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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中的齋飯,哪里比得上在府邸的時候。 想到那日大太太往二房去,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小賤人,傅錦便心中一陣冷笑。這郎有情妾有意,哪里就是她算計世子爺了。世子爺若對她無意,事情也不至于到這樣的地步。 所以,對于大太太把她打發到這寺廟來,她其實心中并不羞惱。她知道,世子爺是為了護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為了掩人耳目,才這樣安排的。只是,這寺廟一般是犯了大錯的姑娘家才被發落此處的,青燈常伴,到底是孤獨了些。 好在她不是那些可憐的女人,她肚子里已經有了世子爺的子嗣。大太太該是也同意了讓她生下這孩子,屆時,母憑子貴,憑著這孩子,又有世子爺的偏寵,她不愁到時候回不了定國公府。 這么想著,她心頭更是焦急,都這個點了,世子爺怎么還不過來呢? “姑娘,今個兒大皇子府設宴,各家的公子哥想必都會去。許是因為吃酒給耽擱了,姑娘便莫要多想了?!?/br> 話雖這么說著,秋夏心中卻難免有些不安。 這大太太把姑娘發落到寺廟來,想來大太太是絕對不會讓這樁丑事傳出去的??纱筇@般做,難道是還想繼續和謝家的婚事? 想著這樣的可能性,她這心里就一陣懼怕。姑娘現在是仗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仗著世子爺對她的一往情深,篤定世子爺最終會和謝家退婚??墒虑檎娴哪苋绱隧樌麊?? 她怕就怕自家姑娘被發落到這寺廟,再回不去了。 大太太那樣的心機,確實不可能真的拿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為了這個孩子和世子爺生了嫌隙也不值當??蓪媚飬s沒什么顧忌的。 這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走鬼門關一次,若大太太想來一招去母留子,世子爺又沒有證據,還能真的鬧騰到大太太面前不成? 屆時,郡主入門,一切都照舊。除了自家姑娘,到時候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這樣的可能性讓她后背瞬間一陣涼意,她忙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畢竟世子爺對姑娘的癡情,為了這個,一次次跪求大太太,就仗著這個,她也不該在這里胡思亂想。 傅錦聽著她的安撫,倒也沒有疑心。這大皇子府邸設宴,喝酒確實是免不了的,再等等,再等等世子爺肯定就來了。 強自讓自己不要多想,傅錦笑著問秋夏道:“秋夏,你瞧我今個兒這身裝扮,可還行?” 這寺廟青燈常伴,穿著打扮自然比不得在府邸。 秋夏卻不敢多說什么,只附和道:“姑娘生的美,穿什么都好看。何況,姑娘這幾日一日里多半時間都在抄經卷,世子爺看到了,定會覺得姑娘是個良善之人,心底更加喜歡姑娘的?!?/br> 傅錦其實并不喜歡拘在這里抄經卷,可生了這樣的丑事,大太太對她不喜。她少不得要討好大太太的。 想到這個,她忙對著秋夏道:“快,快扶我起來?!?/br> 秋夏不明所以,直到看到自家姑娘又抄起經卷來,心里才一片了然。姑娘這是要讓世子爺一進門就看到她的誠心。 不知為什么,看著姑娘小小的年紀卻要計較什么多,世子爺待姑娘一片真情,可姑娘卻連是處處算計世子爺。她說不出是姑娘可憐些,還是世子爺可憐些。 人一輩子戴著面具,就這樣討好一個人。真的能長久嗎? 就依著二太太對姑娘的偏寵,即便給姑娘許的婚事不如世子爺身份尊貴,可明媒正娶,兩家又沒有嫌隙,姑娘也不至于因為這樁丑事被人小看半分。 可事已至此,她這個當奴婢的,也想不了太多,只盡心侍奉姑娘,盼著姑娘能夠好好的。 傅錦就這樣裝模作樣的又抄了半個時辰的經卷,瞅著這時間,外頭應該已經落鎖了,卻還未見陳延之的身影。 她神色一陣悲傷。 秋夏忙安慰她道:“姑娘,世子爺許真的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世子爺待姑娘一往情深,為了能往寺廟來看姑娘,早早就差人傳話,還讓人問姑娘的飲食起居,這樣的心意,姑娘可不能疑心世子爺?!?/br> 傅錦心中的不安到底是被秋夏這話給緩解了許多。 可她心中還是有些許的疑惑。 世子爺這是怎么了?若真的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也該差人來傳個話,她也不至于這樣眼巴巴的等著。 為了抄這些經卷,她手腕都酸、痛不已。 傅錦心情不爽的揉了揉手腕,一旁,秋夏忙拿了桌上的晚膳往廚房重新熱一遍。 此刻陳延之確實是喝多了,可實際上依著他的酒量,也未必就到了醉酒的程度。只是,他心里太憋悶了。 今個兒宴席上,大家對韓家世子爺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嘲諷,如何能讓他不心驚。 “傻孩子,你是年輕氣盛才被那小賤人迷的丟了魂。她不過是寄居在府邸的表姑娘,你娶了她,不說臉面上,就是逢年過節往祠堂去祭祖,有這么一個賤婦站在你身后,你就不怕列祖列宗怪罪?!?/br> 陳延之腦海中不由閃現出那日母親說的話來。 “延之,母親自幼寵著你,都是我的錯,所以才讓你行事失了輕重。你和郡主自幼的婚約,你覺得對你是束縛??赡阆胂?,這樁婚事,多少人盼著。那些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不過是心中嫉妒罷了。嫉人有恨己無,這樣的事情還少嗎?不信的話你看看,若你真的和郡主退婚,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取而代之?!?/br> “這天底下的美人多的是,那小賤人是飽讀詩書了,還是真的就是沉魚落雁之姿,值得你這樣。我也就不說她的人品了,一個寄居府邸的表姑娘,卻勾的你做了這樣的丑事,肚子里還有了種。你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偶然,她沒有丁點兒的算計之心。我相信,品性端正的女子,斷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否則,平日里的女戒女訓算是白學了?!?/br> 回想著母親這些話,陳延之更是一陣頭痛。往日里,他只感覺母親是在針對錦娘??山駛€兒細細想想,他也不敢保證,母親說的就全然是假的。 想著自己竟然疑心起錦娘來,陳延之不由有些厭惡自己。 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變得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一旁,跟著他的小廝見他這樣,知道世子爺心中苦,想了想,開口道:“世子爺,都這個時辰了,您今個兒還往寺廟去看表姑娘不?這若是再晚點,許就落鎖了?!?/br> 陳延之卻是自嘲的笑了笑,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他有幾分耍酒瘋道:“我去了又能怎么?錦娘性子溫婉,可再是溫婉,也不免問我什么時候和謝家解除婚約。你說我到時候該怎么回她?” “今個兒宴席上,大家只把韓家世子爺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當做笑話,我當時一陣心