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扶風一般。這等姿色就能當頭牌?顧懷清雖然出于禮貌沒問出口,但臉上卻忍不住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段明臣卻早有預料,只是含笑不語。其實不是顧懷清眼光太高,而是世人的審美問題,時下士大夫階層追捧的就是這種纖秀骨感型美人,認為這樣才有風骨,清淡高雅,而濃艷魅惑的相貌則落了下乘,被認為是俗氣的。顧懷清心生失望,對面的蓮君卻兩眼灼灼的盯牢了眼前這位俊美非凡的白衣公子。大抵作皮rou營生的,不外乎兩類,要么愛錢,要么愛俏,若是客人既有財又有貌,那自然是夢寐以求的。早先龜奴就提醒過他,這位白衣公子出手闊綽,賞了他一枚貓眼石,蓮君對于琴棋書畫狠下過一番功夫,一眼便認出顧懷清手中的折扇上的書畫乃是前朝大師之作,況且顧懷清又生得如此俊美,蓮君若是不心動,那簡直沒有天理。蓮君不禁紅了臉,為了掩飾失態,他用扇子半遮面,但眼神卻流露出傾慕之色。顧懷清原本有些失望,但想起跟段明臣的賭約,又重新打起精神,搖著扇子做出一副風流紈绔的木有,勢必要贏得蓮君的芳心,勝段明臣一籌。段明臣漠然的站在顧懷清后面,悠閑地望著窗外。顧懷清太過耀眼奪目,而段明臣又刻意低調,蓮君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顧懷清的身上。寒暄一番之后,蓮君見顧懷清談吐不凡,氣質絕佳,心中十萬個滿意,羞答答的正要將代表心意的玉環送出,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到一股冷冽的寒意襲來……蓮君驚慌抬首,卻見顧懷清身后的公子轉過臉來,寒星般的眸子冷冷的望向自己。蓮君一下子愣住,但凡歡場混跡之人,都善于察言觀色,他愣了一下之后,便立刻讀出了段明臣眼中的警告,突然想到早上接到樓主的指令,又瞥見段明臣腰間造型獨特的小唐刀,頓時心頭劇震,臉上血色盡褪,嚇出一身冷汗來。于是,顧懷清和段明臣被客客氣氣的請出房門,下一個客人則僥幸獲得了蓮君的青睞,欣喜若狂的摟著美人共度良宵。顧懷清滿頭霧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剛才明明蓮君對他很有好感,怎么一轉眼就婉拒了他?只有段明臣心知肚明,暗中偷樂不已。雖然東廠在宮中勢力滔天,但宮外還是錦衣衛的天下,秦樓楚館更是錦衣衛的關注重點。像倚玉樓這類風月場所,都受控于錦衣衛,是他們收集消息的秘密渠道。段明臣事先打過招呼,倚玉樓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還不是乖乖聽錦衣衛的命令辦事。顧懷清哪里知道其中的門道?他生性張揚,又得圣寵,養成了說一不二的脾氣,很少有人拒絕他,何況還是個不怎么樣的小倌兒。顧懷清自覺顏面大失,便要了兩壇竹葉青,拉著段明臣到露臺上對飲。段明臣私下動用手段阻了顧懷清的好事,表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好言勸慰顧懷清:“賢弟,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蓮君沒有選擇你,其實不是看不上你,相反,恰恰是因為你太優秀了,他內心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br>段明臣變相的夸贊極大的滿足了顧懷清受挫的自尊心,顧懷清心口的悶氣褪去許多,一手抄起酒瓶,仰頭喝下大半瓶,以慵懶不羈的姿態斜倚在欄桿上,瞇著眼笑道:“呵,沒想到段兄對我的評價這么高,你真的認為我有那么好?”段明臣脊背挺得筆直,一本正經的道:“我生平不喜打誑語?!?/br>顧懷清嘁了一聲,想到一個月前初識時,段明臣可是沒給過他好臉色,經常板著臉教訓人,現在么,依然是正經八百,明明才二十來歲的人,卻跟老頭子似的一板一眼,怪不得沒有姑娘肯嫁他,誰要嫁一本會走路的??!不過……對朋友倒是挺義氣的,武功也不錯,顧懷清抿嘴一笑,舉起酒瓶跟段明臣碰了碰。二人坐在露臺上飲酒,耳畔回蕩著溫柔旖旎的絲竹樂聲,屋檐下幾盞八角宮燈在綿軟的春光中輕輕搖蕩?;椟S柔和的燈光映在顧懷清的臉上,那雙平素里黑亮銳利的鳳眼,因為飲酒而籠起一層氤氳的霧氣。段明臣坐在他對面,明明只有咫尺之遙,卻無端的生出月籠寒煙、霧里看花的朦朧之美,令人恨不得撥開那薄霧,將美景看個清清楚楚。顧懷清狀似無聊的把玩著折扇上的玉蝙蝠扇墜,那墜子小巧玲瓏,雕琢得活靈活現,由于常年被把玩的緣故,外表圓潤晶亮,青翠欲滴的玉色襯著顧懷清白皙修長的手指,讓人挪不開眼。段明臣自認不是重色之人,自加入錦衣衛,天南海北的秦樓楚館,什么樣的絕色都沒見識過,然而對面這位卻真正當得上一句“好顏色”。剛才那位頭牌蓮君,跟顧懷清相比,簡直是螢火之比皓月,白云之比淤泥,段明臣那一句配不上,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然而段明臣又想起顧懷清內監的身份,不免為他惋惜,如此芝蘭玉樹般的人,竟是身體殘缺的,委實令人唏噓。兩人就在春風中對坐暢飲,正喝得暢快,突然聽到蓮君的房間里傳出一聲痛苦的尖叫。照理說,兩人坐的地方離蓮君的臥房尚有一段距離,不過他們乃是習武之人,耳朵特別敏銳,比常人聽得更加清晰。顧懷清側耳聆聽,似乎有人在哭著叫救命,聲音似乎壓抑著巨大的痛苦,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下意識的站起身,想要過去探個究竟,可是段明臣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顧懷清皺眉道:“你攔我作甚?”“別去,沒事的?!?/br>“怎么會沒事?有人在哭叫救命呢,段兄難道沒聽到么?”段明臣臉上浮起尷尬的表情,冰山臉都快繃不住了,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耳朵泛起淡淡的紅色。段明臣無比后悔帶顧懷清來這種地方,那哭叫的人顯然是蓮君,這里是南風館,又是小倌的開苞之夜,你說能發生什么呢?也只有顧懷清這個愣頭青才要不管不顧的沖進去管閑事。顧懷清見段明臣臉色怪怪的,也不說話,只一味攔著他,不免心中火起,耍了個花招,趁段明臣不備,哧溜一聲從他身旁滑過,像一只鳥兒輕悠悠的飄起來,躍上三樓蓮君的房間。段明臣大驚,趕緊跟上去,在顧懷清推窗進去之前,及時的制止了他。“蓮君沒有遇到危險,他們只是……只是在行魚水之歡而已,你確定要闖進去嗎?”“魚……魚水之歡?”顧懷清怔住,他一心想救人,真沒往那方面想,“可是,為什么他在喊救命?聽起來還那么痛苦?”段明臣低咳一聲,俯下身子對著顧懷清低語:“頭一回行事,多少……會有些疼的……”想了想又補充:“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