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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說清楚?!?/br>“是?!眮砣嗽谙率渍?,抹了把冷汗才開口,“杜越杜大人不久前往京城運了一批給皇上祝壽的賀禮,但在路過豫州時那份賀禮卻不翼而飛,下官擔心消息傳至宮中會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豫州可是重中之重,豫州牧一職若因此換人,對我們恐怕會大大不利?!?/br>王述之點點頭,雙眼投入黑暗中沉思片刻,問道:“杜越如今人在哪里?”“尚在豫州牧府,被梁大人牽制住了,不過恐怕拖不了多少時日,一旦他入了京城,消息就瞞不住了?!?/br>“能拖一刻是一刻?!蓖跏鲋峁P寫信,邊寫邊道,“即刻命人暗中調查賀禮的下落,另外,將這封信交到梁預手中,務必讓他親啟。此事蹊蹺得很,怎么賀禮偏偏就在他的管轄之內不見了,讓他防著些,一旦查出內賊即刻來報?!?/br>“是?!?/br>王述之在里面與心腹商議了片刻,將事情安頓好后并未久留,很快又趁著夜色上馬,打道回府。而此時在秦淮河的畫舫上,司馬嶸卻叫苦不迭,正伏在案幾上裝醉,耳中聽得船尾來來回回的踱步聲,微微抬眼透著帷幔朝外看了看,又迅速將臉埋下去。今晚可真夠熱鬧的,王丞相前腳玩了個金蟬脫殼,中舍人吳曾后腳就跟了過來。吳曾乃太子心腹,說是在臨近的船上賞月,瞧見丞相的畫舫便冒昧前來叨擾,說是冒昧,可聽聞丞相喝醉了卻一直不肯走,厚臉厚皮地留在外面,笑瞇瞇道:“那下官等丞相酒醒了再行問候?!?/br>司馬嶸伏在案上動了動腿,恨不得將此人一腳踹入秦淮河。守在船尾的王亭第三次開口:“吳大人,丞相今晚醉得厲害,一時半刻怕是醒不過來,眼下秋涼,河上又濕氣重,您可要先回去歇著,待丞相醒來,小人再行通稟?”“哎!無妨!”吳曾笑應道,“月色正好,又有如此動聽的弦樂,哪里需要歇著,再等片刻?!?/br>司馬嶸磨著牙在心里將他罵了一通,又不好當真出去趕人,只能耐著性子等,想著一會兒王述之回來萬一與他打上照面,事情可就不妙了,王述之鬼鬼祟祟的,必然是有心掩人耳目,太子又一直與他不對付,這吳曾是來者不善??!司馬嶸想了想,手摸到一旁的酒壺,頭也沒抬,拉開衣襟當胸就灌了下去,頓時一陣酒氣撲鼻。他上輩子身子弱,沒喝過酒,這濃郁的酒香他享受不來,皺著眉恨不得捏鼻子,最后實在受不了,狠狠打了個噴嚏。“哎?丞相醒了?!眳窃Z帶激動,眼看就要闖進來。王亭急忙閃身擋在他前面:“大人稍待片刻,小人先進去瞧瞧?!?/br>司馬嶸在他們掀開帷幔之前忽然離席起身,順帶一腳將案幾踢翻,東倒西歪地從另一邊沖出去,半掩著面孔伸手拽住一名正在跳舞的美人,在吳曾跟過來的時候一抬袖將人摟住,順便擋住自己的臉,一聲不吭地揮了揮手中的如意。美人又驚又喜,連忙順手將他扶住,嗓音柔得簡直能掐出水來:“丞相可是要回去歇息?”司馬嶸打了個酒嗝,并不應聲。王亭見此情景,微微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從另一側扶著他,任吳曾在后面探頭探腦,每次都能特別機靈又不著痕跡地將他目光擋住,恭敬道:“丞相,您喝醉了,小人這就送您回府?!?/br>司馬嶸差點讓那美人身上的香氣熏得再打一個噴嚏,連忙就勢倒在王亭身上,換一邊袖子把臉擋住。此時夜色正濃,畫舫四周掛著數串燈籠,卻依然朦朧昏沉,司馬嶸雖然比王述之身量略小,但橫七豎八地靠在王亭身上也不怎么瞧得出來,很順利地蒙混過去。王亭雖然對吳曾客氣,但他畢竟是丞相身邊伺候的,此時一顆心穩進了肚子,自然不用再多給面子,只交代了一聲便扶著人上岸,在另外幾人的護送下朝馬車方向走去。美人與吳曾只能目送他們離開,俱是一臉遺憾。一上馬車,司馬嶸立刻將袖子放下,神色冷凝,伸手朝外面指了指:“快安排人在附近迎候丞相,別讓他去畫舫?!?/br>“是?!蓖跬艘宦?,連忙打發人去王述之回來的必經之地守著,打發完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司馬嶸直撓頭。司馬嶸捏著鼻子看他,甕聲道:“怎么了?”王亭總覺得自己剛剛那一聲“是”應得很不對勁,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嘿嘿笑著沖他比了比大拇指:“王遲,你方才太有氣勢了!我都差點將你當成丞相?!?/br>司馬嶸笑得高深莫測,在他肩上拍拍:“不裝得像點怎么把人糊弄過去?”王亭連連點頭,忙吩咐車夫將馬車趕回丞相府。王述之半道上得了消息,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撥轉馬頭岔到另一條路上。跟在身后的一名扈從驅馬上前,低聲道:“丞相,恕屬下多言,這王遲看起來極為聰明,實在不像是在陸府為奴的,您可要當心些?!?/br>王述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的確不像,伺候人都不會,反倒對琴棋書畫得心應手。陸太守與我王氏共乘一船,你覺得他送這么聰明的人過來,是何原因?”“這……屬下愚鈍,一時猜不出?!?/br>“不礙事,陸太守自有他的用意,但絕不是針對我王氏,不然王遲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示出自己長處?!蓖跏鲋晕⒊烈?,又道,“趁著陸太守在京,兩日后邀他過府一敘?!?/br>“是?!?/br>丞相府內,司馬嶸已洗去一身酒漬,開始努力回憶這段時間京中發生的事,可惜三年過去了,想要理清楚也并不容易,一時倒有些猜不出王述之今晚究竟做什么去了,正在費勁琢磨時便聽到外面傳來動靜,連忙起身走出去。王述之眼帶笑意,擺手免了他的行禮,頗為高興地抬腳進屋,口中贊道:“做得好!”“多謝丞相!”司馬嶸跟進去替他沏茶。王述之坐下來,動了動腳踝長嘆一聲:“衣裳小一些倒是無妨,鞋緊了可真是受罪?!?/br>司馬嶸朝他腳上看了看:“小人再長三年或許就能趕上丞相了,到那時必不會再給丞相小鞋穿?!?/br>王述之聽得笑起來,接過他手中的茶淺酌一口,略一品味,抬眼瞥向他:“王遲,你這茶藝也是在太守府學來的?”“是?!?/br>“唔……看來太守府是塊寶地??!”王述之又飲了一口,神情頗為贊賞,又道,“今晚被攔下來的可是吳曾?”“回丞相,小人是聽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