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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氣度不凡,不由朝他看了一眼,無聲退下。書房內只剩一道人影,長長地投射在窗紙上,寂靜安寧。如今京中暗潮洶涌,庾皇后急召太子回京,四皇子暗中接見朝臣,王氏封堵消息,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似乎人人都以為皇帝歸天之日近在眼前,就連謝家與景王,都先后來信,詢問是否安排二皇子回宮。司馬嶸卻說再等兩日,他深信皇帝必會轉醒,即便當真與前世不同,單看如今朝中局勢,一時半刻也安定不下來,他這個二皇子此時回宮,微妙得很,勢必成眾矢之的。司馬嶸獨自在書房內轉了幾圈,垂眸沉思,半晌后才重新落座,提筆蘸墨,邊想邊寫,寫了一半不甚滿意,正要重寫,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忙將筆擱下,拂袖起身。王述之推門而入,目光落在他幽沉的眸中,頓時笑意盎然,朝他走來:“晏清?!?/br>司馬嶸聽他嗓音沙啞,忙倒了茶遞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番,難掩關切:“丞相幾日未歸,今晚難得回來,好好歇著罷?!?/br>王述之原以為他會先詢問宮中形勢,聞言不由怔住,隨即心中驚喜,想到之前他的主動,不免一陣悸動,就著他的手將茶一飲而盡,飲完了卻不松手,直直看著他:“晏清,我不是在做夢罷?”司馬嶸看著被他握住的手,二人此前互相糾纏的模樣突然從腦海中沖出來,耳尖倏地灼燙,心底驟起波瀾,因不再掩飾,漆黑的眸子看上去竟如春暖花開,絲絲扣扣,綿延千里。王述之看得癡了,忍不住抬手捏著他下頜,拇指在他唇邊摩挲。司馬嶸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笑了笑:“丞相明日一早又要進宮,快去歇息罷?!?/br>王述之卻好似無賴,硬是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低笑道:“你陪我?!?/br>司馬嶸指了指案幾:“我先把它寫完?!?/br>那就是答應了。王述之笑意nongnong,心滿意足地摟著他長嘆一聲:“看來當真不是做夢?!闭f著朝案頭那張紙瞟了一眼,好奇地撿起來。司馬嶸眼皮一跳。“咳……”王述之被嗆到,臉色難看無比,惡狠狠盯著紙上那些令人骨頭酥麻的字句,“這這這……這些yin辭艷曲……是你寫的?”司馬嶸面色不自在:“嗯?!?/br>王述之咬了咬牙,不可置信地瞪著他:“這是寫給女子的!”司馬嶸見他臉色臭得厲害,忽覺好笑,忍了忍,沒忍住,勾起唇邊笑應道:“嗯?!?/br>王述之臉色一白,怔怔看著他。司馬嶸見他當真,忙從他手中抽那張紙,不料卻被他捏得緊緊的,頓時哭笑不得:“丞相累了幾日,累傻了不成?”王述之眼角抽了抽,反捉住他的手,冷聲道:“你寫給誰的?”“寫這些,頭皮都快麻了?!彼抉R嶸直直看著他,斂起笑意,“你覺得我做得出這種事來?”一時寒意肆起,二人如同斗獸,互相瞪著。王述之與他對視良久,眸中冷意漸退,收起難看的臉色,嘆口氣拍了拍額頭:“唉,是我糊涂了,看來真該去睡一覺才是?!?/br>司馬嶸垂眸,將紙抽出,扔在案頭:“嗯?!?/br>王述之連忙將他摟住,低聲下氣:“晏清,是我不對,一時懵了,未曾多想?!?/br>司馬嶸挑了挑眉:“未曾多想?”“咳……”王述之笑了笑,“想的有些多,想岔了?!?/br>司馬嶸不置可否。王述之朝他看了看,見他不顯喜怒,心里不由打鼓,忙低頭吻在他唇上。司馬嶸氣息陡沉,下意識閉上眼,并不退縮。王述之心中大喜,狠狠掠奪一番才將他松開,知他并未惱自己,不由笑容滿面,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明晃晃的情意。司馬嶸讓他看得一陣燥熱,忙撇開目光,重新撿起那張紙:“你再好好看看?!?/br>王述之意識到其中有些蹊蹺,這回倒是看得仔細,目光微閃:“這是太子的字跡?!?/br>“嗯?!?/br>“妙!”王述之笑起來,意味深長地朝他看了一眼,“想不到晏清連太子的字跡都會模仿,可謂一招出其不意的妙棋?!?/br>司馬嶸波瀾不驚:“但凡看過的,我都會模仿一二,太子自恃才高,不少字畫流落宮外,丞相府也有他的真跡?!?/br>王述之面露恍然,心中卻是另一番計較,看這字跡以假亂真,絕非幾日之功,看來他確實與二皇子、景王等人有牽連,不過念及他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又有些期待他的坦誠相告,于是未再多言,將紙放在案上,笑道:“改日你也寫兩句送給我罷?”司馬嶸眼角狠狠一跳,生硬道:“強人所難?!?/br>“怎么會?”王述之笑瞇瞇地在那張紙上點了點,感慨道,“多有文采,真是叫人期待??!”司馬嶸臉色驟黑。“咳……我去見見母親?!蓖跏鲋R時務地準備走人。司馬嶸想不到他回來竟是先到自己這兒,不由愣了一下,所有尷尬不快都煙消云散,深深看了他一眼:“好?!?/br>王述之匆匆去了王夫人那兒,說了幾句體己話便開門見山:“母親,明日我派人護送你回會稽?!?/br>王夫人見他容色憔悴,甚是心疼,點點頭道:“我也正由此打算,如今形勢未明,我不方便再出去走動,待在府里又悶得慌,只是這里留你一人扛著,我又不放心?!?/br>“這有何不放心的?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br>王夫人見他一臉笑模樣,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叫你娶個媳婦兒你偏不聽!那晏清再能干他會伺候人么?瞧瞧你現在這模樣,一看就是沒人疼的!”王述之見她說著說著竟含了淚意,頓時慌了神,連忙安撫道:“有這么多下人呢,怎么就沒人伺候了?晏清這不是剛打算接受我么,以后有他疼的,母親放心?!?/br>王夫人見慣了他的厚臉皮,不以為意,只是心思一轉更加惱怒:“他答應了?他答應了你就要將我送走!嫌我老婆子礙眼了是不是?!”王述之知道自己母親是個心中透亮的,這番話聽起來頗似無理取鬧,實際上是心中別扭罷了,頓時哭笑不得,一連聲好話蹦出來,總算是將她安撫妥當了。王夫人催他回去歇息,關上門后獨自坐在榻上,對著虛無的黑暗出神良久,半晌后幽幽嘆了口氣:“你撒手西去倒是落得輕松,奉之又不愿涉足朝堂,你們爺兒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