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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卻聽內室中邢氏的哭聲由低低抽泣轉為歇斯底里的大哭。 “孩子,我的孩子啊……” 哭聲雖則悲痛,但也漸漸地低了下來,期間夾雜著王善保家的規勸聲。 “是誰?是誰害了我的孩子?” “……”王善保家的低語聲。 “向氏呢?向氏這個賤婦在哪?”邢氏尖利的聲音傳了出來。 “……” “什么?還要等她生下孩兒,我的孩兒都被她害死了,她憑什么生?我要讓她為我兒陪葬?!闭Z氣上可以聽出來邢氏的決心。 “……” “什么,你說什么?”邢氏驚呼,語氣中全是不敢相信。 大約王善保家的又說了一遍,就聽邢氏不死心的道,“你再說一遍?!?/br> 王善保家的低語,依稀聽見什么“大夫”“再難有孕”之類的話,顯見的,王善保家的將邢氏傷了身子再難有孕的事情告訴了邢氏,怪不得邢氏不敢相信。 “什么?讓我養管氏的女兒,休想!”邢氏氣憤而又尖銳的反駁。 迎春心道那太好了!我們也不想被你撫養呢! “向氏呢,向氏這個賤婦在哪里?我要將她碎尸萬段”邢氏的聲音咬牙切齒,屋子里一陣吵鬧,之后,邢氏披著披風,鐵青著一張臉走了出來,從他的神色與步伐都可以看出來,邢氏大約是被氣瘋了。 “太太,太太,不能出來,不能出來,您剛剛小產不能見風??!”婆子苦苦的勸告,但邢氏恍若聽不見,無動于衷。 站在屋外的迎春也被直接忽略,邢氏目標直接的往關著向氏的柴房而去,可見邢氏的決心有多強。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下蟲子。 第19章 斷了的線索 東跨院也就這么大,關押著向姨娘的地方也不遠。 許嬤嬤搖了搖頭,示意迎春不要上前。邢氏盛怒之下出手,向氏怕是不好了,場面必定血腥難看,不適合出現在迎春面前。 “嬤嬤,正院里事情多,我們離開吧,不要給太太添亂了?!庇赫f道。 說實話,迎春不想參觀妻妾爭斗。 還是現代好,一夫一妻,只要女人自己能立起來,男子她敢找小三嗎!不過這樣一說,性格堅強自立的女人,哪怕是到了這里,也照樣能把日子過好。 許嬤嬤點了點頭,在待下去,也確實不合適了。 于是許嬤嬤抱起迎春,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 事有不湊巧,正要出院子,卻見邢氏在王善保家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進來,后面是被仆從挾制著的向姨娘。 向姨娘懷孕五個月,肚子微微突出,衣著狼狽,面容蒼白。 而且向姨娘的嘴似乎被堵住了,嗚嗚的發不出聲。 許嬤嬤趕緊抱著迎春避讓開。 邢氏一進院子,面朝大門站定,不善的看著院中所有的人。 院中靜悄悄的,片刻之后,蒼白著一張臉的莫氏姐妹,秦姨娘等在丫鬟的跟隨下走了進來,還有幾個打扮像是通房丫頭的人,眾人安靜如雞的站定不敢說話。 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上前,向邢氏稟告道,“太太,管姨娘還在昏迷中,來不了?!?/br> 這邢氏竟然要將賈赦所有的女人都叫來。 邢氏竟是要借此立威?眾人猜測。 有那消息靈通的妾室已經知道邢氏傷了身子無法有孕一事,心中暗想,不下蛋的母雞,立威有什么用! “太太,二姑娘還小,可否容二姑娘告退?”許嬤嬤面色不變的上前交涉。 邢氏涼颼颼的朝著迎春等人看了過來,冷聲道,“呵!管姨娘來不了?那正好,她女兒不是在這嗎,讓我們的二姑娘在這看著也是一樣?!?/br> 許嬤嬤臉色一變,這邢氏瘋了不成,她們妻妾之間的事,竟然要將姑娘牽扯進去,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許嬤嬤還要說話,就見邢氏臉一變,恨聲道,“來人,向氏敢謀害當家主母、謀害老爺子嗣,給我打,狠狠地打?!?/br> 懷著五個月的身孕被杖責,邢氏這是想要向姨娘的命。 許嬤嬤立馬將迎春的頭壓到自己的胸口,用手捂住了迎春的耳朵。 很少見的,許嬤嬤有些氣急,這邢氏果然是瘋了! 其實這個時候迎春也聽到了邢氏的話,她并不是真正的稚兒。雖說查到的是向氏,可迎春的直覺告訴她,這事不一定是向氏干的,向氏要正能找來這么烈的墮胎藥?還能下到東跨院的廚房里?還能保證讓邢氏吃了? 那她就不僅僅是個姨娘了,很有可能早就能干掉邢氏自己上位了! 這事雖然是個陰謀,可從一開始,事態的發展就有一種“正大光明”的感覺,像是不怕被人發現、就等著被人發現呢似的,太蹊蹺了! 這事情或許向氏真的不無辜,但她最多就是做別人的刀子罷了!她沒有這種本事。 但是,老太太和賈赦已經下令了啊,說是等向姨娘產下胎兒后再做處理,或打殺或發賣。 若只是處置向姨娘一人,迎春不會有絲毫的糾結,畢竟她親娘和親弟弟都受此事連累,管姨娘受了罪失去了生育能力,弟弟更是早產以致于體弱,稍微不精心就可能送命。 可向氏腹中還有個孩子呢,那個孩子…… 但是,迎春也不覺得自己該評價邢氏的做法。 這個時代,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人失去生育能力那簡直是致命的,從此以后在夫家永遠挺不直腰桿子,更甚至,夫家能光明正大的以“無子”為由休妻。 突然間,迎春想起了上一輩子在醫院里聽到過的一句話,一個兒媳婦抱怨說,她婆婆對別人說,“兒媳婦,生下了孫子才是一家人,不然就是個外人?!?/br> 當時,迎春的第一想法是,他們家是有皇位等著被繼承呢吧? 話隨如此,可從這一點就能知道,古代某些人對子嗣的看重。 處在隨時能被休妻的環境下,怪不得邢氏在后來的紅樓中,像是個隱形人似的,毫無主見,任人搓圓搓扁。 原本想掙扎的迎春終是老實了下來,她無權干涉邢氏。 邢氏還是有一二分手段的,她要杖責一個有孕的妾室,有人照做,上前壓著向氏,板子噼里啪啦的就打在了向姨娘身上,板子拍在rou上發出的聲音讓院中的幾人心驚rou跳,生怕邢氏突然就調轉槍頭對準她們。 被捂著嘴巴的向氏只能徒勞的掙扎,片刻,向氏的身下就出血了,引起眾人的驚呼聲,邢氏涼涼的看過來,眾人立馬禁聲。 迎春看不見也聽不到,等她能看能聽的時候,已經出了正院到了自己的房中了。 “姑娘,別怕,只要不犯錯就不會被罰,那向氏也還活著呢!”許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