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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群海盜逼著他跳海,他除了跳下去賭命之外別無選擇。木板在海風之中微微晃動,楚殣一踩上去就感到了明顯的搖晃感,幾乎直接掉進海里。身后的海盜催促了一聲,楚殣才緩緩走到了木板末端,低頭看下去。波濤洶涌,白浪翻騰,海浪在腳底不斷咆哮著,看得人頭暈目眩。“姓齊的!”楚殣咽了下口水,大聲喊道,“你不把毛線救回來,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海盜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不悅地呵斥了幾句,敲打著木板示意他快點跳下去。楚殉你個死老頭子,非要起這么晦氣的名字,現在好了吧,你最后一個孫子也要被克死了。楚殣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重心向前倒去,墜入冰冷的海水之中。☆、第二十三章隨著一海面上泛起一片白色浪花,海盜們紛紛大聲歡呼嚎叫起來??v然有北大西洋暖流從這片海域經過,海水依舊冷得刺骨,森然寒意一點點滲入體內,迅速帶走了大量體溫。楚殣雙手掙動了一下,卻是死死被反縛在身后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身體下沉。沒有氧氣可以吸入,本能的強烈恐慌又使得血液循環加快,血液中的氧氣被大量消耗掉,肺部好像被千萬根鋼針扎過一樣,一陣陣地刺痛。直到這一刻楚殣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怕死。在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里他曾經無數次設想死亡,自以為可以像許多哲學家那樣看淡生死,可此時才發現,死亡這種東西,不站在它面前,你永遠無法感受到那種恐懼。恐懼黑暗,恐懼虛無,恐懼再也見不到一切的陽光與生命。閉著眼,無邊無際的壓迫感與黑暗不斷從四面八方涌來,身體的清晰下墜感讓人充斥著一種即將被深淵所吞噬的無助。正當意識逐漸模糊之際,頭頂突然傳來一片喧鬧,接著身旁又響起了落水聲。楚殣猛地睜開眼,扭過頭,看到齊淮遠正在用刀割斷自己手上的繩子。船上的海盜見不知道哪冒出來一個人跳下去試圖打斷他們的處決儀式,立刻嚷嚷著吵起來,紛紛開槍向水中射擊。如雨般灑落的子彈射入水中,劃開一條長長的白色水痕,沒入黑暗的海底。原本已經放棄了抵抗的幾名齊家人見家主跳進了水中,俱是心中一驚,怔愣片刻之后馬上反應過來,都不再老老實實抱頭蹲在原地,而是起身奪過了幾名海盜的槍,趁亂打死幾個并且躲到了掩體之后。火冒三丈的海盜們很快發現船上這些膽敢反抗的中國人似乎并不是普通游客,于是便把注意力擺到了這些搶了槍之后威脅更大的人身上。趁著上邊陷入一片混戰的功夫,齊淮遠已經解開了楚殣身上的繩子,重獲自由的楚殣立刻拉著他浮出水面。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受實在太過美好,楚殣仰起頭近乎貪婪地吸入空氣,感受著肺部的緊張感迅速舒緩,一邊還不忘拽起不會水的齊家主游離海盜的射擊范圍。“我第一次覺得看到你還不算是件倒霉事,”楚殣抬頭看向太陽,判斷了一下方位,奮力朝前方游去,“你跳下來干嗎?!?/br>“我不想被鬼纏上,”齊淮遠吐出幾口咸澀的海水,“你還是自己去救辰莫先吧?!?/br>“現在好了,我們都得喂魚了,誰也別救了?!?/br>“……”“你腦袋是暈船暈傻了嗎?!?/br>“要你管!”齊淮遠煩躁地回了一句,“你廢話怎么這么多!”楚殣撇了下嘴,忽然輕笑起來:“謝謝?!?/br>背后的人似乎及不樂意地哼了一聲。海盜劫持他們時,航程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事實上這個位置離海岸線并不遠要說游過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楚殣當年讀書的時候,曾經參加過英吉利海峽橫渡挑戰賽,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游到岸邊不成問題??墒侨缃襁€帶著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沉得像頭豬,完全不會水的旱鴨子以及一個四五公斤重的背包……壓力實在有點大。“你很冷嗎?”楚殣注意到身旁人在微微顫抖,扭頭看過去,發現齊淮遠臉色蒼白,咬著牙不說話,而周圍的海水早已紅了一片,心中升起一個不妙的猜測“你中彈了?!”“嗯?!饼R淮遠回答得一派冷靜之態,仿佛就像是切菜被劃傷了一樣。可是在海洋之中,血腥味很容易被游弋在各大海域的水中霸主偵測到。在廣闊的溫水、冷水海區生活著大量角鯊和棘鯊,這些兇狠的掠食者對于任何血腥味都很敏感,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從四面八方聚集到獵物身邊,就像一群貪得無厭的禿鷲撲向腐尸一般,轉瞬分食殆盡。“完了完了,等著喂魚吧?!背惤^望地繼續往前游,仿佛后面有催命鬼一樣。“你松手吧?!饼R淮遠終于嘆息一聲,“遇到你還真是煞星臨門?!?/br>“哈?我還沒嫌棄你掃把星呢!老子遇到你之前的二十四年一直順順當當平平安安!”楚殣嘴上這么說著,卻也沒有真的松手讓這個災星沉入海底。“那恐怕真的是前世仇家互相禍害來了吧?!?/br>“什么?”楚殣沒聽清這句被淹沒在海浪聲中的低語,又問了一遍。“我說,你不松手,我們誰也活不了?!?/br>楚殣聞言嘲諷了一句:“你跳下來的時候咱們就已經沒得活了?!?/br>“我一定是瘋了?!饼R淮遠似乎此刻十分后悔自己的決定,語氣頗為懊惱。“我也覺得,雖然我一直覺得你腦子不太正常?!?/br>“中國有句古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齊淮遠冷冷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嗎?”楚殣悶了一會,開口:“不行,我滿足不了你這個要求,你不知道,我一緊張就話癆,總想罵人?!?/br>“……”“齊家主,咱這也算過命的交情了吧,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不假辭色?”齊淮遠此時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和他再爭論什么,過了一會才疲憊地開口:“來了?!?/br>深藍的海面上什么景物也沒有,只有天空中幾只海鳥孤獨地盤旋著,天際的烏云壓得很低,與遠處的海平面交接在一起,將世界分成了藍灰兩色,涇渭分明。盡管海面很平靜,楚殣還是看見了那些在不遠處游弋的黑影。“這群餓死鬼來得夠快的?!背愖⒁暷切┐来烙麆拥孽忯~,被鮮血吸引而來的掠食者雖然兇殘,卻也謹慎,并沒有貿然上前,而是逐漸游動著縮小了包圍圈。“還有多遠能到岸?!?/br>“待會要漲潮了,如果能趕上岸潮,我一個小時能游到?!?/br>齊淮遠面露幾分猶豫之色,緊緊握著手中的刀,直攥得指節發白。最終他還是抿了下毫無血色的嘴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