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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銅鏡前,將自己受傷的肩膀,用繃帶一圈圈綁回原樣。雖然包得不如劉太醫規整,用衣服一遮旁人看不出來,倒也無礙。傷處被系統治愈后,一點疤痕都沒留下,但最近只能自己擦藥了。不然被人發現恢復如初,非當成妖怪不可!這個朝代的人信奉鬼神之力,發燒說胡話,尚且會被當作臟東西附身灌符水。無法解釋的事物,都會聯系到鬼神身上,前朝就有人被當作妖孽,當眾祭天,死狀非一般慘烈。有了前車之鑒,黎昕不得不小心謹慎,獲得系統給的相應好處,也同樣需要承擔開外掛的風險。作為一個病患,黎昕傷得又是右肩,晌午那頓病號餐,是小瑜端來的藥膳。借著他右手不便,小瑜想要一口口喂給他吃,被黎昕謝絕了對方的好意,自己用左手持銀匙,不緊不慢將這頓補湯對付了過去。小瑜坐在桌旁,雙手托腮,臉紅紅地看著他吃完。她怎么覺得黎侍衛受傷后,更加俊俏了?再這樣下去,養刁了她的眼睛,讓她以后如何再嫁人?小瑜知道自己是靠劉太醫的幫扶,才搶到了給黎侍衛換藥送餐的好差事,如今對方救了公主,形勢大好,大伙都說黎昕要發達了。黎侍衛這樣的好人品,就算沒有舍身救長公主,也早晚要一飛沖天。不知道那時對方還記不記得她?小瑜就這么盯著近在咫尺的俊容,胡思亂想。等到黎昕用完午膳,她才意猶未盡地收走了湯蠱碗筷,滿腦子都是秀色可餐。黎昕溫潤的眼睛,黎昕略顯蒼白卻水澤的嘴唇,黎昕顫動的喉結,還有皙白的脖頸。唉呀,真是羞死人了,小瑜脹紅的臉頰都要冒熱氣了。黎昕用過午膳,獨自待在房中,準備趁著沒人活動一下右臂。他聽見了敲門聲,還以為小瑜去而復返,開門才發現是個眼生的宦官站在門外,看服飾是長公主身邊的內侍。原來是昭德長公主憐惜他受傷,備了馬車軟墊,讓府中車夫將他送回家去修養一段時間。黎昕巴不得離開長公主府,離姬傾國遠一些。在府中多有不便,人前總要裝作傷勢未愈,吃飯洗漱都是個問題,哪有回家自在?不過他還是提出了個請求,想要將自己前兩日相中的馬匹,一并帶回去培養默契,免得以后回來當差,跟不上其他侍衛的訓練進度。這種小事,合情合理,不用去特意稟報長公主,內侍就應下了。昭德長公主這次厚賞了對方錦緞十匹,黃金百兩,還會吝嗇一匹只值八兩銀子,四十斤茶葉的上等馬嗎?再說長公主府的馬匹只是讓親軍們使用,歸屬在姬傾國名下,并不是贈予他們,在哪喂養都一樣。這馬匹黎昕另有用處,見宦官同意,就爽快地坐上馬車,被一路送回了家,也好讓對方交差。長公主府的馬車真是舒服,一路行駛不見顛簸,里面放滿了軟墊,黎昕靠在軟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等快到家的時候,黎昕喊停下了馬車,同長公主府的車夫差人們道謝別過,自己牽著馬慢慢地踱步回家,受傷的事情自然不說,免得大伯母擔心。黎昕的家住在城南方向,之前長公主府的人已經來過家中一趟,將賞賜送到。大伯母知道黎昕今天要回來,留了一道門,聽見動靜趕忙一堆人迎了出來。“昕兒回來了!”“昕哥哥,昕哥哥——”堂弟堂妹圍了上來,抱著他的腿撒嬌道。大伯母見他牽著一匹高頭駿馬,全須全尾的站在門口,既高興又擔心道:“剛才長公主府的人送來了好多東西,說你在長公主府當差受了傷,這是傷到哪兒了?嚴不嚴重??!”“沒事!就擦破了點皮,連輕傷都算不上?!崩桕课⑿χ糨p的說,“府中的人對我很照顧,醫舍的劉太醫人特別好,看我身上有舊時留的傷疤,還給我一瓶美容祛疤的香膏呢,大伯母莫要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拍了拍馬背,大伯母以為他是騎馬回來的,不由松了口氣。如果她看到黎昕是坐馬車回來了,少不得胡思亂想。不過聽到黎昕說身上有舊傷疤,大伯母還是心疼道:“我給你燉了老母雞湯,晚上多喝兩碗。阿平,思嬡,別纏著你昕哥哥,都不好走路了,快些進來?!?/br>阿平是黎昕八歲大的堂弟黎平,準備讀書的那個。堂妹思嬡剛剛六歲,正是纏人的時候,抱著黎昕的腿舍不得放開,被大伯母拎起來抱在懷中。“是家里下蛋的那只?”黎昕詫異道,“前些日子阿平生病您都沒舍得?!?/br>大伯母白了一眼嗔怪道:“他哪是生病,是饞了。今天也讓他喝一口便是了。送賞賜的人說,昕兒你跟刺客搏斗了?早知道當侍衛這么危險,便不讓你去習武,遇上這種危險事?!?/br>黎昕微笑,低頭聽大伯母一路埋怨,本以為自己初見對方會有生疏感,沒想到格外親切。黎家祖上當過侍衛,底蘊還在。若不是大伯賣了祭田,大伯母也不會節衣縮食,捉襟見肘,心心念念多湊一些錢出來。黎昕將馬牽進了馬棚里,隨大伯母一起進了屋,等看完了長公主府送來的厚賞,里面竟有百兩黃金,黎昕開口道:“大伯母,我想把祭田贖回來?!?/br>大伯母眼一紅,點點頭道:“都怪你大伯不爭氣,這事若讓族長知道了還得了?昕兒,大伯母這些年也有些結余,缺的部分,算大伯母借你的。大伯母給你寫欠條,利錢比照外面的錢莊,若你大伯母還不上,阿平將來長大了還能掙錢還你?!?/br>她握著黎昕的手,語氣堅決。黎昕本想推辭,轉念一想點點頭道:“大伯母對我這么多年照顧,我本不想收,但若堅持要這樣,利錢便免了罷,都是自家人?!?/br>他已經決定照顧大伯母一家,將堂弟堂妹拉扯大,哪里還在乎這些?不過大伯母有自己的堅持,黎昕并不拂逆她。其實之前為了贖回祭田,晉國黎昕開出的銀子不低,已經高出了市場價,只差臨門一腳?,F在有了長公主府的這筆賞賜,更有底氣,再用些手段說服一下,便能談成了。第二天,黎昕約了對方在聚賢樓談價。他將自己的馬從馬廄牽出來,好好刷洗了一遍,精心拾掇。長公主府的馬,都打有長公主府烙印,馬鞍、腳蹬、汗墊等一套馬具上都有皇家標識,很是醒目,與尋常官家的馬匹不同。晉國黎昕在外習武,騎馬的機會比在京城里多。不但會騎馬,騎術還很不錯。他相中的這匹紅鬃馬,鬃毛光澤、四蹄有力,在他梳理下格外精神,打個響鼻兒催促他。黎昕理論上騎術高超,實際cao作上只是個新手。不過屬性欄中顯示的馬技為中級,讓他定心了不少。黎昕喂了它一把黑豆,仗著身手好,閉眼跨上馬。幾乎一坐在馬鞍上,他就找到了熟悉感。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