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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雙眸微斂,見陸子修離席起身才回過神,笑起來:“左梧兄今日是來會故人的?”陸子修抬袖拱手,行了一禮,舉止姿態已恢復翩翩儒雅之風,微笑應道:“在下是來向丞相辭行的?!?/br>“既然丞相回來了,那小人先行告退?!彼抉R嶸趁機開口,說著不等二人反應,疾步從側門出去,一路走回自己的住處,來回踱了兩步,又抬手在額頭拍了拍,忍不住長嘆一口氣,“這元生究竟怎么回事?也是專門給我拆臺的么?”來年即便不去陸子修那里,怕是也少不了經常與他碰面,到那時萬一露出馬腳可就麻煩了。司馬嶸又走回前廳,貼著墻根側耳偷聽,猜測王述之一時半刻不會找自己,便出了丞相府,走著走著迎面忽然沖過來一個人,直直朝自己撞過來。司馬嶸剛想側身避開,肩膀就讓他碰了一下,接著手一沉,手心赫然多了一樣物件,低頭看去,竟是一只錦囊,再回頭,那人已拐入巷口不見蹤影。司馬嶸面色一緊,迅速將錦囊收入袖中,不再逗留,轉身往回走,進了丞相府并未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后面的湖邊,走到無人處打開錦囊,將信中內容迅速掃了一遍,接著撿起一塊石子,與信一道塞入錦囊,丟進湖中沉下去。司馬嶸回到屋內看書,一直磨到陸子修離開才去主院,一路都在想,明日見到皇兄,務必將元生的事打探清楚。王述之抬眸笑看著他,招了招手,待他走近后才開口:“晏清,今日陸子修向我討要你了?!?/br>“丞相回絕了么?”“唔,不曾,我說你如今自由之身,來去由不得我?!?/br>司馬嶸咬著牙看他。王述之忍不住笑出聲來:“玩笑之言你也信,我自然是回絕了他?!?/br>司馬嶸暗暗松了口氣:“多謝丞相?!?/br>“我說你必須留在丞相府,我身邊不能少了你?!蓖跏鲋鹕碜叩剿媲?,嗓音低沉,“還說,你于我而言,極為重要?!?/br>司馬嶸呼吸頓住,剛想往后退開半步,就讓他將手抓住,還是之前被陸子修抓過的那只,不由嘴角一抽:“……”王述之握著他的手,微微緊了緊,目光定在他的臉上,眸中笑意瀲滟:“你怎么不躲?”司馬嶸眨眨眼,頓了片刻,道:“怕丞相誤會屬下小氣?!?/br>王述之一怔,大笑不止,好不容易止住笑,又抬手在他額頭敲了敲:“記仇得很吶!”司馬嶸抬眼看他:“陸公子今日當真說要將屬下討回去?”“唔……”王述之笑著搖頭,“他并未提起私事,你且安心?!?/br>“那方才……”司馬嶸頓了頓,“原來丞相一直都是玩笑之言?!?/br>“也不盡是……”司馬嶸出聲打斷他的話:“不知北伐一事如何了,皇上可曾下旨?”王述之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頭而笑:“已經下旨,命庾大將軍領兵出征,伯父也即將回荊州待命?!?/br>司馬嶸點點頭:“丞相若是沒什么吩咐,屬下先告退了?!?/br>“等等?!蓖跏鲋畬⑺?,笑道,“你可是在想,為何無風無雨,我還是住在你那里?”司馬嶸沒料到自己早就想說的話竟然被他主動提起,一時有些愕然,便如實回答:“屬下的確有過疑惑?!?/br>王述之長嘆:“唉!因為冷??!”“……”“破了那么多窟窿,無風無雨也冷??!”“……”是夜,司馬嶸躺在榻上咬牙切齒,竟很快沉沉睡去,翌日醒來時精神奕奕,自己都覺得詫異,之后便趁著王述之上朝的功夫出了丞相府。而朝堂上,王述之卻眼皮跳得厲害,正琢磨著怕是有事要發生,耳中便聽皇帝道:“近日來,朝中諸位大臣對丞相贊譽有加,朕每日尋思,丞相本就極富盛名,最近又帶領百官興起節儉之風,更在賀禮一案中立下大功,該有些獎賞才是?!?/br>王述之越聽眼皮越是跳得厲害,忙恭敬道:“為陛下分憂實乃臣分內之事?!?/br>“獎賞有功之臣,也是朕的分內之事??!”皇帝笑了笑,“不知眾卿以為如何?”一部分大臣暗中抹汗,一部分大臣左右觀望,還有一部分大臣則立刻跳出來表示贊成:“丞相年輕有為,皇上愛惜臣子,君臣相得,實乃萬民之福??!”“嗯?!被实蹪M意點頭,不等王述之開口,揚聲道,“既如此,宣旨罷?!?/br>接著便有內侍上前,殿中宣旨,先是將丞相夸得天花亂墜,接著陳述皇帝的禮賢惜才之心,最后道出重中之重:加封王述之為司空,以示皇恩。王述之大為頭痛,司空乃八公之一,地位極高,加封司空對他這么一個剛得勢的權臣而言,實在不算美事,可眼下圣旨都下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接。剛謝了天恩,旁邊就有大臣一臉惶恐地跪地諫言:“丞相尚且年輕,才德雖厚,名威尚輕,怕是無法勝任??!”話音一落,很快就有一干大臣出列附議。王述之斜睨著他們,心中冷笑:夸的時候你們帶勁,如今圣旨下了,還是你們帶勁。“這……”皇帝面露為難,“君子當一言九鼎……”大臣道:“丞相身兼數職,怕是要忙不過來!”王述之本就身兼數職,如今不過加一道虛銜罷了,皇帝顯然是早有打算,立刻順坡下,沉吟道:“眾卿言之有理,既如此,丞相不妨將錄尚書事……”王述之腳下一晃,拿著圣旨蓋在額頭上敲了敲:“好暈……哎呦……暈了暈了……”說著身子一斜,毫無預兆地倒在地上。皇帝話沒說完就生生卡住,傻了眼。王氏一黨早就驚出一身的冷汗,可先前又不好反駁說丞相沒什么功勞,更不好明著說司空只是個虛銜,眼下見王述之倒地,頓時精神振奮,齊齊大呼小叫地涌上去。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第二十一章司馬嶸坐在酒肆二樓一座雅間的窗口,撐開窗子便將烏衣巷的一角遙遙收入眼底,不由笑起來:“兄長找的地方真是越來越妙了,花了不少功夫罷?”司馬善嘿嘿一笑:“我派人在此處蹲守了不少時日,昨日好不容易見到你獨自出來,給你送信倒是便利許多,花再大的功夫也值了?!?/br>“兄長何時離開京城?”“三日后便要離開,我這次正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