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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敢相信,畢竟他跟霍休也算是老交情了,沒想到對方卻在背后謀算他的性命,這種一直被人在暗處窺視著伺機吞并的感覺實在不好。陸小鳳點頭:“他也是我的朋友,沒想到……”就在此時,他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互相對視一眼:“上官飛燕!”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上官飛燕離開的方向,她不過走出了二百米,便被人殺死了,林珩他們趕到時,殺手早已沒了蹤跡,上官飛燕躺在地上,已經是一具尸體,她臉上那種不敢置信又無比絕望的神情與霍天青死前如出一轍。陸小鳳搖搖頭:“她騙得多少男人為她枉送性命,恐怕不會想到自己最后會被一個男人騙得丟了性命,這算不算是天道有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花滿樓嘆息一聲:“我們將她埋了吧,人死如燈滅,過去種種,就讓它隨風而逝吧?!?/br>陸小鳳刨了個坑,將她埋在了閻府附近的小樹林里,與霍天青埋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黃泉地府見了面,他們會作何感想。陸小鳳賣力的挖著土,花滿樓本想幫忙一起挖,被陸小鳳拒絕了,他以花滿樓眼睛不方便為由,要求林珩幫忙,林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扭頭走到了一邊,獨孤一鶴根本不樂意為這兩個人收尸,陸小鳳識趣的沒有問他,最后只有拉了蘇少英這個無力反抗的壯丁。埋好了上官飛燕和霍天青,他們便往珠光寶氣閣趕去,三日之后,便到了珠光寶氣閣。珠光寶氣閣的后山,有一座小樓,那里是霍休的密室,也是青衣第一樓的所在,它名頭雖然很大,外觀卻非常普通從外面看上去,不過是一棟很小而且很窄,很破的樓,蓋樓的木頭也不是什么好木頭,散發著陳腐的味道。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推”字。陸小鳳道:“看來我的老朋友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一場宴席在等著我們了?;M樓,這個門上寫著一個推字,你說我該怎么辦呢?”花滿樓道:“你這個人,向來是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就偏不肯做什么,但我猜你今天一定會愿意聽一次話?!?/br>陸小鳳笑道:“還是你了解我?!闭f罷,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門內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長而曲折的甬道,走過一段以后看到一個轉字,陸小鳳便轉,看到停,便停。最后走到了一處死路,字也不見了,眾人站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板上,那是一個石臺,有人站上去后,便會慢慢的往下沉,最終在一個山洞處停下。這里應該是挖通了山腹開拓出來一處空間,整個山洞呈圓形,空間非常的大,而此時,這個山洞里堆滿了各色珠寶珍玩,碧彩輝煌,照耀的整個山洞都十分明亮,比閻鐵珊的藏寶庫大了兩倍有余。一堆一堆的財寶中間,放著一張不合群的石桌,桌子前坐著一個身穿灰布棉衣的老頭兒,正用一個錫酒壺在紅泥小火爐上熱著酒,酒香逸滿了整個空間。這世上,有些人無比富有,卻偏偏不喜歡花錢,可他們卻有這樣的資本,即便穿著最破爛的衣服,也沒有敢瞧不起他,反而會會覺得他很特別,這正是因為他足夠富有,只有真正無比富有的人才有這樣的氣場。那正在熱酒的老頭兒,正是霍休,也就是金鵬國王的皇叔,上官木。霍休嘴角帶著閑適的笑意,哼著小曲兒,不停的晃動著手里的酒壺,看到陸小鳳,還愉快的沖他招招手:“陸小鳳,上好的女兒紅,便宜你了?!?/br>獨孤一鶴按耐不住,上前幾部,虎目圓睜,怒道:“霍休!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你們上官家果真沒一個好東西,我呸,要不是為了復國,老子早不跟你們玩兒了!咱們三個幾十年的交情,你竟然也忍心能下此毒手,你簡直就是畜生!畜生都比你強!”霍休依然是笑瞇瞇的模樣,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哼他的小曲兒,仿佛眼前叫囂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根本不能被他看在眼中,獨孤一鶴氣極,拔出劍便要向他攻去。林珩出手攔住了他,道:“獨孤掌門,冷靜一點,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生氣?!?/br>霍休看向林珩,慈愛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后輩:“喲,好俊的后生,對于你這樣天資聰穎,又容貌出眾的人,我老頭子總是會多出幾分耐心,想必你就是前一陣子名聲大噪,傳說中擋住了西門吹雪一劍的林無玉吧?林小友,今日天氣晴好,何不過來喝一杯呢?”林珩淡淡的道:“我不喝你的酒,你的眼神令我惡心?!?/br>霍休臉色微微一變,該死的小雜種!竟敢對他如此無禮,那就休怪他無情了!他心中閃過無數陰暗歹毒的咒罵,面上卻依然是一派和氣,他又看向陸小鳳:“陸小鳳,你也不來喝一杯嗎?還有花滿樓,我喜歡同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一起喝酒,那會讓我感覺我也還不算老?!?/br>沒有人挪動腳步,大家都戒備的站在一邊,花滿樓抱了抱拳,道:“承蒙抬愛,但我只喝朋友的酒?!?/br>陸小鳳眼神復雜的看著霍休,想起了他們曾經一起喝酒的日子,想起了那時他是多么真誠的認為,霍休是一個古怪卻義氣,充滿了人格魅力的老頭兒。往事仍歷歷在目,人心卻已經變了,又或者說這世上最復雜的莫過人心,他從未看懂過。他搖了搖頭,嘆道:“你的酒,我是再也不敢喝了?!?/br>霍休臉上虛假的笑意去了些,顯得有些陰鷙,他雖然老了,眼神卻很銳利,帶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洞察。他對陸小鳳道:“你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就讓事情在霍天青那里結束,我們還是朋友,你還是可以來找我喝酒,你沒錢的時候,我還會給你些銀子花花?!?/br>陸小鳳斂去心中的悵然,道:“我只知道這江湖終究還是有公理的,一個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不論他是不是我的朋友?!?/br>霍休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肯喝我的酒,那就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說罷,手一拍桌上的機關,一個籠子落了下來,將他和石桌一起罩在了里面。陸小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問道:“你不是要對付我們嗎?為何將自己關進了籠子里?這場面真是有些滑稽?!?/br>霍休得意的笑了,他已經不再做任何偽裝:“你現在覺得滑稽,一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這棟小樓,直通山腹,你們現在就處于這山腹之中,密室的門已經關上,被重達八千斤的石板封住了,唯一出去的路,在我的腳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