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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渙散,不知道焦點在哪里,眼前卻開始像走馬燈一樣過著白天里發生的一幕幕場景。傅辛東是一個黨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唯物主義者。可是現在,在青白色煙霧的漂浮中,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面前似乎站著一座神。這世上,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已經讓他感覺到造物主的神奇。而現在,這種神奇的程度似乎愈演愈烈,原本只是外表相似的兩個人,竟然開始在神態、口味、甚至聲調上都越來越像,這,合理嗎?這真的只是自己因為思念一個人而產生的幻像嗎?至少,面前這鍋正在汩汩冒著熱氣的湯,不是個幻像吧?手里的煙猛地燙了他的手指一下,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廚房門口陷入了沒有頭緒的沉思。他扔掉煙頭,回到臥室,從枕頭下掏出那只三年來一直陪在身邊的錄音筆。按在按鈕上的手指幾次想要用力,又慢慢松了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手指按下去,今夜的自己又將是一個無眠之夜,一個淚水打濕衣襟的夜。可是湯已經煲上了,自己總不能頂著一副哭腫的眼泡去到療養院,還是按照原定計劃把湯送去后,再回來聽吧。自己是真的,好想聽到那個男生深情而又無助的聲音了。當傅辛東帶著保溫壺走進葉歸舟臥室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他已經下了床,正站在窗邊的寫字臺一側,兩只手放在胸前,似乎正在摩挲著什么東西,目光卻透過薄薄的窗紗看著遠方。兩個夜班的保鏢見他過來,開心地示意他們要出去吸上一根。葉歸舟朝他們點點頭,慢慢走到了寫字臺前,將保溫壺放了下來。“火腿湯?”原來背對著他的男生轉過了身,他好像剛剛洗過澡,整個人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水氣,頭發半干著,有幾縷垂在額前,倒顯得整個人乖巧又清純。說真的,這個時候的他,真的和從前的葉歸舟大相徑庭,而和自己的…洛兮,是那么的相像。“嗯,火腿冬筍,現在想喝嗎?”“當然!”男生幾步便走到了湯壺前,一邊順手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寫字臺上,一邊就著傅辛東倒出的湯碗便賣力地喝了一大口。“啊……”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真香啊,和你從前做的一樣…”傅辛東手里的湯壺猛地晃了起來,濺出了幾滴猶熱的湯汁。他的目光落在寫字臺上男生剛剛放的東西上,目光立即像被強力膠粘住了一樣。那是一個漂亮的玉墜子,穿在一根紅色的線繩上,雪白的質地,溫潤的觸感,外形是一根可愛的白色蘿卜。這不是他送給洛兮的那一個,因為那個墜子從他送給洛兮那天起,便一直掛在他修長的脖頸上,直至最后一晚,兩個人在極盡纏綿的時候,那個雪白的小蘿卜還一直隨著洛兮在自己身上的不斷晃動而搖擺著。但是,這應該是極其相似的另一個。傅辛東忽然想起涿州影視城那間古董店,想起自己給洛兮買玉墜時老板說的話,這個款的玉墜子一共有兩個,其中一個被一個又高又帥的男子買走了。是這個嗎?還有,更讓他心亂如麻的還是剛才男生嘴里的那句話,“和你從前做的一樣……”你是誰?誰又是你?傅辛東像一棵忽然間被雷劈中的樹,傻傻地站在那里。人未動,心已焦。洛兮痛快地將湯壺里的湯喝了一半下去,額頭上滲出了點點的汗珠。兩個保鏢抽完煙走了進來,洛兮想了想,指著傅辛東對他們說,“我和傅大哥到院子里散散步,你們不用跟著了?!?/br>傅辛東有些異樣地側頭看著嘴角還帶著油花的男生,無聲地點了點頭。月上梢頭。兩個人順著院子里的甬路慢慢走著。“傅大哥……當年那件連環殺人案怎么樣了?”男生斜過身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懸案?!?/br>男人的回答很簡潔。“那……你究竟有沒有發現真正的兇手,我記得當時我的夢境已經顯示兇手要去醫院行兇,你是知道的?!?/br>男生似乎對這件事非常的有興趣。也是,當年的他,畢竟曾經在夢中目睹過兇手的每一次行兇。“……發現了?!?/br>傅辛東似乎猶豫了片刻,卻最終說出了答案。“那怎么還會變成懸案?”男生繼續追問著,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站在了傅辛東的身前,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像是落在眉間眼上的蝶。“因為兇手已經用自盡的方式了結了他的罪惡,而我,想把他的這個秘密帶到墳墓里,永遠都不想讓別人知道?!?/br>傅辛東也站下了,面前的男生穿著白色的睡衣,在月光下像一朵盛開的蓮。他的目光亮亮的,像天上的月光,仿佛穿透了墨色的云,直直地照射在自己的臉上、心頭。這一刻,傅辛東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悟到了什么,醍醐灌頂。“你為什么要幫一個兇手隱瞞真相?”男生的手伸了出來,輕輕拂開臉側的柳枝,一只夾竹桃的花苞瞬間從縫隙中伸展過來,帶著誘人的清香。“因為他是我的愛人,我這輩子的,下輩子的,永遠的愛人?!?/br>傅辛東也伸出了手臂,他什么都沒有碰,只是兩只手輕輕向前伸著,似乎想要擁抱什么,又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叔……”第59章來兮“叔……”“洛小兮……真的,真的是你嗎?”男人高大的身體竟然在微涼的晚風中重重地晃了晃,前面的男生上前一步,扶住了他。“難道還有第二個人叫你叔?”男生的口氣調皮中帶著一絲nongnong的眷戀。一雙有力的手臂猛地將前面的男生攬在懷里,大概是用力過猛,兩個人都沒有站穩,跌跌撞撞地靠在旁邊一棵柳樹上。“叔……”“別說話……”男人似乎忽然間變得膽小起來,一雙眼睛閉得死死的,雙手像鐵夾子一樣箍著懷里的男生,好像如果不這樣抓牢他,他就會一縷風一樣轉瞬即逝。男生的后背被他箍得生痛,卻咬著牙不作聲,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任他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