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距離。

然而聞驍還是重復了一遍：“先，墊餛飩?！?/br>
夏玨不可思議道：“你是管家婆嗎？”

聞驍冷冷地看著他。

夏玨縮了縮腦袋，只好埋頭吃小餛飩，喝湯。一直等聞驍朝鍋貼伸出筷子，他才敢也夾起一只。

我好可憐。他心想。聞驍有時候真的好龜毛，都沒結婚呢，就管成這樣了。

等等，結婚……

夏玨臉紅了。

他又想：可聞驍說過了，老婆的婆是女字旁，那聞驍以后一定會娶個女孩嗎？到時候他怎么辦？

哎，其實聞驍現在也還沒答應他什么啊，只是跟他說了自己沒女朋友，就連賓館那個問題都沒回答呢……

夏玨胡思亂想一番，一會兒臉紅，一會兒唉聲嘆氣。

聞驍直覺他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口問：“你為什么會去醫院？上次感冒還沒好？”

一句話把夏玨拽回現實。

夏玨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體檢?！彼f出兩個字。

“體檢？”聞驍疑惑。

夏玨悶悶地點點頭，低聲道：“馮坤讓我去的，說因為其他室友意見太大，所以我除非交一份數據健康的全身體檢報告，否則就不能繼續在宿舍住了。其實住不住宿舍都是其次，主要是我感覺——”

“這人是怎么當上輔導員的？”清脆的一聲，聞驍把筷子一放，臉色陰沉，“他的意思是你有??？”

夏玨嘆了口氣：“當時我也說了，我很健康，而且下個月不是就有新生體檢？高考體檢我也沒問題。他說那些不夠正規，我得自己趕快去醫院查一次才行。我當時也是賭氣吧，想說自證清白就好，就跑去醫院了……結果全身體檢特別貴，我不想弄，可不弄又不行，就那么糾結著耗到晚上了?！?/br>
“讓他自己查查腦子去吧，”聞驍生硬道，“或者也不用查了，直接上實驗室切開看看，里面是腦子還是腸子?！?/br>
夏玨聽他語氣帶火，怕自己的事太影響他心情，安撫他道：“好啦，大不了花點錢?！?/br>
聞驍沒反應。

夏玨于是繼續強開玩笑：“好少聽見你罵人，你連罵人都好有意思?！?/br>
聞驍神情冷漠，忽地伸手在他腦門上崩了一下。

夏玨立即叫了一聲痛，真心實意的，聞驍是真用了力，他淚花都被崩出來了。

“揍人打架沒見你慫，”聞驍冷聲道，“這種事你服軟？”

夏玨捂著額頭說：“可他是老師，他……”

“老師？”聞驍想到什么，語氣忽然有點諷刺，“老師也是人，也分好壞?！?/br>
夏玨默然不語。

聞驍看他沉默的樣子，又回憶起他說的好幾次“算了”，心底一陣煩躁。

——那以后你罩我啊。

之前那個同床的晚上，夏玨說的話在聞驍腦海中回響。

聞驍心道：這人還真是……不罩不行了。

野狐33

九點半，兩人走出餃子館。

宿舍門禁時間是十點。按照學校章程，新生宿舍會有宿管choucha，挑幾個宿舍點人頭數。不過聞驍觀察過，開學兩周多了，除去上周六的群架事件，這項章程實際執行次數為零。

聞驍把夏玨送到紅花緣客棧門口。

夏玨不肯進去，望著他說：“你真的要走啊?！?/br>
聞驍反問：“你真的要??？”

“訂都訂了，房費都交了，”夏玨說，“總不能浪費吧?！?/br>
道理是這個道理。聞驍淡漠道：“房費讓馮坤給你報銷?！?/br>
“怎么可能?！毕墨k笑了笑。

“那你現在回宿舍住，房費我給你報銷?！?/br>
“……還不如你陪我一起住，我免你攤房費呢?！?/br>
聞驍臉色一沉。夏玨看出他是真不高興了，局促地低下頭，看腳尖。

“你到底是服軟，還是根本不當回事，”聞驍說道，“是不是如果費用沒有那么高，你今天就會按他要求的那樣，去做體檢？”

夏玨說：“我當然不想做，我知道我很健康，干凈清白，可是我總需要一些證據，才能反駁他?！?/br>
“然后再給他更多挑你刺的機會？”

“也有可能就到此為止了呢？”

聞驍冷笑：“更大的可能還是繼續。這次是體檢報告，下次要你在精神病院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你覺得你能辦得到？”

“他們沒權力把我送進去……”

“這是個比方。上次你還沒看出來？這個輔導員做事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如果你們全宿舍都鬧你一個人，不論公正與否，被解決的肯定是你，不是他們?！?/br>
一旦被貼上“異類”的標簽，待遇永遠是這樣。

夏玨沉默了，但并不是因為意外，而是仿佛他早就明白聞驍說的話，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現在則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

好像一個裝睡的人在被強制叫醒，他的沉默中積蓄著陳年的血跡與傷痕。

但因為他低著頭，聞驍并沒有覺察到他的情緒變化，繼續說：“我知道你喜歡喝蘋果汁，那你知不知道，一顆蘋果只要爛掉一塊，整個都是不能吃的，因為霉菌已經蔓延到了它全身——環境也是這樣。李智威和包鳴那一次，馮坤的處理方式，再加上現在的無理要求，如果你再說什么算了，這塊就真的會爛掉。難道你想未來幾年直到畢業，一直吃一顆爛蘋果？”

夏玨搖搖頭。

聞驍說：“那今晚回宿舍住，不用管他們怎么說?！?/br>
夏玨又搖頭。

聞驍鼻端重重呼出一口氣，雙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里，摸到了下午打好的那枚銀戒指，握住。那種冰涼讓他的心也跟著冷了一下。

“你自己決定吧，”聞驍淡淡道，“我走了?！?/br>
說完，他剛側身，忽而夏玨身體往下落。聞驍定住，只見夏玨在賓館門口的臺階上坐下，沾了一屁股灰。

夏玨平時是很愛干凈的。

聞驍站在原地，發現夏玨把頭埋得越來越低，磕在膝蓋上，雙手慢慢扣住后腦勺，手指插入頭發，深深陷進去。

也是今晚，聞驍看過陳新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