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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很是不協調。他放下貓對林向原道:“這幅樣子跟客人說話可太失禮了,我先去換身衣服?!?/br>管家聽到這話,忙從內室里拉出一個畫著四時圖的屏風。“新介”轉入屏風,影影綽綽間,林向原看到那身影由小變大,當他從另一邊款款走出候,已不再是剛剛那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模樣了。面前是一位堪堪成年的少年,他換上了一身深色正絹和服,下身著無地袴,外面穿的不是羽織而是一件立領黑色斗篷,臉上輪廓極是清秀俊美,厚重筆挺的衣服更是襯的他出塵清漣。他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看著林向原,眉眼彎彎,煞是好看。林向原不由得睜大了眼——這不是,之前在車站見到的那個人嗎???☆、百物語(六)“抱歉自我介紹晚了,”他走到林向原面前道,“初次見面,敝人是市野連。到現在才來招待您,真是不好意思?!?/br>初次見面?林向原很想對他說我以前見過你的,忍了忍還是道:“初次見面,我是林向原?!?/br>兩人還在那里寒暄,田中被這一出變戲法似的換裝搞得目瞪口呆,驚呼道:“你、你、你……你到底是???”市野連似乎很不喜歡田中的大吵大叫,他輕輕皺了皺眉,管家見狀便沖著田中走去,嚇得田中連忙噤聲。“把他先帶走?!彼愿拦芗?。健壯的管家聽到他的話,一半推搡一半挾持把田中帶出了門。“他實在是太吵了,”市野連說,“不過林先生要是有什么想問的,我是很樂意回答您的?!?/br>他說的是敬語,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敬意,此時更是隨意地跪坐在小桌旁,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林向原明白,面前的人嘴上雖說愿意跟自己說話,但其實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但不管放不放在心上,有些問題卻不得不問。剛剛市野連換完衣服的時候,管家已經把屋里的燈全部打開了,明亮的燈光讓習慣了黑暗的林向原有些不適:“現在游戲算是中止了?那我還可以離開這里嗎?”市野連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么現實的問題,倒是來了一絲興致:“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們是誰,要干什么這種問題呢?!?/br>林向原道:“我沒那么強的好奇心?!彼娴闹魂P心自己能不能走。市野連笑道:“我要是說不能走呢?”林向原沉吟了一下:“要是不讓走的話……”“不讓走的話?”林向原苦笑了一下:“那就只能跑了?!辈蛔屪呔团馨?!這還用問嗎?市野連:“……”市野連笑了,他的左耳戴著一個形狀奇怪的銀色耳飾,笑起來時也跟著一閃一閃,“我記得林先生是來找我治病的吧,怎么,現在不想治了?”林向原老實道:“您要是有辦法的話,我還是想治的?!?/br>“辦法自然是有的,”市野連臉上閃過狡黠的笑容,“不過我這兒有個條件?!?/br>林向原問:“什么條件?”市野連道:“您得在這兒留宿一晚,幫我處理今晚這攤子事?!?/br>林向原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又意識到現在的確不早了,想在今天之內回到東京怕是有些困難。見他猶豫,市野連輕聲道:“林先生,您有沒有發現,自從您來了這邊后,再也沒有發過病了?”林向原愣了一下。確實如此,自己身上的病,之前不嚴重的時候至少也是一天發作一回,之前他還擔心自己在路上會不會暈倒,然而今天從踏入這一帶開始,病狀就消失了。想來對方確實是有些手段的。于是林向原同意了住宿的事:“那就勞煩您了?!?/br>不過,市野連如此神通廣大,會需要自己做什么呢?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市野連解釋道:“這棟宅子里住的都是不能出去見人的,所以我想麻煩您明天把望月送去警局?!?/br>林向原消化了一下這話的意思:“那管家是?”“他是赤頭變的?!笔幸斑B說,“話說回來,林先生在進門的時候應該也遇到妖怪了吧?”林向原知道赤頭,傳說中這是一種力大無窮的紅頭妖怪,能夠單手將五寸釘拔出。林向原回道:“是,進來的時候,我碰到了三只貍貓和一個小女孩?!?/br>市野連道:“那是鐮鼬和座敷童子。貍貓們是一個踩在一個上面的對吧?”林向原點頭道:“原來是鐮鼬?!?/br>鐮鼬在傳說中是如同旋風一般行動迅速的妖怪,三只一組,最喜歡在路過別人的身邊時悄悄劃傷對方的腿,因為來去無影所以見過本尊的人極少,遇到的人都只說是像風一樣的妖怪。想起之前鐮鼬們見自己如見鬼一般躥地飛快,林向原有些好笑。至于座敷童子就更不用說了,這可以說是島國最具代表性的一種妖怪,雖然是妖怪又喜歡惡作劇,但由于可以給主人家帶來好運和財富,一直都備受人們的歡迎。林向原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遲疑地看著市野連。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市野連問:“怎么了?”林向原嚴肅道:“我可以冒昧問一下,您也……不是人類嗎?”“這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我是貨真價實的人類?!笔幸斑B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眨著眼道,“您不信的話可以自己來摸摸看?!?/br>要說對方長了這么一張臉,說是狐貍精變的反而讓人覺得更現實些??蓪Ψ接终f自己是人類,摸又是不可能摸的,林向原也只好信了他的話:“那既然這樣的話,您為何不親自把望月送到警局呢?”市野連的回答讓林向原差點被口水嗆?。骸耙驗槲覒邪??!闭Z氣十分理直氣壯。林向原:“……”市野連忽然瞇起了眼問林向原:“林先生,剛剛田中先生在講故事的時候,您似乎認定他撒了謊,除了發現他話里的漏洞外,您那么肯定,還有別的理由嗎?”林向原有些拿不準對方問話的意圖,卻還是老實道:“其實我根據他的描述,懷疑追殺他的妖怪正是以津真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一種專門對見死不救的人施罰的妖怪,于是我就猜想他不僅目睹了殺人現場,恐怕也做了別的什么不該做的事。不過說到底也只是一種猜測,倒是他自己很快就承認了?!?/br>市野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說起來,剛剛說的劇本是什么意思?”林向原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話,他雖然已經幾乎清楚了今晚發生的事,但還是想聽市野連親口告訴他。“我的工作有一些特殊之處?!钡搅爽F在,市野連也不打算再瞞他,開始娓娓道來,“我并非驅魔師或是除妖師,我這里主要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