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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與管家通jian的好戲。沈首輔這頂綠帽子戴了二十年,白白幫別人養了兒子,若是他地下有知,不知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找這對狗男女算賬呢!顧懷清心中暗惱,什么叫做“宦官就沒有不貪財的”,竟敢這么鄙視自己,這對jian夫yin婦,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管家估計怕人多眼雜,不敢多逗留,安慰了姜姨娘一番就很快就離開了。看姜姨娘這邊已經沒有什么料可挖,段明臣朝顧懷清打了個手勢,顧懷清心領神會,兩人一前一后躍下屋頂,離開了姜姨娘的東廂房。第21章夜半歌聲離開東廂房,穿過一道回廊,就來到沈夫人居住的主院。奇怪的是,剛剛走近主院,便聽到里頭隱約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那聲音尖細而悠長,在深夜靜寂的院中回蕩,顯得十分詭異。聯想到沈君儒不久前就猝死在此處,且死因詭異,不免令人毛骨悚然。不過段明臣和顧懷清都不信怪力亂神,而且藝高人膽大,自然不會被一點怪聲嚇退。由于沈君儒死在主屋,雖然現在尸身已入殮,但那房間暫時不能住人了,于是謝蕙蘭就把側屋收拾出來住,而這怪聲就是從側屋里傳出來的。段明臣觀察了一下地形,側屋不比主屋高大結實,屋頂恐怕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躲上屋頂偷聽顯然不可行。顧懷清扯了扯段明臣的袖子,又指了指屋子后面,段明臣心領神會,兩人貓著腰繞到屋子后,躲在后窗下面。后窗與院墻之間只留下一尺多寬的空隙,狹仄的空間中,兩人不得不擠在一起。在窗下聽,屋里傳出的聲音更響了,好像是有人在低聲吟唱,聲調竟有些熟悉,顧懷清面色微動,凝神細聽。段明臣則深吸一口氣,緩緩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窗紙,透過那小小的紙洞朝屋子里望去。屋里燃著火盆,烘得室內十分暖和。沈夫人謝蕙蘭濃妝艷抹,穿著一身華麗的戲服,翹著蘭花指,甩著水袖,輕吟慢唱。她神情專注,情意綿綿的唱著,顯得極為入戲。在她的對面,冬梅臉上也抹著濃彩,穿著戲服,合著謝蕙蘭的調子與她對唱,可她的動作明顯有點僵硬,唱腔也不怎么流暢。段明臣皺眉看著這一對主仆怪異的裝束和舉止。謝蕙蘭剛剛喪夫,可是她不但沒有為丈夫守喪,反而躲在房里濃妝艷抹、衣著鮮麗的,還有閑情逸致跟丫鬟唱戲。顧懷清的腦袋湊過來,段明臣往旁邊挪開一點,將紙洞的位置讓給他。顧懷清睜大了鳳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屋里,看了一會兒后轉過臉來,見段明臣劍眉緊鎖,一臉迷惑不解的樣子。段明臣對于戲曲一無所知,難怪會覺得疑惑。顧懷清無聲的笑了笑,朝段明臣勾了勾手指。段明臣被顧懷清的笑容閃花了眼,情不自禁的湊近他。顧懷清將嘴唇貼到段明臣的耳朵上,小聲道:“她們在唱,講的是……”段明臣感到顧懷清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耳邊,背脊處生出一股酥麻的滋味,不由得身體微顫。這一動不要緊,顧懷清柔軟的嘴唇便碰觸到他的耳廓,段明臣頓時腦中轟的一聲巨響,意識一片空白,連顧懷清說了什么都聽不見了。顧懷清倒是沒什么自覺,天色昏暗,他看不到段明臣的臉漲紅得像關公,只感覺段明臣呼吸驟然粗重,身體也僵硬起來,還以為他發現了什么異常情況。就在此刻,屋里情況也出現了變化,冬梅突然停下來,滿臉歉疚的道:“小姐,我……我還是不行,練了這么久還是唱不好……”謝蕙蘭似乎氣力耗盡,無力的撐在桌子上,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她,誰也代替不了她……”謝蕙蘭痛苦的閉上眼,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落下。“小姐,您別難過,小心傷了身子……”冬梅也紅了眼圈,拿起手絹替謝蕙蘭擦眼淚。謝蕙蘭凄然一笑:“傷了身又如何?我的心早就死了,活著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rou……我只是放心不下……”謝蕙蘭停下來,面色蒼白的瞪著前方,靜默了半晌,突然一甩云袖,又自顧自的吟唱起來。冬梅無力勸阻,只能一臉擔憂的望著謝蕙蘭如癡如狂的行為。屋外頭,段明臣和顧懷清也聽得一頭霧水,在人前謝蕙蘭都是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形象,怎么私下里竟是這么一副癡狂的模樣?雖然不明白她有什么樣的心事,但謝蕙蘭那蒼白的臉、含淚的眼睛、悲哀的神情、如訴如泣的歌聲……卻無聲的感染了周遭,一種欲哭不能的絕望情緒蔓延開來,壓抑而沉重,令人喘不過氣來。******段明臣和顧懷清懷著滿腔疑惑離開了主屋,前往沈小姐的西廂房。整個沈府都是雕樓玉砌,富貴奢華,但若論風雅精致,還是當屬沈意嬋居住的西廂房,從中也可看出沈意嬋這位沈府嫡女的地位。西廂房的屋頂鋪的是琉璃瓦,光滑可鑒,段明臣和顧懷清小心翼翼的趴在上面,掀開一塊琉璃瓦往屋里看去。由于在前兩處都偷窺到了奇怪的場景,他們二人早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當看清沈意嬋的妝扮時,還是大吃了一驚。這位有傾城之色的沈小姐頭戴金線梁冠,插著銜珠金鳳釵,身披大紅宮錦袍,竟是一副新嫁娘的打扮。她坐于妝臺前,纖手捻起一枚梅花形狀花鈿,到唇邊輕呵一口氣,貼在眉心處,望著鏡子里無可挑剔的完美妝容,沈意嬋露出滿意的笑靨。她那雙顧盼生輝的美目中看不出喪父的哀戚,而是洋溢著對于幸福的憧憬,仿佛她心愛之人即將前來迎娶她過門。癡癡地呆坐了一會兒,沈意嬋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展開一幅宣紙,羊毫蘸足墨汁,揮毫疾走,竟是作起畫來。沈意嬋果然不愧才女之名,只見她落筆輕靈,龍飛鳳舞,片刻功夫一幅畫兒便完成了。沈意嬋站在畫卷前,癡癡地凝視畫中之人,目光盈盈,俏臉微紅。由于書桌位于屋子的另一頭,距離藏身的位置較遠,段明臣運足了目力,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出,那畫上似乎是一位身著戎裝的男子,但面目就看不清楚了。顧懷清能看到的也差不多,他心里著急,想挪到屋頂另一頭去看個真切。不料琉璃瓦本就光滑,加上夜晚落了一層霧水,越發的濕滑,顧懷清不小心腳底打滑,一下子沒站穩,情急之下踩碎了一塊瓦片,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夜深人靜之時,這輕微的響聲異常清晰,足以驚醒屋里人,沈意嬋迅速的合上畫卷,喝道:“外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