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麂皮沙發中,目光從電腦屏幕前抬起。她摘下臉上的眼鏡, 重重揉了揉鼻梁兩側,疲憊不耐煩道:“我不是說了, 今天一整天都不要來打擾我?!?/br> 管家頓了頓,說:“是從香港打來的電話, 好像有要事?!?/br> 黎婉珍擰眉:“香港?” “是一位姓柳的先生?!惫芗艺f。 黎婉珍有幾秒遲疑。 管家把電話遞過去, 男人的聲音隔著電流傳來, 輕松明朗得仿佛多年好友的相見會談。 “老朋友, 好久沒聯系了?!绷罢\說。 黎婉珍先是一愣,沒料到對方竟會主動打電話給她。她放下手里文件,往身后沙發椅背懶洋洋一靠,皮笑rou不笑道:“你我恐怕算不上是朋友關系吧?” 柳景誠笑道:“話可不能這么說, 商場上哪有什么永遠的敵人, 昨天你我兵戎相見, 明天說不定我們就相親相愛地滾到一張床單上去了?!?/br> 黎婉珍打小含著金湯匙出身, 又時?;钴S在各大交際圈,說話自然習慣三回九轉暗地捅刀,心里再怎么討厭對方的,明面功夫還是做得滴水不漏。她早就聽說自從景薇死后, 柳景誠便風流成性, 身旁女伴不斷,但她好歹已結婚身為人母, 柳景誠上來就甩這話,擺明了是要給她難堪。 她還沒說話,又聽柳景誠哈哈笑道:“放心好了,我對你這把歲數的不怎么感興趣?!?/br> 黎婉珍不耐地挑了挑眉。 最近公司煩心事太多,她這會兒沒多大心思跟柳景誠繞彎子,挑明了道:“你有話不妨直說?!?/br> 柳景誠也不和她拐彎抹角,“你有個侄女,叫黎欣的?!?/br> 黎婉珍道:“怎么,我那小侄女今年才剛滿十八,你就惦記上了?” 柳景誠笑:“雖然我不介意老牛吃嫩草,但我一向喜歡溫柔聽話的姑娘,喜歡無事生非的,就有點不大討人喜歡了?!?/br> 這話黎婉珍沒聽明白,她這一整個月都在天南海北到處飛,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靠擠的。今天前腳才剛著家,就連著開了一整天的視頻會議,還沒來得及聽管家匯報最近家里的情況。 柳景誠說:“你那小侄女在學校鬧事,給我女兒惹了點麻煩,我女兒不太高興。當然了,我女兒不高興,我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太爽快?!?/br> 黎婉珍不會不知道黎欣在學校一派的作風習慣,大多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鬧得太過了,她才會說上兩句,但黎婉珍一般不會插手。她們黎家人在外面絕不低人一等,黎婉珍倒是覺得小姑娘有時候做事偏激點也很正常。 她顯然不想管黎欣的事,再加上以她和柳景誠的關系,她就更不想管了。 黎婉珍涼笑道:“不過是家里小丫頭片子打鬧著玩兒,你也至于那么上心?要是回回我都管,那我這公司還要不要做了,改明兒我改行去當居委會主任好了?!?/br> “那是,我們黎總是得管大事的?!绷罢\笑說,“不過我聽聞黎老爺子上個月去世了,董事局震蕩很大,你接手之后公司股票連續跌了兩個月,董事局那幫老家伙一個個對你的位置都是虎視眈眈的?!?/br> 柳景誠的話正中黎婉珍命門,她臉上頓時變了變,強撐道:“我們黎氏根基穩固,哪有那么容易——” “這可不好說,你看我二十年前還在鄉下種番薯,二十年后都能和你平起平坐了不是?多少公司今天還是業內龍頭,明天就破產清盤了呢——啊不是,我就是隨口舉個例子,你可千萬別對號入座,畢竟你們黎氏根基穩固,破船還有三千釘呢?!?/br> 黎婉珍臉色鐵青地磨了下后牙,感覺額頭青筋在跳。 “柳景誠,你——”她話沒說完。 柳景誠道:“我聽說你最近在和CM接觸項目融資?!?/br> 黎婉珍心底一震,警惕起來,“你怎么知道?” 柳景誠說:“剛好我和CM那頭有點交情,對方主動來問我對這次項目感不感興趣。說實話我不大感興趣,但我現在想一想,自己玩有什么意思呢,得和別人搶才有意思?!?/br>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他是打算以本傷人。 黎婉珍冷聲道:“你不可能開得出比黎氏更好的條件,你要做虧本買賣?你圖什么?” 柳景誠說:“我圖開心呀。對我來說虧個幾千萬算不了什么,但你要是拿不到這次融資,你就會被踢出董事局,到時候你們黎氏就得改名跟別人姓?!?/br> 黎婉珍腦子里那根神經繃得刺痛,“你到底想要什么?” 柳景誠說:“讓你那小侄女公開道歉,話說真誠點兒,讓我女兒高興了,從此消失在我女兒面前?!?/br> 黎婉珍瞇起眼:“你在命令我?” 柳景誠笑說:“不敢。我可以給你4時考慮一下,我當然相信以黎氏的實力即使拿不到這次融資也有辦法順利度過難關,但我并不認為你那個小侄女在你心里會比這次的增資案重要?!?/br> 柳景誠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些年,他們的明爭暗斗一直沒有停止過。柳景誠說的一點都沒錯,以黎氏的資本,即使拿不到這次融資也照樣能找到其他辦法,只是稍微有點麻煩,而她黎婉珍也不是輕易任董事局那幫老東西擺布的。 但要說用整個企業的風險護著一個小侄女,孰輕孰重黎婉珍分得很清楚。 黎婉珍冷臉起身,“啪”地把手機往桌面一拍,喊來管家:“小欣在哪里?” 管家道:“就在書房,和子妤在一起?!?/br> - 黎欣也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那么大,被學校保安逮個正著,三個鬧事男生被校方強制勸退,陳家明又被打斷了鼻梁骨,這會兒正躺在醫院里給她打電話。 黎欣沖話筒大聲尖叫:“你們昨天三個人都打不過他一個,你現在還好意思問我要醫藥費?你他媽要不要臉?” 陳家明在那頭罵得難聽,黎欣黑著臉把電話掛了。 裴子妤寫卷子的筆尖頓住,她不太清楚事情經過,只知道這幾天柳淼淼的事在學校鬧得風風雨雨,校方一連開除了好幾個學生,謝灼也被記了大過。 裴子妤看著罵罵咧咧的黎欣,將這幾天的事聯想起來,她錯愕問:“表姐,柳同學那件事是你搞出來的?” 黎欣還在氣頭上,聽裴子妤這么一問,馬上就爆炸了:“什么叫我搞出來的?要不是那個柳三水一開始就和我作對,我會搞她?” 裴子妤有點害怕她這個樣子,緊張地抿了抿唇,問:“剛剛那通電話是誰打的?” 黎欣沒好氣地說:“就一混混,被那個誰……叫什么謝灼的,就總考年級第一那個,打斷了鼻梁骨,來找我要醫藥費——靠,虧他真好意思?!?/br> 裴子妤捂住嘴巴:“他被打斷了鼻梁骨?那謝同學呢?謝同學受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