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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誰會拿日后襲爵之人試險。 若真如她所猜測的這般,謝元姝確實忍不住替韓礪拍手稱贊了。這樣的謀劃,也難怪上一次他能從京城全身而退,難怪能帶兵攻入紫禁城,坐上那個位子。 乾清宮里 承平帝果真是臉色鐵青。 殿里侍奉的宮人們俱都屏氣凝神。 “到底是誰想對韓家世子爺下殺手,趙保,如今可有了眉目?!”承平帝冷冷看著趙保,言語中除了震怒,卻也有些許的后怕。 趙保弓著身子,恭順道:“皇上,此事奴才已經親自差人去徹查,可那人竟是銷聲匿跡一般,這京城雖說不大,可敢這樣大白天的行刺鎮北王府世子爺,想來是早已經暗中謀劃過的。如今想要找,怕不會那么簡單?!?/br> 雖承平帝心中早有數,可聽著這話,他還是震怒道:“朕要你們有何用?” 趙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皇上,好在這韓家世子爺并無大礙,御醫說了,只好生養著即可?!?/br> 承平帝緊緊攥著拳頭,青筋暴起。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鎮北王能不和他討說法。到底是誰想置他這樣尷尬的境地。 靖南王府? 不怪他有這樣的疑心,實在是,除非是鎮北王府自導自演,否則,靖南王府便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可真的有這樣的可能性嗎?韓家怎么可能為了演這么一樁戲,而讓韓礪冒險。若換做是他,身邊膽敢有人這樣出謀劃策,早被他拉下去砍頭了。 這么想著,他心中更是一陣怒火。 趙??椿噬夏樕l難堪,斟酌了下,小聲道:“皇上,奴才私心琢磨著,韓家世子爺入京也有些日子了,這期間,會不會得罪了什么人?!?/br> 承平帝只一聲嗤笑:“朕看你是愈發糊涂了?!?/br> 趙保原也只是一個揣測,這會兒聽皇上這么說,他忙磕頭道:“是老奴糊涂了,還請皇上責罰?!?/br> 一邊說著,趙保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這鎮北王手握重兵,之前肯留了世子爺在京城為質,已經是做了很大的讓步了。這個時候,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自然是頭痛上火。 他縱然是為了緩和氣氛,方才也不該說那樣沒頭腦的話。 而此時的鎮北王府,太醫才剛剛離去。 常安親自送了太醫離府。 這次的常太醫奉皇上之命而來,他如何能不清楚皇上是在疑心什么,可他行醫這么些年,看韓家世子爺身上的傷口,這若再偏那么一點,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何況,那箭上還有毒,這若真的是苦rou計,連老天爺都不信。 “世子爺,您真的嚇壞屬下了。這么一招險棋,您把王爺都瞞在鼓中,想必王爺若聞著消息,會急瘋的?!?/br> 韓礪瞧著身上的傷口,忍著痛,勾勾唇角:“這事兒自然是要瞞著父王的。否則,難免露了破綻。你說,父王若得了消息,會有什么舉措呢?” 見世子爺還有功夫調笑,常安暗暗扶額,道:“世子爺,您這樣以身試險,也不知值不值得。王爺和王妃若是知道了,定會覺得您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br> 韓礪緩一緩氣息,沉聲道:“這傷若是能換來鎮北府自建馬場的權力,也算是值了?!?/br> 這些年,因著承平帝的猜忌,鎮北王府雖手握重兵,可行軍打仗的戰馬都是西北總督監管下的西北馬場挑選。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徹底吞下西北所有的馬市,這些年,韓家也暗中籌備過自己的馬場,可畢竟沒有朝廷明令,偷偷摸摸的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原先,韓礪也未想過這招險棋??赡侨粘0惨痪湓拝s是問倒了他,即便郡主和陳家世子爺解除婚約,依著皇上對鎮北王府和謝家的猜忌心,又如何肯讓兩家聯姻。 他左思右想,知道自己若想娶郡主,那鎮北王府只能愈發強大,比起明哲保身,只有讓皇上愈發忌憚,才不至于受制于人。 也因此,他絕對要得到馬場。 常安這些年幾乎都跟著世子爺,方才雖還有些疑惑,可這會兒又哪里不知世子爺是為了什么。 可這代價,也太大了。 韓礪看他臉上的擔心,笑了笑,安撫他道:“好了,太醫方才也說了,這傷只需好生養些日子即可。你放心吧,不會有什么大礙的?!?/br> 常安憂心道:“世子爺,這王爺和王妃若是知道世子爺這么做,是為了郡主,怕是會遷怒到郡主身上?!?/br> 韓礪笑了笑:“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br> 聞言,常安算是明白了,世子爺是鐵了心想娶郡主了。想到之前他總聽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還覺得這事兒怎么著都不會發生在世子爺身上。 可這會兒,他再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這邊,謝少陽得了消息一回府就往鳳昭院去了。 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小姑姑是為了韓家世子爺受傷之事找他來。 屋里,謝元姝看著手中韓礪給她的話本,可卻半點兒都看不到心中。這才剛合上話本,便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眸間,謝少陽笑著走了進來。 看他這神色,謝元姝心下終于是安了一些。 想來,韓礪的傷勢無大礙的。 謝少陽一進門便把常太醫往鎮北王府之事回稟給她,只是,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他心中也不由有些疑惑,這到底是誰向韓家世子爺下這樣的狠手。 見他眉頭微蹙,謝元姝笑著讓他坐下,道:“世子爺既無大礙,我也放心了。比起到底是誰向世子爺下狠手,我更好奇,鎮北王府聞著這消息,會有什么樣的舉措?!?/br> 謝少陽微微怔了怔,才開口道:“這樣的事情,若我是鎮北王,定會狠狠敲皇上一筆?!?/br> 他在謝元姝面前鮮少有忌諱,謝元姝聽了這話,笑著輕抿一口茶,點頭道:“是啊,這事若輕飄飄接過,鎮北王日后還如何在西北立足?!?/br> 謝少陽眉頭緊蹙,緩緩道:“鎮北王府這些年年納貢入京,按說是不缺銀子。何況這事兒,也不是銀子能解決的事情??烧f實話,這除了銀子,鎮北王還能向皇上要什么呢?” 謝元姝卻是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揣測。 對于鎮北王府來說,天高皇帝遠,比起銀子,更需要的應該是戰馬或糧草吧。 否則,即便手握重兵,也難免受制于朝廷。 見謝元姝眼中一陣算計,謝少陽急急問她,小姑姑可是想到什么了。 謝元姝也不瞞他,“若我是鎮北王,我就向皇上要糧草或者是戰馬?!?/br> 謝少陽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謝元姝緩緩解釋道:“你可知道,如今鎮北王府的戰馬絕大多是是靠西北馬場??蛇@西北馬場掌控在西北總督手中,這樣,每次行軍打仗,鎮北王府難免受制于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