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x：好。

聊完，聞驍放下手機。問夏玨：“困不困？”

夏玨在他耳邊嘟囔：“你覺得我是豬嗎？整天就問我困不困?！?/br>
“要提前養成早睡的習慣，”聞驍掐掐他的臉，光滑，太緊致，掐不起rou，“我姐說了，我們十一過后入學，學校作息是晚上十點統一熄燈，早上六點半到教室?！?/br>
這是高三平行班的作息。早讀正式時間是七點零五，聞驍以前在理科重點班，大家都是討人厭、靠腦子就能起飛的競賽生，只要求準時到，不用提前。

“住校嗎？”夏玨問。

“走讀也可以，住校休息時間更多，條件也很好，有陽臺、獨衛、熱水器。早上到教室前要先晨練，指紋打卡?！?/br>
——陽臺！獨衛！熱水器！指紋打卡！

夏玨心里冒出一連串驚嘆號。

關了燈，聞驍又說了許多母校的事。夏玨聽得入了迷，既夢幻又緊張，為自己即將體驗的生活。

聊到九點多，聞驍的聲音本來就低沉，好像在刻意放緩，貼在夏玨耳邊，蠱惑一般，催眠。

夏玨迷迷糊糊，即將墜入美夢，半夢半醒之間，驟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他忽地睜開眼，“我差點忘了，有個事情，樓山關找我商量，我覺得要問一問你的意見?！?/br>
“……說?！甭勻斍肮ΡM棄。

夏玨苦惱道：“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他說，想要jiejie的聯系方式?！?/br>
作者有話要說：

樓山關：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qwq

候鳥10

樓山關？想要聞如是的聯系方式？

聞驍一臉意外：“他有事找我姐？”

“可能吧，”夏玨回憶當時的場景，“我覺得他好像有點……怪?！?/br>
但具體怎么個怪法，又說不出。夏玨心里有個貌似不切實際的猜想。

聞驍重新拿起手機，給聞如是發了條消息。很快，聞如是回復了，說沒問題。

“你給吧，”聞驍說道，“她的手機號就是微信號?！?/br>
于是夏玨把聞如是的號碼給樓山關發了過去，那邊秒回，一大串感激涕零的表情。夏玨看得好笑，想了想，又輸入：你是不是……

沒輸完，聞驍遮住他的眼睛：“該睡了?！?/br>
“嗯?！毕墨k聽話地放下手機，親了聞驍一口，閉眼。

聞驍摸了摸他的臉，又有點想掐，忍住了。待夏玨睡著，聞驍輕手輕腳下床，去洗手間。

……

沖水聲。紙團裹著體/液，被吸入抽水口。

最近幾乎每晚都這樣。聞驍平復呼吸，隱約感到茫然，為自己在某件事上的堅持。

青春期，精力旺盛，充滿好奇與求知欲的時候，與戀人相處既甜蜜又折磨。聞驍知道夏玨會在洗澡的時候解決，偶爾還會刻意留一點味道，暗示他；而他，明明對夏玨也有沖動，卻總在拒絕夏玨那方面的提議。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態？聞驍依舊很難說出答案。他總覺得太早，但又不是年齡層面的太早，因此并不是等到十月底，過了十八周歲生日，他就一定能想通。

聞驍查過相關資料，知道男同性戀這一群體在某方面普遍相對輕率，他不愿意那樣。

他從母親那里繼承了感情潔癖，又因為父親的行為，對隨意混亂的□□關系極其厭惡，這兩種因素在他內心深處糾葛成一種更復雜的偏執?，F代社會，許多人的性觀念在發生變化，例如把性與吃喝類比，認為它們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東西。聞驍極不認可這種理論，舉例來說，他不介意和陌生人拼桌吃飯，但“一夜情”三個字于他而言，就是罪惡與不堪。

所以在第一次遇到夏玨時，他沉浸在對聞征明的仇恨里，會不惜以這種方式毀掉自己。幸好夏玨叫他的名字，還說喜歡他，喚起了他的自我，否則他真的會完蛋。

聞驍意識到，自己可能把性放在了一個過高的位置上。他和夏玨現在是戀人，不存在“一夜情”的說法，但一旦發生性關系，在聞驍的立場，就仿佛他們的關系邁進了一個無比深刻的階段，他們除了彼此相愛之外，還會從此互相擔當，一心一意，直到老入塵泥。

然而現在，他甚至都沒摸著自己的人生路口。既然他連自己的人生都未能掌管，就不能貪享其他。

在這個無數人都奮不顧身、單純追求刺激與快樂的年紀，聞驍似乎比同齡人要保守沉悶得多。他希望，當他與夏玨發生親密行為時，他們都有足夠的能力為彼此負責。

只是不知道夏玨是否也這么想。

還是更渴望即時的歡愉，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日分飛各自瀟灑。

兩種看法，一是青春就該放縱或揮霍，二是年少值得約束與雕琢。沒有絕對的正誤，僅有矛盾與沖突。

聞驍走出洗手間，回到床上，吻了一下夏玨熟睡的側臉，躺下，入夢。

次日，他們一起去了一趟陶桃家。

如陶進銀說的，陶桃本人的狀態是還過得去，沉悶是難免的，但不至于一味地消沉、絕望。

她確實是個格外勇敢、也格外堅強的女孩。創傷猶在，但她已經可以在沒有父母陪同的情況下，獨立接待聞驍與夏玨，和他們流暢溝通。

聞驍與她保持了一段禮貌的距離，避免引起她的恐慌。

“有看上的東西嗎？”陶桃問。

聞驍沒挑，但要是不挑，對方大概會更過意不去。

“不然讓夏玨去看看，”果然，陶桃堅持，“總會有喜歡的?！?/br>
夏玨出去。聞驍繼續和陶桃談律師的事，時間，具體流程，涉及的一些問題。

陶桃認真聽了，做了筆記，過后很遺憾地說：“我這一退學，格斗社肯定要解散了，本來就沒什么人愿意參加?！?/br>
聞驍問：“你真的很喜歡格斗？”

“一半一半吧，”陶桃眼神倦怠，“確實感興趣，但也算目的不純。我原本的設想是拉一個女生社團，大家能一起學一些自衛手段，各種意義上的。不過這個方案不太吸引人，群里沒人響應，所以我才想拉你入伙——你有名嘛?！?/br>
“想法很不錯?！?/br>
“……可是沒用啊，”陶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