已經拿走了啊?!痹S君不想管那么多,只要收了她再交給判官就行了,但林錦年攔住不讓,他只得先把林錦年往外拖。屋內火勢兇猛,忽然朱門被風推開,許君扭頭望去,一陣青光中傳來幽幽的鈴鐺聲,朦朧的鬼影倏忽而至,那人橫坐在一根飄在半空中的長杖上,杖的一頭彎成一個鉤,下面墜著一盞青色的燈。青發青唇,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隨著她的靠近,原本肆虐的火苗統統飛向那盞燈。“青行燈?”許君一愣,接著往她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