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是什么樣的人，”同時，夏玨靠過來輕輕說著，悄悄在聞驍手上畫了個愛心，“你是我喜歡的人?！?/br>
聞驍不由地又捉住夏玨的手，握得更緊了，發熱、出汗，變得潮濕，連帶著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柔軟黏膩。

地鐵在他們面前一趟又一趟經過。

期間數不清有多少次，聞驍想要不顧四周人來人往，摟住夏玨狠狠吻下去，但都忍住了，看似專心地繼續在airbnb上找房。

“這幾間，你來選，”他最終敲定了幾個方案，給夏玨看，“主要看室內布置，其他條件都差不多?！?/br>
夏玨湊近大致翻了翻，覺得太貴。

之前住博雅國際也貴，但那是為聞驍比賽考慮?，F在徹底放假了，再要花大價錢住宿，還讓他挑，他實在覺得不好意思。

“我不用住得這么好，”夏玨于是說道，拒絕地退后半步，“太浪費了?！?/br>
聞驍靜了靜，忽然發力摁下他的頭頂。夏玨被摁得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幸而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聞驍的衣角，重新跌進了聞驍懷里。

附近到處是人，不過都各自忙碌，沒注意到他們在小角落里的動靜。

“你干什么啊?！毕墨k勉強穩住身形，仍心有余悸，憤憤不平地抬頭質問。

聞驍垂著眼睛看他：“誰讓你小氣，過年也不肯給我住個好房？”

“你這是偷換概念……”夏玨嘟囔。

“為什么是偷換概念？你要是不想選，我就自己選價格最高的了，”聞驍說道，“早點選定，可能今晚就能入住。要是弄得晚了，今天還得另外住酒店，虧不虧？”

夏玨語塞，只好在聞驍的催促下，選了一戶現代風裝修的一室居LOFT公寓，價格適中，周邊環境也不錯。

聞驍快速走完交易流程，與房主交涉，確認可以立即入住。數十分鐘后，他們來到公寓門口，開密碼鎖進屋。

雖然是臨時訂房，房主來不及打掃，但屋內還是非常整潔，看得出平日里會定時清理，只是缺少一些人氣，以及有點冷。

“眼光不錯?！甭勻斔南麓蛄窟^后，簡短評價。

夏玨也挺中意，把包放在沙發的一角，說：“那當然了，誰像你，迷信，就知道選貴的?！?/br>
他一邊說，一邊自然而然地打開聞驍的行李箱，開始幫聞驍收拾東西，尤其是拆下來的被套、床單等等，準備先拿去洗了。

這些本來都是一回家就要做的事，現在他們也算提前“到家”了。

聞驍還在調暖氣，轉頭就看見夏玨抱著一堆他的東西，正往陽臺走。

——這一幕原本是最平常不過的生活場景，也不知為什么，在還沒熱起來的室內，霎時讓聞驍感到了溫暖。他想到前幾天比賽，自己換下來的內褲襪子，也都是夏玨幫忙清洗的。

“這么賢惠，”聞驍不自覺露出了一個笑，“比我都急?！?/br>
夏玨聽得奇怪：“你急什么？你干家務從來就沒急過吧?！?/br>
聞驍道：“當然不是急那個?！闭Z畢，幾步走過去，在夏玨臉上親了親。

明明已經是更親密的關系，可夏玨每次被聞驍這樣忽地一親，還是會害臊。他像只小鴕鳥，情不自禁地把臉埋進了手中聞驍的被單里。

“都是用過換下來的，臟不臟，”聞驍見狀呵斥，“頭抬起來?！?/br>
夏玨不肯，說：“再臟也是你的東西，吃……都吃過了，還怕這個啊?！闭f著慌不擇路地繼續向前走，一頭撞在了通往陽臺的玻璃滑軌門上。

化蝶30

晚飯后，聞驍應夏玨的要求，帶他去附近的一家商場置辦年貨。

在此之前，聞驍與聞如是通了一次電話，得知聞征明恢復記憶并不完全是偶然，而是之前那個“邵伯伯”邵武鍥而不舍，最近總算鉆到康復醫院的空子，與聞征明見了面。聞征明很可能就是受了他的刺激，才意識清醒的。

據說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聞征明被推入搶救室，生死一線。醫生甚至已經通知家屬，病人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誰知道最后的結果會是一個“奇跡”。

聞驍心想，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安排，聞征明往鬼門關走了一遭，撿回了自己的罪行。

只是如此一來，聞如是就不能再按照原計劃，在近期注銷聞征明的投資公司了。為此聞驍反復向她確認，聞征明發覺這件事后有沒有為難她，聞如是都說沒有。

她回答的語氣十分肯定，可聞驍還是不太放心。

或許目前聞征明還在住院調理，沒有精力兼顧太多，但往后呢？而且除此之外，他復讀考上北大、以及和夏玨戀愛的事，都是無法隱瞞太久的。

“這里好像只有無骨魚柳，”商場底層的超市里，聞驍晃過神來，聽見夏玨在旁邊問，“過年應該還是買鮮魚比較好吧？”

聞驍頓了頓，說：“魚柳更方便。買鮮魚回去，你會殺？”

“我會啊，這有什么難的，”夏玨隨口道，“我還殺過雞呢?！?/br>
聞驍淡淡看他一眼。

夏玨埋頭在生鮮冷柜里挑選，專注認真的程度不亞于學習考試。他對過年的各種習俗比聞驍看得重，購物推車里的東西已堆了一座小山。

周圍路過的行人順著這一小座“年貨山”望見他們兩個，目光有些好奇。

后天就是除夕了，這時候還忙于買年貨的，多半是本地的上班族，一家人一起出行。而聞驍和夏玨都是南方口音，學生模樣，看起來又不太像兄弟。

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偌大城市里的萍水相逢，誰也不會過多關心誰的閑事。

“……北老師？”等夏玨終于挑選好，聞驍推著購物車走向另一排貨架時，忽然聽見身后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稱呼。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王靜蕾，還有王mama。

之前進入期末考試周以后，聞驍因為實在太忙，就請了假，沒再去給王靜蕾做家教了。三周不見，王靜蕾把馬尾辮剪短了，成了圓溜溜的蘑菇頭，襯得眼睛大而亮，活潑俏麗。

夏玨曾經聽聞驍說起過“北老師”這個稱呼，心中大致猜到了眼前這個小女孩的身份，側頭向聞驍求證：“她是不是……”

“嗯，我做家教時候的學生和家長?！甭勻敾卮?，帶他上前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