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最要緊的肯定是檔案，”聞驍在桌底下握住夏玨的手，“需要請你幫忙聯系趙律師，越快越好，姐，你看可不可以？”

他一連喊了兩聲“姐”，聞如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陳新岳開始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另有隱情，沒再開口。

“……趙律師最近在出差，”過了一會兒，聞如是說道，“我會盡快和周律師聯系?！?/br>
聞驍點點頭。

聞如是接著道：“小夏先留個聯系方式，能幫上忙的，我肯定幫?！?/br>
天大的人情砸在夏玨頭上。他恍惚道：“謝謝jiejie?！?/br>
吃完飯，逛了半個多鐘頭，聞如是說是要回公司一趟，陳新岳被蘇窈call走，又剩下聞驍與夏玨兩個人。

“聞驍?！被厝サ牡罔F上，夏玨側頭，叫了一聲。

聞驍沒有看他，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這個忙我姐能幫，而且不難?！?/br>
“可我哪有資格拿到這么大一個人情？”夏玨低聲道，“你看不出來嗎，jiejie生氣了?！?/br>
聞驍說：“那也不會是沖你，是沖我?！?/br>
夏玨低頭，看著自己鞋尖。聞如是選的新鞋，很漂亮，高出他自己以前那些好幾個水平面。

還有聞驍手里的五六只購物袋，里面的小票金額。

夏玨深吸一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說：“你不用這樣，聞驍，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br>
聞驍驀地看過來，問：“你什么意思?！?/br>
夏玨搖搖頭，沒有回答。

地鐵到站，兩人一前一后下車，聞驍不回頭也能想象出夏玨跟在自己后面悶悶的樣子，心里煩躁得要命。

——什么叫“不用這樣”？什么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嘉瑞花苑。

聞驍把購物袋堆在茶幾上，無心收拾。夏玨站在玄關處，背靠墻壁，獨自出神。

“過來坐，”聞驍在沙發上叫他，“我們談談?！?/br>
夏玨遲疑地邁步，手機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望了望聞驍。

“我姐打來的？”聞驍明白了，起身走進主臥，“你們聊，這里門窗隔音都很好?！?/br>
說完，他關上門，把夏玨一個人留在客廳里，打開了臥室的電視劇。單調無聊的節目，他毫無興趣。

隔音確實好，外面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傳進來，不知道聞如是具體會和夏玨說什么。

聞驍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出神。其實冷靜下來，他大概能理解夏玨的情緒反應，畢竟他沒有和夏玨打過任何招呼，就事先安排了一切，這對夏玨來說太突然了。

更別提從之前的相處中就可以看出，夏玨對“被給予”這件事特別在意。

關掉電視機，室內寂靜。

十多分鐘以后，房門被敲響。聞驍問：“怎么了？”

夏玨說：“jiejie想讓你聽電話?！?/br>
聞驍走出去，接過夏玨的手機。聞如是的聲音傳出來：“聞驍？”

“嗯?！甭勻攽艘宦?。

“我之前對你說過，你和夏玨的事，你要想好，”聞如是開門見山道，“你到底記在心里沒有？”

意料之中的問題。

聞驍想了想，說：“我不是朝三暮四?！?/br>
“……好，”聞如是說，不知信沒信，“關于你的打算，我剛才和夏玨談過了。這個忙我會幫，你不用cao心?！?/br>
聞驍抿了抿嘴唇，說：“謝謝?！?/br>
“別說什么謝我，”聞如是道，“我知道，你和我提要求總有你自己的道理，而且林主任和爸是老同學，這件事辦起來本身就不難。再說，小夏是個好孩子，我愿意幫他?！?/br>
“那我代他謝謝你?！?/br>
“那就更不用了，他說話可比你好聽得多?！?/br>
“……他答應了？”

“這么好的機會，難不成還拒絕？”聞如是反問，“他不像你，他比你成熟?！?/br>
“是?！甭勻敳环裾J。他感覺聞如是的情緒不太好。

而后聞如是許久沒有說話，也不掛斷，最后嘆了口氣。

“聞驍，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說實話，”她說，“你今天是不是怕我不同意幫這個忙，所以才把新岳也叫來，讓我當這么多人的面不好拒絕？”

聞驍安靜片刻，道：“不全是?！?/br>
“所以你現在是連我都防備？”聞如是質問，“什么時候開始你向我求助需要這么……耍心眼了？”

聞驍一時無言。他確實是一念之差，叫上了陳新岳，一方面有一些聞如是說的意思，當然另一方面，他更多地是想讓夏玨多和自己的朋友圈接觸。

但前者無論多少都是不應該存在的，他沒有任何道理要讓聞如是一定答應幫忙。

“對不起?！彼荒艿狼?。

聞如是語氣難過：“你是不是不相信jiejie了?！?/br>
聞驍立即道：“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不是，”聞如是道，“你現在的心態有點問題，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

“什么？”

聞如是說：“你把夏玨看得太重了，以至于整個人在失衡，換做以前你絕對不會像今天這么做。月滿則虧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br>
聞驍被說得茫然?！皾M”了嗎？他對夏玨。

“更多的話你自己再去和他溝通，”聞如是繼續道，“我現在只要你必須答應我兩個要求：第一，去康復醫院看一看爸；第二，明年高考之后，無論夏玨的結果怎么樣，你要選最好的，你要全力以赴，去北京?！?/br>
候鳥4

聞驍和聞如是談了許久。夏玨在臥室里，聞驍之前坐過的沙發椅上，一個人望著窗外。

他有些懊惱，知道自己在地鐵上那句話傷到聞驍了。他想起電話里聞如是說，聞驍剛剛在一件執念很深的事上遭到打擊，心理狀態恐怕不太穩定；還說幫他這個忙，其實本質是為了聞驍自己，讓他不要有心理負擔。

夏玨沒能完全理解聞如是的話。樓層很高，他想看到底下的行人，必須要赤腳站在椅子上。

聞驍推門進來，正好看見夏玨開了窗，稍探出頭去，雙手張開撐在窗臺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