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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隨著電視劇大爆而傳唱。而他那些丑聞,終于漸漸被新的明星新聞迅速替代,只要他不主動出現在人們眼前。在那個破舊的網吧里,他漫無目的地看了很久,一直到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自己過去的貼吧。鋪天蓋地的脫粉回踩、幸災樂禍的路人圍觀,都還在。連貼吧的吧主姑娘都已經哭著宣布棄站了,沒人管理那兒,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垃圾拋棄場。但就在打算起身離開的那一刻,一刷新,一個帖子頑強地被頂到了上面。“我相信他是無辜的。無論你們怎么說,我都相信他!我心中的陳巖,一定不會倒下,他會帶著作品回來的!”發帖人的性別是男,吧齡2年,ID是一串很隨意的數字。這個粉絲沒有發過幾個主題帖,這個帖子始于他出事后的幾天。看看那主題帖后面長長的回復,原來,是這個粉絲一直每天頂一次貼,后面一開始還有人譏笑和圍觀,可是慢慢地,就只剩下了這孩子一個人。看上去,就和那些可憐的、因為傷心欲絕而不愿意接受現實的腦殘粉沒有什么區別。那時候的他,坐在一群徹夜通宵上網的社會青年中,獨自一個人戴著口罩,忽然就淚如雨下。當天,他就結賬離開了那家小旅館,坐車輾轉回到了原先的城市。再往后,他就找到了吳靜安,才知道原來的公司也宣布破產了。而那些賠償款,是吳靜安私人掏了腰包,他說他賣了老家的一套房子,才籌夠了錢。那時候,他是感激極了吳靜安的。無論如何,有人幫他還了這筆債,他才能心安,才不至于一輩子直不起腰來,無法堂堂正正開始新的生活。那時候的吳靜安,仗義又體貼,一再地說,相識一場,這些錢陳巖有錢就還一點,沒錢,也千萬不用放在心上。簽下那張給吳靜安的兩百萬欠條后,他開始到處找工作。手指殘了,他拿著吉他重新一點點練;臉毀了,他可以戴著面具跳伴舞,躲在角落里唱和聲。可終究還是沒人愿意用他署名的歌了。劣跡藝人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現在作詞作曲欄上的話,極有可能牽連歌曲都沒辦法打榜。最后,還是吳靜安好心地專門來游說,與其匿名賣給那些壓價的無良中介,不如以后都賣給他們輕靜工作室,就當幫一幫沈木輕。有什么好猶豫的呢?吳靜安說得對,賣給別人,他或許多多少少有點舍不得、有點不甘心,可是拿去給木輕,他真的心甘情愿。那是他以前最好的朋友,那是在他最絕望時、每天偷偷來醫院看望他的隊友,更是在他逃到外地躲藏時,按時往他卡里打錢的好兄弟。……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那筆死死壓了他十年的錢,不是什么吳靜安自己賣房子所得,它們來自于林烈凱的爸爸!吳靜安在撒謊,居心叵測地、用謊言綁住了他。……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來,它們互相之間彼此彼此聯系、又互為因果。有人精打細算,做好了圈套,鋌而走險;有人則漫不經心,無意間為虎作倀。在李琪的忽然出現下,各種線索和端倪都有了歸宿,有一種推測能自圓其說、揭示出真相。可是它又偏偏無法證明、更無法向人傾訴。就算他想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著全世界大聲嘶喊,這個世界也無人愿意聆聽,只會把他當成一個瘋子看待。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這條路他走了五六年,就算是摸著黑,他也認得通向那間出租屋的路。風雨中,他一直摸到了那間熟悉的出租屋前,才狼狽地停了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兒。或許僅僅是因為,這兒才是他成年后,一生中曾經待過的、時間最長的地方。……一切塵埃落定后,他到處找工作的時候,沈木輕也來找過他,要給他錢,要無條件資助他,可是他又怎么能要呢?心安理得地拿別人辛苦掙來的錢,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工作攢下來的每一分錢、賣歌得到的所有報酬,都第一時間打給了吳靜安,用來償還那筆遙遙無期的欠款。因為窘迫,因為想多節省點錢,他是搬過幾次家的,越搬越遠,越搬越差。一直到最后幾年,他才在星二臺找到了那份相對穩定的工作。這一做,就是五六年。有不需要露臉的舞蹈,他總能因為能力過硬而第一個上場;需要和聲和伴唱的時候,他躲在燈光打不到的角落,也能有機會偶爾唱唱歌。實在沒有上臺機會的話,大家也因為他聽話和肯賣力而愿意差遣他,搬運器材、整理后臺,打理需要熨燙的服裝,他都做得任勞任怨,也真心實意地高興著。都這樣了,還能近距離地接觸舞臺,還能這樣一點點攢錢,慢慢還清債務,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讓人們慢慢忘記那些事,忘記那些臟水和污點,已經是老天給他的、最大的慈悲和善待了。……那間住了五六年的出租屋里黑著燈,他躊躇著走過去,在一片黑黢黢的夜色中,看到了門前的破門毯邊,有一袋垃圾袋。對啊,一定也早就換了新住戶,哪里可能空著呢?他疲憊又茫然地,在那個熟悉的屋門口坐了下來,身上滴著水,渾身冰涼。實在是太累了。從昨晚到達那個私家大宅子開始,就是一片雞飛狗跳。然后又在游泳池里耗盡了體力,偏偏林烈凱興致勃勃,要拉著他去見家長。……也不過是一個夜晚,卻像是過了小半輩子那么艱難。假如昨晚,他沒有跟著林烈凱回家,沒有忍不住非要幫過去的自己辯解,那么一切,會不會還是那么幸福,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林烈凱焦躁地沖著電話嘶吼:“你怎么回事?說了叫你送他,你把他扔在路邊?!”林家的老司機聲音惶恐:“對不住對不住,少爺!我勸了幾句,他不聽啊,堅持要下車,我也不能硬攔著?!?/br>“他在哪兒下的車?!”林烈凱怒叫。“就在清河路邊上,夜里黑,我、我也沒記清楚?!彼緳C有點害怕,“可是他說了,他朋友就住在附近,應該去朋友家過夜了吧!”林烈凱低低咒罵了一句,猛地掛了電話。都怪他氣得糊涂了,滿心以為司機肯定把成焰送回了他們的公寓,所以一路上他也沒問,就風馳電掣開著車直奔這里。可是,死命按了半天門鈴,對面也沒人開門。他這才想起來打電話給司機,果然,根本沒回來!為什么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