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貌似暈過去了。

聞驍站著，胸口還在不斷起伏。

情緒難以消解，可煎熬許久，他還是要動手把聞征明搬到主臥的床上，用酒精擦拭身體，找出退燒藥，燒熱水。

被喂下藥丸時，聞征明因為條件反射的吞咽動作，醒了過來。

聞驍淡淡問：“要幫你打120嗎?！?/br>
聞征明躺在床上，眼神復雜地望著他。

“別誤會了，我當然不想你死，畢竟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聞驍面無表情地說，“我可不想為你的命買單?！?/br>
聞征明默然片刻，回了句：“你能這樣想就好。你的人生還是你的，像之前那樣亂填志愿的事，別再做了?！?/br>
聞驍坐在床頭，靜靜把視線投向別處。

“總之我平生做過的事，我自己都會承擔，”聞征明又道，“我也都在承擔、付出代價。你不至于要為了報復我，去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

聞驍淡淡道：“你能閉嘴嗎？”

“我是在好好和你說?！甭務髅靼櫰鹈?。

“說什么？”聞驍問，“我愛他。我還要感謝你，讓我知道我比想象中更純粹地愛他。我接到他的電話，不怕被你知道，但也沒有半個字想讓你聽見。放心好了，我絕對舍不得糟踐我對他的愛來氣你。你呢？你配提愛這個字嗎。還有所謂的承擔，我也不知道，你覺得你都為你做過的事承擔了什么，付出了哪些代價?！?/br>
聞征明呼吸急促，有些說不出話。

“我不會阻止你，”最后他勉強道，“我不會給你繼續下去的理由，這樣你總有一天會醒悟的?！?/br>
聞驍笑了：“阻止？像你這次做的事一樣嗎。讓我想想你會用什么手段，比如讓我上熱搜？讓幾千萬人一起唾罵我這個同性戀？抱歉，那你大概做不到，因為現在好多人不會像你那么閑，管別人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真是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活在什么時代??？”

“我說了這次的事不是我的意思！”聞征明虛弱地低喊了一聲，“我只是同意邵武用一些手段——”

聞驍問：“你平時考慮那么周全，怎么這次沒有想到，他說的營銷手段合不合理，會給我們帶來多少傷害？”

聞征明不再說話了。

直到聞驍要離開房間了，他才費力地睜開眼，仿佛自言自語道：“我承認這次是我的失誤，沒考慮好。但你不明白那種感受，好好的中秋團圓夜，我一個人在這里，什么也沒有。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回來。而且我以為，你們至少也是要向我道一次歉的?！?/br>
“隨你怎么說吧?！甭勻數?，心底一點漣漪也沒有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發言標志：自以為是、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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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爸爸：月餅是無辜的啊，嗚嗚嗚，驍驍為什么不吃我切的月餅……

聞驍：五仁，呵。

化蝶43

之后聞驍在客廳靜坐了十多分鐘。他一方面懷疑聞征明有得肺炎的可能，另一方面又不想再看見那張臉。

終于，等聞驍把聞征明送去醫院，再經過一番折騰，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深夜了。

夏玨和樓山關卻都沒睡。一個在等他，一個嚴守承諾，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過去看聞如是一眼。

聞驍讓樓山關先回學校，自己拿了房卡，輕聲進入聞如是的房間，不出意外找到了存放折紙的盒子。他將方琴心的遺囑折了兩折，塞進盒子底層，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其實jiejie肯定會發現的，”做完這些回去，夏玨對他說道，“到時你怎么解釋呢?！?/br>
聞驍靠在床頭閉眼：“大不了讓她說兩句?！?/br>
夏玨沒吭聲。過了一會兒，聞驍覺得身上一沉，夏玨整個人壓上來，埋進他懷里。

“別鬧?！甭勻斅唤浶牡?，卻不伸手去推，反而順勢把夏玨摟住。

夏玨臉貼在他脖子上：“不是鬧。是你說的，抱抱我心情會好一點?！?/br>
“嗯，”聞驍把手指插/入他發間，慢慢撫摸，“但我去過醫院，你別這么抱我，不干凈?！?/br>
“要不然先洗澡？”夏玨說，“不過我看你是不是太累了，不想動？”

聞驍沉默片刻，道：“有點?！?/br>
他平時很愛干凈，只是現在確實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夏玨忽然笑了笑：“那我伺候你洗啊?！?/br>
第二天早上六點，聞驍是被聞如是連打三個電話，殘忍叫醒的。

“你就是這樣哄我的，”聞如是很生氣，“我跟你說了，這事你別管。結果你讓我好好休息，自己連夜跑回去見爸？”

聞驍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那么復雜。你當我是偷出來的好了?！?/br>
“你以為我會信？”聞如是質問，“今天連網上的消息都被大規模刪除了，你到底答應了爸什么條件?！?/br>
夏玨在他懷里動了動。聞驍無奈道：“真的沒什么——具體回頭再和你解釋好不好？讓夏玨再睡一會兒?！?/br>
聞如是惱火地掛斷電話。

“我就說jiejie肯定很介意?！毕墨k抱住聞驍一條胳膊，睡眼朦朧地小聲嘟囔。

聞驍道：“無論如何，事情能解決就好?！?/br>
他從聞如是口中得知網絡輿論被清理的事，心底稍稍寬松，摟著夏玨慢慢又睡過去。

睡到八點，這次是樓山關打來電話。

“聞驍，”樓山關語氣緊張，“你還在句州嗎？畫廊還是出事了，這回jiejie死活不肯找你，還讓我也待在學校不準過去?！?/br>
聞驍和夏玨已經起來了，在一起洗漱。聞驍聞言飛快把嘴里的泡沫漱干凈，問：“又怎么回事？”

“昨天那撥假記者沒再出現，網上的消息也一直在刪減，可這樣反而造成了反彈，”樓山關說道，“現在有兩家真媒體打來電話，和，竟然質疑畫廊售出商品的真假。大家好像更懷疑畫廊有問題了，什么猜測都有?！?/br>
聞驍讓夏玨打開句州市論壇。果然，網民發現自己的帖子被刪除以后，討論反而愈加熱烈，隨意捏造事實。有的說畫廊自從聞如是接手后越來越“黑”，有偽造畫作的情況；有的稱聞如是為禍害回響畫廊第一人，有聞如是在一天，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